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戒中睡着的二連在西南側一面全部死光了,包括二連長在内;其餘的弟兄死了八十多個,算上被抓走的弟兄;清理過人數之後,85團的弟兄一下子少了一百五十多個弟兄。
“恥辱,恥辱啊!”
馮锷的身邊集結了警衛連的弟兄,他準備去叢林裏面把人帶回來。
“都是老兵了,在戰場上,把彼此的後背交給旁邊的弟兄,而你們呢?這些弟兄,就是因爲你們……”
“哎!幸好是野人,如果是鬼子進來,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馮锷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些弟兄非常累,他是沒想到,這些弟兄沒死在鬼子手上,而死在了野人手中。
“我們要去救弟兄們,把子彈帶足。”
馮锷吩咐着警衛連的弟兄們,檢查着手裏的湯姆森。
“野人會把他們帶到什麽地方?附近肯定有他們住的地方?在哪裏?”
收拾好之後,馮锷盯着眼前的向導,他覺得他們肯定知道。
“長官,我們真不知道啊!在來的路上,我們的人也有二十多個被他們抓了。”
“長官,這片原始叢林,本來就是野人的家園,在這裏,他們如履平地,他們到處都可以休息。”
“長官,别追了,這玩意很記仇,再糾纏下去,他們就會一直跟着我們……”
……
向導們搖着頭,他們并不支持馮锷的想法;說白了,他們也确實不知道野人的巢穴在那裏。
“野人帶着我們的弟兄,肯定不可能高來高去,沿着他們的腳印,追!”
馮锷咬着牙,縱然是隻得到弟兄們的身體,他也不會放棄弟兄們。
“團長,我跟你們一起去。”
一個來自傈僳族的向導舉起了手,他的手裏握着獵刀,走在警衛連弟兄的中間。
“這邊!”
“繩子!”
……
“嘩嘩嘩……”
緬刀飛舞間,繞着林子,馮锷帶着人不斷前進,弟兄們劈砍着旁邊的灌木,追尋着灌木間若有若無的痕迹。
“停!”
向導突然打着手勢,屬于獵人的手勢。
“怎麽了?”
疑惑的眼神中,馮锷看着向導。
“這裏有很多痕迹,快到了。”
向導顯得很擔心,在他的臉上仿佛凸顯出了某種恐懼。
“準備!”
“一班,左邊;二班,右邊;上!”
一排長揮舞着手,帶着一排,舉着槍,不停向前。
“咿呀、咿呀……”
尖叫聲傳來,跟幾個小時前那批人的叫聲差不多。
“上、上、上……”
馮锷大喊着,快速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嘔!”
在他們的面前,一片草地上立着一個雕塑,場子裏面已經血淋淋一片,木樁上綁着的人已經隻能看見人形。
“團長,他們都跑了,那裏面我們都搜過了……”
一排長從洞裏跑了出來,後面的弟兄攙扶着幾個昏迷的弟兄。
“這是怎麽回事?”
馮锷大喊着,抓着向導,指着林子裏面,他有熟悉的感覺,覺得那些死去的人就是自己的弟兄。
“食人族、食人族……”
向導呢喃着,指着那片血淋淋的場景。
“說話啊!”
馮锷搖晃着向導,大喊着,可惜向導嘴裏隻有這三個字。
“弄水來!”
“把他們弄醒,問下其他的人去哪裏了?”
馮锷大喊着。
“嘩啦!”
“嘩啦!”
山洞裏面的水缸中,木瓢來回的揮舞,總算是讓向導清醒過來。
“怎麽回事?”
馮锷盯着眼前的向導,他覺得這個人仿佛知道什麽。
“幾百年前,這裏完全就是原始叢林,滿清進入雲南的時候,這裏有很多人,都不願意剃發,随着祖先來了這裏;現在的耿馬、滾弄這些地方都是當時避難的人群;祖先們和這裏的原住民拼死拼活,打了幾百年啊!”
在向導的述說中,馮锷漸漸的明白了,現在散步在耿馬、滾弄等等這些地方的民族,是來自于前清時期的避難民族,他們在這裏落地生根,經過幾百年的演變之後,他們和一部分本地原住民融合在一起,把這裏漸漸的變成了家園。
除開被各民族融合的本地原住民之外,還有一部分人并沒有被融合,他們保留着原本的原始生活,習慣在山洞離居住,就連簡單的房屋,他們仍舊用樹皮、樹葉和石頭結合地形來建造。
在融合的過程中,所有的原住民學會了來自中國的耕種、建造等等各種技術,就連那些保留着原本原始生活習性的人也不例外,茂密的原始森林并沒有讓足夠的食物讓他們的族群壯大。
“在他們的食物鏈中,男人排在第一位,其次是各種獵物,最後才是女人;他們會将自己的敵人當做獵物并食用對于他們來說,吃下戰俘的肉,除了可以獲得死者的能力之外,也是爲了“捕捉靈魂”,以補償失去的勇士。”
“作爲獎賞,捕獲者可以得到戰俘的人皮,将死者頭骨作爲戰利品。”
“你看那個神探,就是他們的儀式。”
……
向導的話斷斷續續,在回憶着族中長者的話語。
“這條穿越原始森林的路,一直都在;但是族裏的長輩們不準我們進入,除非成年禮的時候。”
不管是耿馬還是滾弄,這條路是兩邊族民躲避災禍的通道,緬甸、中國,他們靠這條路來躲避災禍;每年一次的成年禮,雙方都達成了共識,不會在成年禮穿越叢林的時候攻擊;這是幾十年拼殺形成的結果。
“成年禮一般都在春節來臨前,那個時候,雨季已經過去了,經過了雨季的清洗和幾個月的幹旱之後,叢林裏面的危險會小很多……”
向導仍然在說,可是馮锷卻不想聽了,他總算是知道,這一路上怎麽會出現那麽多所謂的野人,他們根本就是滾弄附近的緬甸人,世世代代生活在叢林附近的緬甸人。
隻是馮锷不明白的是,他們之間怎麽産生了仇恨,在他的記憶中,除了向緬甸人借了一點船沒還之外,自己也跟他們并沒有什麽仇恨。
“團長,還有十幾個弟兄,被他們帶走了,根本沒有在這裏停留,直接去了西邊,剩下的全在這裏了。”
梁浩走到馮锷的身邊報告着,這是那幾個幸存下來的弟兄說出來的,他們現在被吓的有點慘。
“把他們都燒了,帶他們回去。”
馮锷擡起頭,現在他們不可能朝西追,那是他們來的方向,幾個小時,按照這些人的速度,他們根本追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