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光的是鬼子的鋼盔，那是他們的偵查兵在河灘躲藏着觀察對岸情況。
“繼續監視，讓弟兄們都小心點，敵人來了。”
馮锷點點頭，并沒有命令弟兄們開火，因爲距離太遠了。
隔着一條南北河，突擊隊的陣地不可能構築在河灘上，河灘沒有構築野戰陣地的條件，他們離着河水還有兩百多米，這樣距離敵人的偵查兵超過了四百米，在這個距離上要消滅鬼子的偵查兵，非常難，特别是鬼子的偵查兵還那麽小心的情況下。
“砰、砰、砰……”
專心挖工事的中國士兵沒想射擊，可是河對岸的鬼子卻忍不住了，率先開槍，三八式步槍的槍聲打破甯靜。
“哪裏打槍？”
“哪裏打槍？”
前沿的軍官大喊着，揮手之間，弟兄們一個個趴在戰壕邊沿，舉着槍看着空空如也的河面和浮橋，根本沒有人影。
“連長，是河對岸。”
一個觀察哨大喊着，指明了槍聲來源。
“他女馬的，又想搞火力偵查。”
“叫狙擊手都上來，現在是練槍法的時候。”
“所有輕重機槍嚴禁開火。”
“其餘人，繼續挖工事！”
……
前沿的連長們大喊着，鬼子還是沒長進，還在希望用這種方式找到陣地上的固定火力點？當他們都是新兵？
“砰、砰……”
來來回回的槍聲響了起來，子彈飕飕的在空中穿行。
“哎！”
“打不着啊！”
可是很快，陣地上被允許開槍的狙擊手就放棄了，他們發現自己完全是糟蹋子彈，開槍的鬼子在六百米之外，除非用機槍蒙，他們根本沒信心打中。
“省省力氣吧！”
老兵仿佛知道這種結局，讓新兵放下槍，不是節約子彈，趁着現在不如好好休息一下，積攢一點體力等下去後面挖洞。
“嗡嗡嗡……”
天空中又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盟軍的飛機再次來到南北河上空。
“這是最後一次空投了。”
“給我呼叫空中的指揮官！”
馮锷看看時間，天已經快黑了，日軍的攻擊沒來，可是盟軍的運輸機來來回回已經空投了八次了，除了人員之外，其餘的全部是各種物資。
“上校，有什麽可以幫你？”
步話機中，傳來美軍軍官的聲音。
“南北河西岸有敵人，如果你們不需要把飛機上的彈藥帶回基地的話，我希望你們可以去那邊碰碰運氣。”
馮锷說着自己的想法，從他們占領南北河東岸後，接下來來的幾波空投，再也沒有轟炸機伴随，一個中隊的戰鬥機伴随運輸機來來回回，爲了節省裝彈時間，他們沒有再進行火力支援。
而根據上一封電報，馮锷也知道，明天是他們最難的一天，他們基本得不到空中支援，整個瓦魯班地區和孟關地區都在進攻，需要大量的空中火力支撐，最關鍵的是，美軍的親兒子5307部隊明天也要空降。
“如你所願。”
純正的美式幽默中，通話結束了。
“啾啾啾……”
當最後一個降落傘脫離運輸機，戰鬥機的機翼劃破氣流，在南北河上空掠過。
“咚咚咚……”
機炮和機載機槍朝着南北河西岸傾斜火力，打沒打着人不知道，反正河水、灌木和河灘遭殃了，被幾輪掃射折騰的夠嗆。
“物資有多少了？”
馮锷沒有關心戰鬥機的表演，而是問自己的後勤參謀。
“最後一批空投還沒清理，目前已經儲備了六個基數的彈藥，野戰幹糧足夠一周的消耗。”
後勤參謀看着自己的統計表，随口就回答了馮锷的問題。
“照明彈有多少？”
馮锷對于彈藥的儲備非常滿意，六個基數，足夠他們打兩場大的戰鬥了，鬼子的進攻再猛，至少他們一周之内不用再進行彈藥補充。
“十個基數。”
後勤參謀看着紅色的數字，實際上照明彈的儲備已經完全超标了。
“照明彈的消耗會非常大，儲備少于三個基數，立即報告。”
馮锷叮囑着參謀軍官。
“通知所有連長以上軍官，立即到指揮部報告。”
馮锷張口就讓通訊兵通知，天快黑了，敵人已經來了，他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出事。
“現在新兵的數量超過一半以上，告訴老兵和班排長，這一戰讓他們變成老兵；但是不是讓他們送死，是讓他們在這裏成長，習慣戰場的氛圍……”
“告訴晚上的哨兵和值班軍官，隻要河面上有任何異常，他們都可以發射照明彈，我不希望晚上被鬼子從河水裏摸上來給我們來個白刃戰。”
……
“我們堵住了鬼子的後路，這次跟于邦不同，我們是絕對的孤軍，而且我們有南北河天險，鬼子的炮兵也不敢肆無忌憚的炮擊，隻要把明天堅持過去，就會很輕松……”
夜幕來臨前的軍事會議，馮锷并沒有就具體的戰術做出安排，防守戰，還有地形優勢，是新兵成長的最好舞台，他需要做的就是讓這些軍官給新兵打氣，讓新兵盡快成長，這種機會不會很多。
3月1日這一天，南北河沒有等來日軍的進攻，突擊隊完成了他們的作戰目标；同樣的，新38師在坦克的幫助下，一個白天的時間，連續突破清南卡、馬高等六個卡點，如果不是夜幕降臨，他們甚至想就這麽打進去。
“八嘎！”
盟軍改變戰術之後的進攻非常順暢，可是孟關的田中新一卻非常憤怒，他發現一個非常難于接受的事實，那就是他現在沒辦法應對盟軍的三面進攻。
“114聯隊什麽時候可以發起攻擊？南北河防線什麽時候可以拿回來？”
昏黃的燈光下，田中新一雙眼通紅，盯着牆上的作戰地圖大喊着。
“根據一個小時前的電報，114聯隊第一大隊已經抵達南北河西岸，不過沒有發起攻擊，丸山大佐稱需要炮兵的配合。”
參謀長報告着情況。
“難道他不知道時間非常緊嗎？等重炮大隊？那他明天也别想發起進攻，讓他明天晚上必須奪回南北河防線。”
田中新一拍打着桌子，大喊着。
“将軍閣下，根據114聯隊的報告；盟軍在東岸的兵力非常多，依靠南北河，他們沿着河岸構築了幾公裏的防線，根本沒有适合輕步兵進攻的地點，沒有炮兵掩護，他沒有辦法渡河。”
參謀長把幾份電報遞給田中新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