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說:“死也要死個明白,敢問這李老闆究竟是哪号人物?”
他嗤笑道:“看樣子你還想報仇,不過我告訴你,這李老闆是你惹不起的人物,他上邊兒有人,弄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你啊……别想再整幺蛾子,否則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說完哈哈大笑,驅車而去。
一時間,原地就剩下我和豆腐以及屍仙,夜風徐徐吹過,直到車輛走遠,我終于支撐不住,身形一晃,徹底昏睡過去,迷迷糊糊間豆腐應該把我弄了回去。一天一夜沒合眼,再加上沒吃東西,又挨了一頓拳打腳踢,因此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我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自己床上的,衣服也被脫了,旁邊還在打點滴。
豆腐恰好在旁邊守着,見我睜眼,松了口氣,說:“吓死我了。”我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已經上了藥,有一大股酒藥的味道。豆腐見我不說話,便道:“早上請了個醫生過來看的,打完這瓶就ok了。”
我沒吭聲。
豆腐絞着手指,最後說:“都怪我,對不起。”
我沒脾氣了,說:“算了,你對不起我的地方還少嗎?有吃的沒,給我弄一點兒。”豆腐弄了些吃食過來,一邊吃,豆腐一邊問道:“老陳,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道:“你覺得我會有什麽打算?”
豆腐面上閃過怒色,說:“東西被搶,那幫人還把你打成這樣,這口氣你咽得下去?就算你咽得下去,我也咽不下去,我得想辦法收拾他們。”我道:“我隻知道那人姓李,以前沒聽過,八成是最近冒出來的勢力,這些人有槍有彈,據說上面還有人,怎麽跟他們鬥?》再者,那胖子的窩點在哪兒,我還不知道呢。”
豆腐見我沒有報仇的打算,覺得不對勁,一臉狐疑的看着我,說:“不對勁啊,老陳,你可不是這樣的性格,你還真打算忍了?”
我冷笑,想到那胖子一雙陰毒的眼睛,便有種想殺人的沖動,但我将這股沖動壓了下去,冷靜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必須得先弄清楚他們的來路才能下手,現在急有什麽用。”
豆腐聞言,道:“怎麽才能弄清楚他們的來路?”
我道:“等我傷養好了再說。”這會兒,我眼睛也是腫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也沒辦法出去見人,這一年多來,在圈子裏我也認識了不少人,平白無故冒出這股勢力,道上肯定會有風聲,我屆時打探一下,應該能弄到那胖子的信息。
接下來的日子平平淡淡,豆腐又搬了回來,繼續縮沙發上摳腳丫看玩遊,屍仙依舊是個跟屁蟲,沒有再惹出什麽禍來。等身上的傷好全了,我便聯系了生意上的一些朋友多方打聽,還真讓我探聽出了眉目。
原來,我之前之所以沒聽說過這姓李的,是因爲他家原本是黑道上的,也是最近幾個月才介入古玩界,由于财力大,所以很快召集到了一批人。這李家樹大根深,枝繁葉茂,家族興旺,家族裏有不少人在做官兒,是典型在黑白兩道走的。
這兩年古玩市場日益興盛,俗話說亂世的黃金,盛世的古董,現如今國力日強,已達盛世,古玩這一行,自然成了一塊肥肉。以往深圳這一片的市場是以趙家爲首的,現如今趙家倒台,崩析離散,李胖子就順勢介入進來,據說最近還在收購趙老頭餘下的産業,動作很大,有雷霆之勢,道裏沒什麽背景勢力的,都不敢去招惹,因此知道的也不多。
我打聽出了李胖子的住址,但是戒備森嚴,有全套的保全系統,整個宅院都在監控之下,蒼蠅要進去,都得驗公母。
我将打聽的消息跟豆腐二人一說,豆腐道:“完了,難道這個暗虧咱們就這麽吃了?這年頭,一個好家族太重要了,隻怪我投錯了胎。”
獨眼龍倒是很鎮靜,說:“咱們這次羽衣被搶,用行話說,就是被吃黑了。做這一行的,誰沒有被吃過?這李家是黑道上混的,官面上又有人,咱們跟他們作對,便如同蜉蝣撼樹,一不小心就得完蛋。當家的,不是我膽兒小,我覺得咱們還是認栽吧。”
豆腐聞言,說:“你怎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又不是和整個李家作對,而是找李胖子一個人報仇,我看我們還是想個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将羽衣給偷出來,順便再把姓李的揍一頓,給老陳出氣。”
獨眼龍搖頭,不吭聲,表示不贊同豆腐的做法,最後兩人的目光齊齊看向我,讓我拿主意,我說:“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仇肯定要報,東西我也要拿回來,我這一年忙忙碌碌,累的跟孫子一樣,被吃黑的夠多了,這回無論如何,那套羽衣我要定了。不過不能沖動,得等待時機。”
豆腐想了想,出主意道:”那姓李的總不會一直在家裏,總有出門的時候,我們可以埋伏。”
獨眼龍到是不贊成報仇,他比我和豆腐年紀都大,喜歡求穩,認爲倒鬥的被吃黑也是常見的事,隻能怪自己沒本事,再去招惹厲害的人物,那是找死。這話雖然有道理,但我經曆了被圍毆,被威脅,被搶劫的場面,這口惡氣不除,實在難以平複。豆腐說完,便聽獨眼龍潑冷水,說:“就算他出門,人家也是有保镖的,而且保不齊身上還帶着槍,怎麽埋伏?”
豆腐罵獨眼龍:“平時怎麽沒看出來,你比我還慫?”
獨眼龍說:“我這不是慫,這叫……認清現實,忍辱負重。”
豆腐說:“做人,不能一味向現實低頭,否則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咱們眼前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緊接着便指着我,說:“看到沒有,從一個**絲到現在的高富帥,就是因爲不向現實低頭。當然,這股拼搏的勇氣值得我們學習,如果能再溫柔可愛一點就更好了。”
我冷冷道:“溫柔可愛是留給我媳婦兒的,别扯這些沒用的,我已經有計劃了。”
豆腐一邊兒給屍仙編辮子,一邊道:“說來聽聽。”
我道:“沒用你們所說的那麽複雜,難道你們以爲羽衣交出去就安全了?”
豆腐看着我,表情有些呆,說:“什麽意思?”
獨眼龍到是反應很快,嘶了一聲,壓低聲音道:“當家的,您的意思是說,他們還會再來?難不成還想‘套路子’?”我點了點頭,所謂的套路子是行話,倒鬥的挖蘑菇,由于人手限制,遇到一些大墓時,裏面的東西很難全部倒出來。因此有些人一但在市面上發現極品貨,便會順着這件貨的貨源找路子,以期弄出它的出土地點,來個二進宮。
行話便管着叫找路子。
之前由于我答應的爽快,因而那姓李的沒有多加詢問,派來的人也是拿了東西就走。但如今那件舉世無雙的羽衣在他手裏,我腦海裏不由浮現出西遊記裏,經禅長老摸着寶貝袈裟的情形,古劍那邊情形這差不多。
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等緩過勁兒,那姓李的想明白了,肯定會到我這兒找路子。
獨眼龍想明白這一層,驚道:“如果真被他們盯上,那該怎麽辦?”
我道:“我算了算時間,估計也就這兩天就會找上門來,既然是套路子,那姓李的肯定會親自露面。”獨眼龍思考了一會兒,說:“如果我們早做準備,到時候把人攔下來到是小事一樁,但總不能把人給弄死了,就算真的打他一頓,奪回了羽衣,那他以後報複怎麽辦?”
我道:“誰說我要把他攔下來了?”
豆腐停下編辮子的動作,道:“不攔人幹什麽?”
我道:“當然是陪他套路子,在外面我拿他沒辦法,下了鬥……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弄死他,順便,我得想個辦法把這玩意兒弄回去。”豆腐會晤過來,捂着嘴驚訝道:“你是想把他往玄冰洞裏帶?這一招也太毒了,他下了鬥,基本上咱們都不用幹什麽,找個機會偷偷消失,鬥裏的天兵、困屍、迷宮就能弄死他們。”
我點了點頭,沒吭聲。
豆腐坐不住了,之前還氣憤不已,現在則道:“咱們這樣會不會太……”我知道他心軟的毛病又犯了,于是說:“他來找路子,如果我告訴他因爲那個地方太危險,所以不準備帶他去,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豆腐搖頭。
我又道:“他勢力那麽大,要想威脅我們,方法可太多了,你總不想以後當他的走狗吧?”
豆腐激烈的搖頭,說:“不要,我就當你的走狗,不當别人的走狗。”
我嗆了一下,覺得這小子把重點搞錯了,沒好氣道:“當我的走狗和當他的走狗有區别嗎?”
豆腐嘿嘿笑,說:“當然有,那個主人是會打狗的,你不打狗,跟着你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