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靜不屬于這兩種情況,她是由邪神控制的屍體,一般對付粽子的方法,對她有沒有效,我就沒有把握了,因此我決定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試一遍。一是被稱爲魂魄聚積之地的上丹田,也就是眉心,二是脖子,三是腳底。
人生而落地,腳底乃人氣與地氣交彙之處,紮穿腳心可以阻隔地氣湧入。我本想直接放火,但萬一肖靜中途醒來怎麽辦?,再者說,活燒,手段也太過狠毒,便也作罷。我捏着匕首,正要紮下去之時,肖靜卻猛然睜開了眼,臉色怨毒,伸手猛的抓住我的手腕,陰測測的說:“想殺我,别想!”說話間,手指甲暴漲。
媽的,難道這女人剛才是裝的?她沒事兒試探我做什麽?
肖靜此刻力道無窮,一手拽住我捏着匕首的手腕,讓我一時間動彈不得,而與此同時,她另一隻手則朝我猛的插過來,就跟那梅超風抓窟窿頭一樣,直直向我面門而來。我大駭,情急之下往下一倒,避過鋒利的手,整張臉自然而然貼到了肖靜胸口。
那胸很軟,軟到一種爛泥一樣的地步,惡臭鑽入鼻尖,讓人陣陣作嘔,千鈞一發間,我喝道:“你不想找屍燈了嗎!”
肖靜再次襲來的手一頓,臉部的死肉抽了一下,陰測測的說:“我殺了你再找屍燈。”
我道:“我說過,一但我複活,肯定會阻止你。”
肖靜陰狠的說:“信使又不止你一個,你沒有複活的機會,我會把你……撕碎,陳懸,去死吧!”我不知道肖靜之前還好好的,怎麽會忽然裝暈來詐我,但這會兒功夫,我左手已經拔出了另一支匕首,朝着她抓過來的手猛然一削,直接削掉了一根手指。幸好她不屬于銅皮鐵骨的僵屍,否則我還真拿她沒辦法。
這一削,她似乎也有痛覺,但痛覺大概不強烈,,隻是微微一頓便又抓過來,想也知道,如果她的痛覺和正常人一樣,那腐爛的痛苦又豈是人人能受得了的。轉眼,鋒利的指爪便到了面門,我哪裏反應的及,心說:我命休矣。
就在這千鈞一發關頭,我身後猛然傳來一陣踏踏踏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身後向我靠近,但那聲音,又不太像人或者動物的腳步聲。随着這陣聲音響起,肖靜的動作卻忽然停下了。此時,她的指甲幾乎已經貼着我的眼皮兒,再一用力,就要直接插進去了。
這生死之間的停頓,雖然不過短短一瞬間,但駭的人渾身發軟,腿都開始抖了。緊接着我發現,肖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身後,手竟然緩緩縮了回去,與此同時,那種踏踏踏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并且離我更近了。
我在肖靜眼裏看到了一種恐懼的情緒,能讓一個死人恐懼的東西還真不多,我身後正在靠近的,究竟是什麽?肖靜剛才追着一個‘人’而去,便性格大變,現在又忽然冒出一個東西讓她露出害怕的情緒,莫非我身後正在靠近的,就是她剛才追出去的‘人’?
我心知必然不是善茬,趁着肖靜害怕往回縮的這片刻,我猛的往旁邊一閃,轉頭一看,頭燈直直的照射出去。
視線所及之處,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但在光芒與黑暗的交界處,隐約站了一個高大的人,非常高大,比我印象中東北一帶的漢子還要魁梧,隻是具體形象卻看不真切,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颛瑞,不是鍾恭,更不可能是豆腐。如果我再往前爬兩步,燈光拉近,應該就能瞧見他的模樣,但就在這時,肖靜卻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猛然往後退,身體如同壁虎一般,快速的往後退,刹那間就跑出了我的視線範圍裏。
這些變故都發生在這片刻間,一時間,借水道裏就剩下了我,以及黑暗中那個魁梧的人。
我心裏突突直跳,左手握着匕首,右手摸上裝備包,準備将插在外面的探鏟拿出來。這東西鋒利又有重量,是個大兇器。
就在我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我看到黑暗中,那個魁梧的人竟然轉了個身,緊接着踏踏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竟然離開了。我一時間目瞪口呆,饒是我這些年經曆豐富,也不由得滿頭霧水。
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什麽人?爲什麽會在這個千年墓葬中?肖靜爲什麽會怕他?
他突然冒出來,現在又突然離開,難不成是專門出來吓唬肖靜的?
他和肖靜有仇?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裏轉了幾個圈,在那陣踏踏踏的聲音中,黑影逐漸向着借水道深處而去。多年的經驗告訴我,既然他沒有理我,那麽我也最好不要驚動他,因爲,能讓肖靜這個死人感到害怕的,必然是比肖靜更恐怖的東西。
我轉頭看了看,心知肖靜短時間内,估計是不會再找上來了,她離開,于我自然是有好處的。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條借水道直通地宮的核心部分,爺爺那批人當初既然來到了這裏,必然是順着借水到進入地宮中心了,我正好順着這條道尋找爺爺他們的蹤迹,順道進入地宮中心,尋找豆腐等人。
此刻,那踏踏踏的聲音已然遠去,但寂靜的借水道中,聲音在墓道裏回響,聽起來依然很清晰。
那魁梧的人影,究竟是不是人,我已經開始産生懷疑了,如果是人,有會是誰?又爲何對我視而不見?如果不是人,它這麽莫名其妙的出現,又怎麽莫名其妙的離開,那這粽子也太有個性了吧?
我心中閃過幾個念頭,立刻便追了上去,不遠不近的跟着那個‘東西’,我們始終保持在一個比較暧昧的距離,我發現,每當我想前進一步,瞧清楚他的模樣時,他就會忽然加快腳步,使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這讓我立刻意識到:這不是粽子,是個有思想的人,他在和我保持距離。
他是誰?
我跟了一陣,目光緊緊注視着前面魁梧的聲音,也不知多久,那個身影忽然停止了,我心裏打了個突,警惕起來,擔心他發難。
但誰知,他這一停,竟然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足足半個小時。我和他比耐心,敵不動,我不動,但又過了十來分鍾後,我穩不住了,覺得事情不對勁,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警惕的往前走,這一次,他沒有再和我拉開距離,他的模樣,也徹底暴露在了燈光下,
一看之下,我霎時間腿就軟了,因爲那不是人,而是一副盔甲!
盔甲是一套的,扣的很緊,挺拔的站立着,頭部是個盔甲,裏面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人。
“嘶……”我忍不住後退一步,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這盔甲成精了!
我們的距離又拉開了,一時間幾乎不敢靠近,一人一甲隔着五六米遠的距離‘對視’,緊接着,我猛然發現,盔甲後面還有一串帶血的腳印,霎時間我明白過來,不是什麽盔甲成精,而是剛才有人穿着盔甲!
而那個人,在我愚蠢等待的那四十分鍾,早已經溜之大吉了。
這個事實讓我懵了,沒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讓人給耍了,傻傻的等了這麽久,一時間,我心裏又是惱怒又是驚異。之前我按盔甲的身形判斷是個魁梧大漢,現在看來,對方的身材應該沒有我想象的健壯,而且腳底還帶着血……莫非是受了傷?
如此說來,這個人穿着盔甲忽然出現,是爲了救我?
但他現在的行爲,顯然是不想我知道他的身份。
這個人,究竟是誰?
順着血腳印又往前一段,我猛的發現,頭頂上方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看樣子是被人炸開的,應該是爺爺那批人的傑作。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洞口的上方,應該就是地宮的中央地帶,而那個神秘人,八成是在黑暗中,順着這個洞口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