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自己這幾天也真是受夠了,先是給屍王換衣服,現在又給屍仙換衣服,而且還都是男屍,要是個女屍我也平衡一點兒。等着一套收拾下來,我一時找不到剪刀,便給它編了條辮子,雖然有點兒怪異,但也沒有之前那麽紮眼了。
至于那套羽衣,這一千多年不腐不爛,色彩豔麗,造型獨特,是件好貨,被我收了起來。
一切收拾妥當,已經是中午時分,我下了樓,屍仙木着臉跟在我身後。那旅館的老闆娘都愣了,估摸着是不明白住進去的時候一個人,出來的時候怎麽就兩個人了。最後她再一看屍仙的臉,眼珠子頓時就移不開了,咕嘟咽了咽口水。
從外型上來說,屍仙的殺傷力是很大的,我見過的俊男美女不少,但沒見過這種長相的,我懷疑真正的普真應該不是這個容貌,或許是在養屍仙過程中養出來的,因爲現實中的人,很難長相如此完美,它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從畫裏面走出來的人一樣。我是男人到還好說,但這種相貌,對女人絕對是殺傷力巨大的。
屍仙一路跟在我身後,幾乎要引起交通堵塞了,回頭率和駐足率達到了百分之百,搭讪的姑娘就更别說了,我自然長相不賴,這一次卻是徹底被忽略了。最後實在無法,給趕緊買了副大墨鏡給它戴上,買了些吃食,給呂肅和陳老爺子送了過去。在這個過程中,屍仙也一直緊跟在身後,呂肅和陳老爺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呂肅用眼神示意它說:“陳兄弟,這位是?”
我苦笑一聲,摘下了屍仙的墨鏡,陳老爺子嘴裏正包着一口稀飯,墨鏡一摘,稀飯直接就噴出來了。
“咳咳咳……屍、屍仙!”我拍了拍他的背,說:“老爺子,别激動,它沒有危險。”
呂肅嘶了一聲,吃驚道:“這是怎麽回事?”我于是将豆腐的經曆講了一遍,呂肅聞言,面露喜色,說:“窦兄弟安然無恙,這我就放心了。”我心說:裝,你繼續裝,在玄冰墓裏,差點兒就把人給弄死了,這會兒到是一臉真誠的。
不過這世間的事便是如此,有些事情不能深想,想到深處便會心寒。大部分時間,隻能浮于表面的生活,所以老話說:難得糊塗。我們倆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不去撕破這層臉。打了幾個哈哈,呂肅沉思起來,盯着屍仙,道:“如果是這個情況,那從它身上,是找不出什麽線索了。”
我點了點頭,道:“不會說話,似乎沒有思維,不主動傷人,但會依照本能去吸食,對于攻擊會反抗……這種狀态我也說不準怎麽回事,但要想從它嘴裏問出什麽是不可能了。”根據陳詞所盜出的那份帛書中的内容顯示,普真之所以能制造出黑燈,能掌握‘鑰匙’,是因爲年輕時的一段經曆。呂肅一直想掌握‘鑰匙’的制造方法,因此才想從屍仙身上下手,現在看來,這屍仙無智無識,呂肅的如意算盤,算是打空了。
我說完,呂肅目光從屍仙身上轉開,說:“陳兄弟,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心裏警惕起來,心說他問這個幹什麽?轉念一想,我霎時明白了呂肅的意思。看樣子他沒有放棄的打算,還想在屍仙身上下力,于是我道:“等陳老爺子病愈了,我就得回深圳,這屍仙估計甩不掉,得跟我一起走。”
呂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最後笑了笑,道:“陳老爺子這邊交給我吧,你放心,老爺子對我們有恩,我會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呂肅這人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以他的爲人,到也不會在這事兒上亂來。
他說話,陳老爺子便道:“小陳啊,你有事就忙你的事去吧,不用管我,就是我家天德,你以後多照應點兒。”我點了點頭,心想等下次去北京,我得再去‘拜訪’一下那個陳天德,不爲别的,單爲陳老爺子這份恩情,也不能不回報。‘
于是下午時分,我給颛瑞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給屍仙弄一張假證件,颛瑞還是比較仗義的,我們的交情不深不淺,但有什麽地方要幫忙,也從來沒有推辭過,電話裏我對他說了豆腐安全的消息,他語氣依舊不冷不熱,說:“那就好,我還在追查呼呿铎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到時候需要你出力。”
我說:“你的事情,我當仁不讓,有消息随時通知我。”
由于擔心屍仙中途會出變故,我也不敢帶它坐飛機、火車,因此坐長途汽車,兜兜轉轉,折騰了好幾日才回到深圳。
到鋪子口時,豆腐正光着腳丫子縮在椅子上和獨眼龍下棋,我不動聲色走上前,一腳踹過去,直接将人給踹棋盤上。
“哎喲!誰他媽敢踹我,老子強奸你信不信!”豆腐罵罵咧咧擡起頭,一見是我,再看我臉色難看的模樣,咕嘟咽了咽口水,幹笑着撅起屁股,說:“允許你再踹一腳,踹完别生氣了。”
我原本滿是火氣,見這模樣,氣也消了大半,打量了一下,看起來沒什麽事,便說:“行了,沒事就好,我累了,上樓睡覺,這個東西你看着。”我指了指屍仙。豆腐目光一轉,這才發現門口還站了一個人。他和屍仙相處日久,雖然屍仙帶着墨鏡,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驚喜的蹦跶起來,說:“木頭!你還認識我嗎?”
他摘下了屍仙的墨鏡,那東西眼珠子移動到了豆腐身上,沒有别的反應,但接着,豆腐一走,它便跟着豆腐動作,卻不再跟着我上樓了。獨眼龍已經聽豆腐說了經過,見此打趣說:“這屍仙挺念舊的,上廁所它也跟嗎?”
豆腐聞言頗爲郁悶的說:”跟,上廁所、洗澡都跟,你們說這是爲什麽?難不成屍仙第一次出世,有戀母情結?就跟那小雞仔一樣,把出殼後見到的第一個活動物當媽?”
我說:“想什麽呢,就算如此,它第一個看到的也是呂肅,你當時縮成一團躲我後面,要戀母也不是戀你。”
被我這麽一提醒,豆腐撓了撓腦袋,說:“那我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你們說這屍仙到底有沒有腦子?”獨眼龍搖頭,表示不知道。我一聲疲憊,也懶得理他們,囑咐了兩句看着屍仙别出事,便上樓洗澡睡覺,一覺睡到了晚上。
起床時鋪子已經關門了,豆腐和獨眼龍坐在電視前看鑒寶節目,這時我猛然發現,那屍仙赫然也坐在沙發上。我驚了一下,心說這屍仙跟了我好幾天了,一直站着跟木頭一樣,怎麽這會兒坐下了?
接觸到我的目光,豆腐得意的笑了笑,對我招手,說:“老陳,過來,我給你表演一下。”緊接着,他指着我,對屍仙說:“陳……懸……”我抱着雙手,靠在門邊兒不動聲色,心說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卻見豆腐指着我,連續說我的名字不下二十遍的時候,屍仙忽然開口了:“陳……懸……”
我吓了一跳,道:“它能說話?”
豆腐得意極了,摟着獨眼龍的肩膀,說:“我和老龍圍着它折騰了一下午,我們發現它的情況類似于自閉症兒童,自閉症知道吧?隻要教,還是能教會的,我們一下午就教它坐了,否則一直杵旁邊站着,看的人鬧心。”
我呼了口氣,說:“那行,以後它就交給你負責了。”
豆腐一愣,說:“憑什麽?”
我道:“弱智兒童和自閉症兒童,難道不是絕配嗎?”獨眼龍憋着笑,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豆腐挺郁悶,摟着屍仙的肩膀,說:“木頭,他嫌棄我們。你說他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态,憑什麽嫌棄我們?”
屍仙的眼珠子動了動,依舊沒有過多的反應。
我打開電腦,開始查上,在qq上和顧大美女聊天,沒有再想别的東西。巨耳王墓的地圖在呂肅手裏,我現在想再多也沒用,但我知道,。隻要我們掌握了屍仙,呂肅遲早會主動找上門來。
傷經動骨一百天,至少兩三個月内,我的日子是安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