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陳詞走訪四地,最後又帶着這份帛書,進入了巨耳王墓,很顯然,帛書裏面的内容,和巨耳王墓有很大的關系。而于勁川所破譯出的帛書裏,是一份地圖,和一段隐晦的介紹。
這是一座古墓内部的結構圖,事實上,就是巨耳王墓的構造圖,而根據帛書上的記載,這份地圖的擁有者,便是曾經設計和督建巨耳王墓的一位大師,并非漢人,名叫‘普真’。在當時,普真是滇地一代的風水大家,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漢地生活,将少數民族風俗,與漢族的葬俗融合在一起,自成一家,在當時極富盛名。
在中年後,他回到故鄉,不久,便是寶象女王和巨耳神象逝世,按照寶象女王自己薄葬,巨耳厚葬的遺囑,當時的普真,奉命設計了巨耳王墓。據說,巨耳王墓,是一座傾盡了小哀牢國力的千年大墓,有‘神墓’之稱,也是普真畢生智慧之所在。他私下裏留了一份結構圖,以神文密碼的方式保存下來,也就是說,除了薩滿教的大師,是沒有人能看懂的。
在巨耳王墓建成之時,普真也是遲暮,他一輩子給别人造墓,深受墓葬文化的影響,對自己死後的墓穴看的極其重要。當然,他沒有小哀牢過的财力,自然不可能再造一座如同巨耳的古墓,因此,他将自己的墓葬之地,選擇在了玉龍的茫茫雪山之中。
寶象墓、巨耳墓、以及普真自己的墓葬,在滇地的龍脈之上,形成了龍點睛,鶴展翅的格局,遙遙呼應,氣象磅礴,令人歎爲觀止。而這份巨耳的結構圖,便随着普真入葬了。
可以斷定,普真被人的葬地,是位于玉龍雪域之中,那麽,這份帛書秘圖,之所以能流傳出來,顯然是被陳詞給倒出來的。那麽,陳詞手裏既然有這一份地圖,爲什麽還是死于巨耳王墓的機關之下?
是陳詞後期的破譯出了問題,還是出了什麽别的變故?
那麽,趙老頭爲什麽在破譯了這份地圖後,又開始制造信使呢?
他進入雪龍山中,難道是爲了普真墓?
當年,趙二爺爺曾經打過巨耳王墓的主意,但敵不過巨耳王墓的鬼斧神工,被擋了回來,如果我是他,肯定會帶着這份結構圖再闖巨耳,一出這口惡氣,把那頭大象給扒拉出來。但這趙老頭的舉動着實奇怪,他不去巨耳墓,反而去倒普真的鬥,這普真和他有仇嗎?隔了一千多年,也扯不到一起啊。
卻說趙二爺得了地圖後,就沒于勁川什麽事兒了,于勁川自己幹自己的,中間趙二爺做過哪些事兒,就不得而知了。但一段時間過後,信使計劃就開始了。
緊接着,又是白斬雞入獄,趙家遭受打壓的變故,在這危急關頭,趙二爺當機立斷,将一半以上的産業都關閉了,将營口的運作,暫時交給了于勁川負責。雖說于勁川對趙二爺有些不滿,但兩人之間已經牽扯太深,這一點不滿,完全不會生出什麽變故,這也是趙二爺放心交給于勁川的原因。緊接着,趙二爺和白斬雞,便帶着幾個得力手下,進入了滇地,具體去向,于勁川不知道,但啞巴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說趙二爺失蹤在了雪山裏。
趙二爺進入雪龍山,是十月底的事情,如今已經是二月初,中間隔了接近三個月,趙老頭一行人的情況究竟怎樣,就不得而知了。豆腐一邊研究小嘶,一邊問道:“原來你這幾個月都在調查這事兒,這麽看來,那地圖是巨耳王墓的結構圖,我就納悶兒了,那啞巴要巨耳的地圖幹嘛?嘶……”豆腐神色嚴肅的琢磨,說:“他一直不承認自己是陳詞,但我覺得,根據啞巴的種種舉動,他肯定就是陳詞!”
呂肅聞言,微微搖頭,說:“陳詞這個人,我隻聽說過,沒見過,不過你們說的啞巴,也就是吳水,感覺他和我傳言中聽到的陳詞還是有區别的。”
我點了點頭,道:“不僅性格上有區别,最大的疑惑是年齡的問題。我一直有個想法,想去趙老頭所說的那個山洞一探,如果能找到屍體,就可以确定啞巴的身份了。”
呂肅抿了個茶,微笑道:“這件事情現在不急,我來找你們,主要是吳水那邊發話了,準備這個月底,動身去雪龍山。”
豆腐疑惑道:“他想要呢地圖,很顯然是想去巨耳王墓,怎麽又往雪龍山跑?”
我道:“因爲地圖在趙老頭手裏。”
呂肅點頭,含笑道:“所以我們這次,既是去找人,也是去倒鬥。”
豆腐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空蕩蕩的街道,說:“雖說現在是二月份,咱們這邊挺暖和,但雲南那邊還冷着呢,就算是這個月底,那也是天寒地凍,我們還往雪山裏跑,這是不是太危險了。”
呂肅說危險是有,但啞巴似乎很急,等不了太久了,決定冒險入山。我問呂肅,啞巴準備冒險,難道你也跟着去冒險?呂肅哈哈一笑,說:“有何不可?”
大冬天進入終年積雪的雪龍山深處,那絕對是對人類生存力的極限挑戰,我心裏暗暗欽佩此人的魄力,轉而想到了一個問題,說:“那你現在來找我們是爲了?”
“拜年。”
豆腐皺了皺鼻子,說:“騙鬼呢。”
呂肅開了個玩笑,這才說道:“這份地圖,說來是陳詞的東西,又事關巨耳王墓,事關陳兄弟你的命脈,我相信,你也不願錯過這個機會,東西一但落入吳水手裏,你想要回來,就不容易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們倆,跟着一起下鬥。”
不等我開口,呂肅接着說:“這事兒,啞巴不知道,我隻說自己要帶兩個幫手,他同意了。這次裝備很多,咱們得自己駕車,路程上這幾天,你們兩個最好僞裝一下。”
豆腐聞言,興奮的搓了搓手,說:“有種當間諜的感覺,哎,那啞巴現在住什麽地方?”
呂肅搖頭。
豆腐說:“你騙我。”
呂肅攤了攤手,神情有些無辜,說:“騙你我被雷劈,那小子神鬼莫測,一直都是他主動現身,我真不知去哪兒找。”三人喝着熱茶,又聊了些其它話題,商議後以後的行動,呂肅便離去。豆腐留他吃飯,呂肅指了指不遠處停着的一輛小路虎,說:“還得拜訪一些朋友,就不吃飯了,咱們幹活的時候再見吧。”說完,發動車子,緩緩駛去。
豆腐在寒風中狠狠打了個噴嚏,說:“這人太會來事兒了,老陳,你得學學,别跟所有人都欠你錢一樣。”
我說:“我記得某人确實還欠我錢,是誰買手機的時候沒帶錢來着?”
豆腐打了個哈哈,說:“手機,什麽手機?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那次你去買手機,結果沒帶錢包,我給你刷的,三千塊,趕緊還錢。”
豆腐一拍腦門兒,跟沒聽見我說話一樣,嘀咕說:“天真冷,我還是回去睡覺吧。”眼瞅着豆腐狂奔上樓,街道上空空蕩蕩,店鋪大多數關着門,我也幹脆關了鋪子,上樓休息。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便到了月底。這期間,窦琳來過幾次,估摸着是因爲我救過她,對我有些意思,因此将我纏的很緊。纏也就罷了,她大小姐脾氣随時發作,得罪了我一位同行,氣的我直接關門送客,窦琳在門外都哭了,說:“你算什麽東西,我哪點兒配不上你了,你對那個白癡都比對我好。”
豆腐隔着門縫往外看,見窦琳梨花帶雨的,很不忍心,說:“這、這個姑娘吧,咱們得有耐心,老陳,你太粗暴了……對了,她說的白癡是誰?”
門外的窦琳狠狠踹了腳店鋪的門,便沒了聲息。我覺得這種事情,如果沒有意思,就不要糾纏不清,這次将她氣的夠嗆,八成以後是不會來了,這才晃悠悠的打開店鋪重新做生意。
二月底,三月初,我們接到了呂肅的電話,約在南頭集合。我給顧大美女去了個電話,說明去處,既然話已經攤開,我就不打算再瞞她了。由于隻有兩個名額,再加上顧大美女也走不開,因此我順理成章将她留了下來。
我們的集合地,是南頭跨省的國道,旁邊有個挺大的停車場,由于不是節假日,停車場的車輛稀疏,但靠邊的位置,有一溜五輛十分紮眼的悍馬,款式各不一樣,而且看起來有些舊,車輛邊上站了一些人,有些挎着相機,有些穿着沖鋒衣,像是一支旅遊隊伍。人群中,我發現了呂肅,正在擦一架加長相機的鏡頭。
我和豆腐走過去,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一些犀利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停在我和豆腐身上,當看見呂肅和我們說話時,才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