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散開進入的那片林子，誰都想不到裏面全有中國士兵，不管是誰，都認爲中國的軍官沒有那麽瘋狂。
“突突突……”
“哒哒哒……”
隻要鬼子進去的樹林裏，全是槍聲，湯姆森和布朗式的槍聲中，夾雜着歪把子和三八式步槍的聲音。
“八嘎！”
“重機槍準備！”
“命令炮兵準備炮擊！”
高地上的鬼子軍官咒罵着，期待着一個中隊的士兵能活着回來；對于他們的高地來說，一個中隊的兵力已經不少了。
“掩護射擊！”
當馮锷林子裏的鬼子跑出來的時候，在鬼子軍官的視線中，現在恨不得把中國軍人活剝了，如果有中國軍人被俘虜的話；因爲他的大半個中隊，接近兩百個鬼子在視線中居然隻剩下了五十多個，就這五十多個還在被中國人追殺。
“他女馬的，還有！”
馮锷剛剛射殺完三個，就看見幾十個鬼子散成一片朝着高地奔跑，狼狽的身形後面是連綿不絕的機槍子彈。
“砰！”
“咔嚓！”
“砰！”
“噗嗤、噗嗤……”
……
頭上不停的飄過重機槍子彈，馮锷就趴在地上，舉着槍不停的射擊，鬼子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
“砰、砰、砰……”
同時，大量的步槍也加入了射擊之中，奔跑的鬼子不斷的倒在地上。
“都不準出林子，找掩護！”
面對着洶湧而來的重機槍子彈，班排長大喊着。
“停止射擊，走！”
視線中，再也沒有鬼子站起來，全部的鬼子都趴在了地上，他們不是全部死了，而是吓的不敢再跑，中國人的槍法精準的可怕，他們是不敢跑了。
“啊！”
地上，沒死的鬼子在慘叫。
“我們帶你回去。”
剩下的鬼子大喊着，一邊爬，一邊拖着活着的鬼子朝前爬，他們剛剛進入灌木不遠，不确定林子裏面的中國人會不會追出來。
“唰唰唰……”
“咚咚咚……”
中國人的槍聲停止了，鬼子的重機槍并沒有停，長點射一直在持續，不停的掃射着他們認爲的危險地帶。
“閣下，炮兵準備就緒，是否開始炮擊。”
鬼子軍曹放下電話，大聲的報告。
“喲西，航空兵什麽時候到？”
鬼子軍官點點頭，活着逃回來的士兵還在路上，他已經等不及了。
“三十分鍾左右。”
鬼子軍官看了看手表，回答着軍官的問題。
“轟、轟、轟……”
山炮的炮彈劃過弧線，不斷的落入被灌木填充的林子裏面，爆炸帶起一蓬蓬泥土、木屑。
“咔嚓！”
被炸斷的樹木哀鳴不斷，一根根倒在地上。
“撤、撤……”
林子裏，軍官們貫徹着馮锷的命令，全部反向跑出林子，跑向他們來的方向。
“快，别停；這片都不能呆了，退出兩公裏之外。”
馮锷大喊着，讓身邊的弟兄去通知其他朝後撤的弟兄。
“林子裏有多少中國人？”
接應的鬼子到了，扶起活着的傷兵，背上死了的，問着他們渴望知道的消息，可惜這幫人隻想現在回到陣地上，叽裏咕噜的指着背後，急匆匆的邊說邊跑着。
“林子裏什麽情況？”
這次問話的不一樣了，變成了中佐軍官。
“我們進去了有一百多米，林子裏突然湧出來大量的中國人，他們拿着湯姆森、布朗式機槍和春天式步槍，朝我們不停的開火……”
活着的鬼子在述說着他們在林子裏面的遭遇，實際上都大同小異，畢竟他們面對的對手都是一起訓練、一起被馮锷手把手教出來的。
“林子裏面有多少人？”
鬼子軍官非常在意這個。
“至少一個連，圍剿我們的中國軍人至少一個連，或許還有其他的，但是我們沒有看到。”
鬼子步兵驚魂未定，指着他們進入的林子；而唯獨，這裏面沒有馮锷所呆的那片林子。
“嗡嗡嗡……”
當遭遇鬼子的弟兄回到當初的那片林子時，鬼子的飛機呼嘯而至。
“啾啾啾……”
在高空的鬼子飛機呼嘯着掠過林子，按照軍官的要求，航彈呼嘯着飛向林子裏面。
“轟隆、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中，成片的樹木被炸飛，彈片在沖擊波的推動下，切割着道路上所有的灌木和小樹，草屑、泥沙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視線遮擋區。
“咚咚咚……”
飛機扔完航彈之後并沒有離開，呼嘯着再次掠過林子，向非爆炸區傾瀉着彈雨。
“啾啾啾……”
飛機上搭載的機槍噴吐着火舌，連串的子彈順着飛行的軌迹掃了下來。
“噗噗噗……”
轟鳴的馬達聲中，灼熱的子彈穿過林子，在滿是灌木的林中掀起了成片的木屑。
“散開，别在一條線上。”
一連串的血霧中，鮮血和碎肉噴飛，班排長的吼叫聲夾雜在馬達的轟鳴聲之中驅趕着附近隐藏的士兵。
沒有慘叫，一旦被飛機的機載機槍擊中，活着就成爲了奢望。
“趴下，别亂動。”
軍官阻止着心急的弟兄去查看哪些在血泊中的弟兄，鬼子的飛機還在頭頂盤旋，他們也不知道鬼子飛機的子彈向哪裏射擊。
“有活着的沒有？”
飛機終于離開了，撲上去的弟兄很多；連長大喊着跑了過來。
沒有人回答，在他們的眼中，地上隻剩下了殘肢斷臂和，中彈的弟兄被打成了幾截，血霧彌漫中，弟兄們的殘軀撲倒在泥濘之中，鮮血染紅了整個地面。
“把弟兄們拼起來，帶回去。”
連長忍住悲傷，讓旁邊的弟兄幫忙。
“呼！”
“幸好跑的快，希望林子裏面的弟兄沒事！”
後面的林子裏，連長們拿着望遠鏡，臉上浮現笑容，慶幸自己跑的快。
“團長，潛伏的弟兄死了六個，是鬼子的機載機槍幹的。”
可是，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被弟兄們運回來的弟兄已經沒有人形，他們全都光着上身，用自己的衣服把弟兄們裝了回來。
“你們到後面去，弄身軍裝，把弟兄們裝好。”
馮锷皺着眉頭，這種轟炸和掃射，純粹靠運氣，六個弟兄戰死，不能說幸運，也不能說不幸；這種傷亡，對于馮锷來說，絕對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内；而對于那幾個戰死的弟兄來說，則是滅頂之災。
“返回林子，繼續！”
馮锷不打算放棄，讓弟兄們按照剛剛的分配，再次進入彌漫着硝煙的林子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