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锷在辦公室的表現再一次刷新了石祖德的認知，在他的腦海中，馮锷隻會有兩個反應，第一是揪着那些東西不放，撈夠好處，第二就是一根筋，力主把這批貨上交，做一個衛道士；可他就是沒想到，馮锷想的根本不是那些。
面對馮锷的回答，石祖德心裏很後悔，他現在到了選擇的邊沿，要麽他選擇相信馮锷，要麽就讓新兵訓練按照現有的模式進行。
“你覺得他們應該有一個什麽樣的夥食标準？”
石祖德這話一出口，自己馬上就後悔了，不管馮锷怎麽回答，那都等于從訓練處挖生肉，其他的人的不好動，那就隻能是從他的那份裏面出了，雖然他一直拿大頭。
“三頓幹的，管飽，每三天見一次葷腥。”
馮锷想了一想，這實際上已經是嫡系師的标準了，如果他再提高标準，石祖德肯定不會同意。
“三天見一次葷腥，你知道有多少人嗎？幾千人，一次葷腥，就的好幾頭豬！”
石祖德瞪大雙眼，如果按照馮锷這麽弄，他恐怕除了軍饷，自己一分錢都撈不到。
“處長，不一定每次都吃豬的。”
馮锷的聲音帶着無奈，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每個士兵每天的費用肯定要翻倍，按現在的标準來算的話。
“牛羊更貴！”
石祖德沒好氣的吼着。
“處長，我們旁邊就是綦江，水裏的魚不是不要錢的嗎？派人撈魚，誰還敢攔我們啊！”
馮锷提醒着石祖德，他的主要目的不是讓弟兄們吃肉，而是那個三頓幹的，管飽，就這，就足以讓新兵們拼命的訓練。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石祖德感覺頭痛，他現在不能輕易的答應，他要計算得失，更需要讓後勤和副官室計算每個月的花費是多少，這個處長并不是那麽好當。
“處長，沒别的事了吧！沒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把訓練方案給你拿過來。”
馮锷決定先溜了，他的訓練方案是現成的，隻需要把原來的那一套訓練新兵的方法搬過來就好，關鍵是教官不好弄，跟以前不同，他手上并沒有足夠多的老兵和軍官可以用。
“隊列、負重跑、拼刺訓練、射擊、土木工事作業……”
馮锷并沒有改變術科的種類，他隻是把這些訓練強化而已，讓新兵變成合格的補充兵。
“處長，進行土木工事作業的時候，正好可以讓他們挖一個障礙訓練場出來，再進行簡單的施工……”
在石祖德的辦公室，馮锷正在講解他那個訓練計劃，他不僅僅需要訓練新兵，他還想訓練一批合格的軍官出來，當然，軍官要練出來不太可能，他的實際想法就是找一些優秀的補充兵，一批批的練下去，他們遲早會成爲訓練場上的老兵，隻需要一場戰鬥，就可以讓他們變成精銳。
“别動補訓處現在的訓練場，後面有一座山，你去那裏折騰，至于你上午提的要求，還需要再合計一下，需要的錢糧不是小數目啊！”
石祖德現在面臨艱難的抉擇，滿足馮锷所提的條件，副官室和後勤已經把要花的錢算出來了，很惡心的數字，如果石祖德不準備動用補訓處其他人的好處，那他接下來的幾個月就的白整，除了軍饷啥都沒有。
石祖德不時沒考慮過隻給軍官們發軍饷，其餘的好處全都收回來，包括卡點的那些零星收入，如果這樣算，那他的損失就會少一半。
“不能動啊！至少現在不能動。”
石祖德搖着頭，他很痛苦，爲了那些即将損失的大洋。
“他女馬的，勞資拼一把，姓馮的，你最好别讓我失望，否則你在訓練處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石祖德決定拼一把，在這裏本來就不容易出成績，如果沒有成績，他在軍界的前途也基本完了，要想再進一步會很難。
石祖德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又一次召開了全處的會議，在會議上，他一反常态，讓參謀、訓練、總務、軍需、軍醫和軍法各部門做好準備，配合馮锷新的訓練計劃。
“明天早上開始，我需要三頭豬，新兵晨訓集合的時候開宰，讓所有的新兵都知道殺豬了；明天一日三餐，準備足夠的幹貨，先給他們一點甜頭，激發他們的訓練熱情……”
馮锷沒有猶豫，直接選擇立即開始，這種事情不能拖，不能給這些人反駁的機會。
“處長，按照馮組長的計劃，我們軍醫室可能人手不足，而且我們現在的藥品儲備也不足。”
軍醫室的軍官首先提出了難題，在這個計劃裏面，拼刺訓練肯定會産生傷兵，這些傷兵輕則傷筋動骨，重的可能會喪命，這給他們帶來了難題；在補訓處的設置中，軍醫室實際上跟擺設沒什麽區别，他們不會預計到會有這種情況産生。
“我會向總處和軍政部申請藥品、醫生，你現在先把你現有的人員、物資清點清楚，随時待命……”
“處長……”
……
馮锷的這個計劃，直接讓會議室成了重災區，忙碌起來的不可能隻有軍醫室，其餘的部門一個也别想跑，可越是這樣，石祖德就越想幹這麽一票，他以處長的身份在會議上強行推動了這個計劃，甚至不惜用特别黨部來威脅這些懶散慣了的人。
“馮锷，你要的一切都給你了，現在就看你的了；别給我說教官和軍官的事情，那是你需要解決的東西；我給你一個權限，尉級軍官，你不想用的，下批補充兵上戰場的時候，我會讓他們上戰場；你想提拔的，隻要出了成績，尉級軍官不在話下，一切就看兩個月後；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人都走完了，石祖德黑着臉，向馮锷發出了警告。
“處長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馮锷同樣很嚴肅，慎重的敬禮之後，退出了會議室。
“組長命令：所有軍官、教官，半個小時後，補訓處大會議室集合開會。”
馮锷并沒有閑着，回到辦公室之後，立即下達了命令，他決定連夜整頓軍官和教官，至少要把刺頭挑出來，别一開工就遇到刺頭，到時候會讓他措手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