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福全現在已經不是維持會長了,汪僞政府成立,他現在是省政府裏面的一個官員;日軍剛剛在廣西開戰,占領廣西之後并不安生,日本人兵力不足的毛病漸漸的顯現出來。
日軍大本營現在正在籌措侵略越南的事宜,他們不能在兩廣保持那麽龐大的兵力,現在正在加緊籌措僞軍,爲他們所謂的“*****”服務。
而馮家的三兄弟現在也知道,要想在廣州繼續吃香的喝辣的,光是有錢不好使了,必須手裏有兵才行,沒有兵,他們隻是待宰的肥豬。
依靠現在馮家在廣州的财力物力,讓他們招兵沒問題,他們最關鍵的是沒有合适的軍官,實際情況證明,他們的四弟馮福平就是個混蛋,一個偵緝隊都搞不定,更别說部隊了。
馮福全來找馮锷,最重要的當然是鬼子的許諾,中央軍上校投降,一旦就任,那就直接是少将師長的待遇,他們家要有一個師的兵力撐腰,在廣州誰敢惹?
“賢侄啊!在戰場上打生打死這麽些年了,還是後方好吧!可是你這怎麽還混成組長了?以前不是營長的嗎?怎麽沒升官呢?”
馮福全歎息着搖頭,他并不知道馮锷已經是補充團的團長,甚至是連家裏人都不知道,馮锷并沒有拿這個大肆宣揚。
“官不官的不重要,隻要能爲國家、爲民族做點貢獻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現在還活着,這不比什麽都強?”
馮锷已經暈了,說着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賢侄啊!國民政府還能頂住嗎?你自己覺得能看到勝利的那天嗎?”
馮福全苦口婆心的問道。
這個時候馮锷不知道怎麽說了,實際上他也經常的問自己,在戰場上,成百上千的弟兄倒在了身旁,在後方,送走一批批補充兵,可是前線的會戰仍然是一次次失敗,他一直以來在欺騙自己,欺騙自己能看到勝利。
“賢侄啊!既然打不赢,爲什麽不換個方法呢?草木一秋,人活一世,我們總不能一條道走到黑吧!”
馮福全終于忍不住了,試探性的問着馮锷。
“三叔有什麽想法?”
馮锷心裏咯噔一下,皺着眉頭問道。
“來,喝酒、喝酒……”
“賢侄啊!我看汪主席的主張也不錯啊!現在的中國就好比明末啊!滿清鞑子入關,那個時候不跟現在一樣?可是有什麽好處?後來還不是人家當了皇帝,幾百年下來,做主的還不是漢人?所以啊!我覺得汪主席的說法也有道理。”
馮福全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注意看馮锷的表情,可是現在馮锷并沒有表情,仿佛陷入了沉思。
“賢侄啊!趁着現在還早,不如你們跟着我回廣州,就你的戰功和戰場經曆,去了那邊,一個少将師長還不是穩穩當當的?有了你在軍界支撐,加上我們馮家的财力,那還不是順風順水?光宗耀祖有望啊!”
馮福全規劃着藍圖,試圖說服馮锷。
“這是你來的真正目的吧!父親怎麽說?”
馮锷眯着眼,也不喝酒了,圓睜着眼問着眼前顯得非常陌生的叔叔。
“賢侄放心,隻要你同意了,大哥那邊我來說,應該問題不大;等回了廣州,我們一家人還是生活在一起,家裏還是老太太做主,一切都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馮福全拍着胸膛,顯現出自己是爲大家好。
“三叔,其實你們在廣州當會長也好,當隊長也好,我都知道,爲了這個,統計調查局還專門找我談過話;既然你說明末的事情,那我們就好好捋一捋,明朝開始,倭寇就開始襲擾山東等地,他們從哪個時候就存着狼子野心,被戚将軍敢跑之後,亡我中華之心一直不死,眼看着中國弱了,從滿清末年,那一次戰争不從中國咬下一大塊肉?他們跟清不同,投降了他們,我們整個民族沒有活路的;你不要陷得太深啊!”
“三叔,要不趁現在,你們一起來内地吧!在這裏雖然沒那麽好的生活環境,但是還不至于餓死……”
馮锷盡量的組織自己的語言,試圖把親人從懸崖邊拉回來,讓他們不要做民族的罪人。
……
大廳裏面從交談聲變成了争吵,兩個人誰也無法說服對方,酒喝多了,都變的不那麽冷靜了。
“三叔,我敬你是長輩,所以我才勸你,你不要執迷不悟,你現在的做法,往大了說就是漢奸的行徑,如果被那幫人知道了,不僅你完蛋,就連我們都會被你牽連,你走吧!我就當你沒來過。”
馮锷大喊着,指着外面。
“幹什麽?幹什麽?”
這個時候蘭芝走了進來,讓馮锷把手放下。
“母親,你知道三叔是來幹嘛的嗎?他當了鬼子的走狗、漢奸,是來勸我跟他們回廣州一起當漢奸的!”
馮锷喘着粗氣,大喊着。
“你不同意就算了,你三叔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怎麽能趕他走?在這邊好好玩幾天再說。”
蘭芝沒好氣的說着。
“母親,如果他來這裏的消息洩露,别說是他跑不掉,有可能我都會受牽連,這不是走親戚,被那幫人知道,被弄個間諜的罪名都不爲過!”
馮锷指着馮福全,就那麽對着母親說着。
“混賬,你怎麽能這麽說,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蘭芝有點拉不下來臉,罵着自己的兒子。
“明天,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我肯定會向補訓處特别黨部報告這件事情,我沒有開玩笑,你們最好有個準備。”
馮锷沉着臉,在這個事情上,他不準備妥協,他不可能爲了馮福全搭上自己一家人,特别是讓現在已經有孩子了。
“呼!”
“明天如果那個人還不走,你帶着那兩個丫頭直接去綦江飯店,開個房間,不要回來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馮锷平複了一下心情,交代着止雲。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止雲有點詫異,剛剛還好好的,到底是怎麽了?
“他是來讓我投降鬼子的,是漢奸、是間諜,如果他明天不走,等待他的就是統計調查局的人。”
馮锷沉聲解釋了一下,這個事情,他希望至少能得到止雲的諒解,至于父母,他們和這事牽連不會太大,自己應該能抗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