“哎喲!什麽東西!”豆腐甩着腦袋跳起來一看,瞅見我和鍾恭站在沙丘上面,頓時慫了,眼珠子咕噜噜轉了幾下,最後腆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好巧。”
我沒好氣,道:“巧你妹,哪兒來的哪兒呆着去。”
豆腐知道說道理沒用,便帶着屍仙撲騰撲騰跑上來,耍賴說:“我都這了一天了,進一趟沙漠多不容易啊,又有蛇又有蠍子什麽的,萬一我再回去被咬死了怎麽辦?你良心過的去嗎?”
我道:“我沒有良心。”
豆腐聞言怒了,說:“變态,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要不然我跑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幹嘛!好歹咱們兄弟一場,你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兒,我多難受啊,你怎麽不理解我一下。”
我看着豆腐焦急又憤怒的神色,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如果你跟着我出了事,我不難受嗎?”
豆腐慫了,頹廢的坐在沙地裏,說:“走吧走吧,是我熱臉貼冷屁股,我說不過你,我他媽犯賤行了吧。”話語剛落,我正待開口說話之時,豆腐猛然盯着我的腳下,驚呼一聲:”小心!”我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卻見沙中赫然微微鼓起一條線,直徑約莫兩厘米粗,而且還在遊走,緊接着,一顆灰褐色的三角形蛇頭從沙中探了出來。
我驚的猛然後退,這蛇立刻露出了尖利的蛇牙,猛地朝我咬了過來。由于距離過快,我幾乎來不及反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豆腐旁邊的屍仙速度如同鬼魅一樣,在那毒蛇要咬上來的瞬間,手已經将蛇頭給抓住了。
我看到屍仙木然的臉,猛地松了一口氣。
卻見那蛇頭被屍仙靜靜竄在手掌中,因此蛇身便不停的掙紮彈動,露出來隐藏在沙中的身體,但隻彈動了沒兩下,身體便垂了下來,死翹翹了。看樣子是被屍仙給直接捏死了。
緊接着,屍仙将蛇送到了嘴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我這才想起屍仙有噬毒的天性,有它在,周圍靠近我們的毒物,估摸就是自找死路了。那蛇血淋淋的被它吞了下去,咀嚼之間滿嘴是血,間或還露出一些白森森的肉,或是花花綠綠的内髒,一大股腥臭味兒撲鼻而來,别提多惡心了。
豆腐捏着鼻子,一臉惡心的不想看的模樣,說:“我怎麽養了這麽一個貨。”卻說屍仙吃下毒蛇,意猶未盡舔了嘴,忽然,眼珠子動了兩下,猛地伸出自己帶血的手湊到豆腐跟前,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片刻後,隻擠出一個氣聲:“……吃……”
豆腐欲哭無淚,搖頭說:“你吃,你吃……不對!你***都吃完了,合着就剩下一點兒血給我,我天天伺候你,梳頭穿衣,跟養了個兒子一樣,你就這麽回報我,有沒有一點兒孝心啊。”我聞言差點兒吐血,這小子完全将重點搞錯了好吧?
屍仙歪了一下頭,最後收回手,快速将自己手上的血舔幹淨,最後一切恢複平靜,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時鍾恭說;“我看這屍仙好像有點兒用處,如此一來,周圍若出現什麽毒物,我們到是可以不用怕了。”最後他拍了拍豆腐的肩膀,笑說:“你們倆感情不錯啊,它有吃的還知道分給你。”
豆腐撇了撇嘴,道:“就剩下一手的血,連點兒肉渣都沒剩。”
鍾恭問:“有肉渣你敢吃嗎?”
豆腐想了想,說:“這不是吃的問題,這是原則性的問題。”我打斷這二人,道:“行了,都别瞎扯淡了,來都來了,我還真能把你趕回去不成,走吧。”
豆腐聞言激動起來,帶着屍仙朝着我們的營地狂奔而去。我和鍾恭在後面慢慢走着,鍾恭說:“陳兄弟,你能有這樣的朋友,真是福氣。”
我說:“等你有這樣的福氣的時候,你就知道有多操心了。”等我二人回到營地時,便見豆腐正圍着歐陽萱海侃:“……當時在那麽深的水裏,忽然竄出那麽大一條蛟龍,老陳他們都吓尿了。我心說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完蛋,于是我抄起一把這麽大的刀,縱身一躍,跳到了蛟龍的頭上,大喝一聲,說:‘孫子别得意,讓窦爺爺來收拾你’……”
我打斷他道:“我記得拿着大刀縱身一躍,跳到蛟龍頭上的那是呂肅吧?你當時不是挂在懸崖上吓的哇哇直哭嗎?”
豆腐神色一僵,不等圓謊,歐陽萱皺了皺鼻子,說:“吹牛皮,看你也不像能耍刀的,哎呀,别靠這麽近,叽叽喳喳跟個烏鴉一樣。”說完湊到颛瑞身邊,笑眯眯的說:“當家的,不如你給我們講一個吧,講講你之前下鬥的經曆。”
豆腐深受打擊,哀怨的盯着颛瑞和歐陽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别看了,回頭我給你介紹幾個漂亮的,她不适合你。”豆腐怒道:“漂亮的都被你占去了,還有我的份兒嗎?再說了,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我喜歡萱萱,這次是認真的!”得,這才多久,昵稱都起好了,還萱萱呢……
我道:“你哪次不是認真的?”
“這次是特别特别特别認真,我一定要讓她喜歡我。”緊接着便皺眉思索起來,我心說豆腐要真能追到歐陽萱,除非是奇迹,這小丫頭喜歡颛瑞不言自喻,把颛瑞和豆腐放在一起一對比,誰優誰劣,不言自喻。所以老話說,人比人,氣死人。
晚上,衆人安排了守夜,早早入睡,第二天黎明時分,趁着氣溫還沒有上升,我們早早起來趕路,争取在中午時分到達遺址所在地。沿途,豆腐一直跟在歐陽萱身邊,平日裏這小子就跟我的跟屁蟲一樣,現在看樣子是來真的,任憑歐陽萱怎麽給臉色,最後也能重新打起精神再貼上去。這頭,豆腐将自己的零食貢獻出去,一副哈巴狗等誇獎的模樣:“萱萱,餓不餓了,吃點兒東西把。”
“不吃,你到後面待着去,吵死了。”
最後豆腐就不敢說話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我很是惱火,那種辛辛苦苦養大一個兒子,最後給媳婦做了走狗,把爹給抛腦後的感覺又來了。我這廂正暗罵豆腐沒出息,天空忽然傳來一聲鷹嘯,那隻據說是海東青後代的鷹圍在我們頭頂上方的空中盤旋,聲音極爲尖利,似乎是出了什麽事,
巴圖用不太流利的漢語結結巴巴說:“危險……快走。”緊接着用蒙古語對歐陽萱解釋起來,很快。歐陽萱的眉頭一皺,說:“巴圖說海東青預警,或許是有風沙要來了,咱們争取盡快到達目的地,找一個避風的地方。”緊接着,衆人便騎上駱駝加速。
由于豆腐的忽然加入,我們沒有多餘的駱駝,豆腐眼神求助的看着我,我心中暗罵這小子慫包,卻也不能不幫忙,于是笑了笑,道:“歐陽小姐,你是姑娘體重輕,不如讓他和你同騎一匹吧。”
歐陽萱歪了歪頭,雙手環胸,對豆腐說:“便宜你了,上來吧。”那屍仙到不用我們關心,它這飛天遁地的,根本用不着騎駱駝。不過我們忽然騎上駱駝跑路,屍仙大約沒反應過來,因此一開始被我們甩出老遠。我回頭一看,遠遠地隻剩下一個人形的黑點兒了。猛然間,黑點兒忽然消失,再轉過頭時,屍仙不知何時,已然在我們前方了。
這一幕,讓歐陽萱、章文和萬事通三個不知内情的人齊齊變色,但見颛瑞沒有反應,這才沒有多問。
卻說這一路狂奔,卻是豔陽高照,沙漠上一絲風也沒有,哪裏有什麽風暴,一口氣狂奔一個多小時,駱駝也受不了了,我們不得不停下來步行。豆腐抹了抹額頭的汗,說:“哪兒有風啊,這鳥瞎報信兒吧。”
巴圖神色有些焦急,因爲天空中的大鷹,依舊是不是的尖嘯一聲,顯示着危機還沒有解除。歐陽萱開始用蒙古語詢問巴圖緣由,須臾,她皺了皺眉,翻譯道:“這隻是一種危險信号,但具體是什麽危險不清楚,風暴隻是一種揣測,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