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被石祖德的話弄的非常尴尬，這個時候沒人敢說話，他們坐在那裏，不時的轉動眼珠子，用餘光瞄一下馮锷。
上位者講究的恩威并施，打一棒子的同時肯定要給點甜棗。
“當然，說了這麽多，馮锷之所以來補訓處，也是因爲他太年輕，閱曆不足，在坐的各位，在這方面都可以當他的老師。”
石祖德放下水杯，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很多，移動着腦袋，挨個看着會議室的每個人。
“這一批新兵已經進來一個多月了，最多還有兩個月，第四軍就會來接兵，這一批補充兵訓練的如何了？”
石祖德擡頭，盯着馮锷旁邊的王樂生問道。
“按照步兵操典内容，各術科正在進行。”
王樂生像往常一樣報告。
“那就好，其餘的科室有沒有什麽要彙報的。”
石祖德問道。
“事務性的彙報就不用了，我剛剛已經看過了副官室的報告。”
石祖德阻止了張副處長試圖報告的舉動，他并不想把這會開成拖沓的事務性會議。
“最近忙着新兵的事情，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綦江飯店大家一起放松一下，這也是補訓處專門爲馮組長接風準備的。”
“總務組，馮組長帶來的三個教官，讓食堂給他們安排一桌；訓練組的教官一起陪着熟悉一下。”
“副官室，今天晚上值班的軍官安排好。”
……
石祖德快速的布置着，下面的軍官一個個記錄着自己該幹的事情。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去忙吧！”
“馮組長，跟我來辦公室一下。”
石祖德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快天黑了，起身的同時讓馮锷跟過去。
“馮組長，請喝茶。”
走進石祖德的辦公室，副官室的人立即給馮锷泡了一杯茶。
“謝謝！”
馮锷端坐在沙發上，打量着石祖德的辦公室。
“啪！抽煙自己拿！”
石祖德直接把一包煙仍在馮锷面前，自己點上一支煙，盯着馮锷。
“剛剛在會議上你是不是覺得我存心把你推倒大家的對立面？”
石祖德緩緩的說着。
“處長，我初來匝道，對于這裏的規矩并不是明白，還希望處長多多指教。”
馮锷并沒有正面回答，可是卻已經默認了石祖德的說法。
“十六補訓處原來地方補訓處整編過來歸軍政部的，除了副官室和軍法室之外，全是他們原來的人，這些人訓練新兵不行，浮報兵額、利用被服進行貪污、克扣士兵饷糧、利用接受新兵機會受賄釋放、接空拉頂、捆綁虐待等等啥來錢快幹啥厲害。”
石祖德搖着頭，他來十六補訓處并沒有帶自己的親信過來，所以他才非常希望得到從前線抽調的軍官，來改變補訓處的現狀。
“十六補訓處出去的新兵質量如何，前線的各個部隊都心中有數，反正是最差的那一批裏面的。”
“我特意了解過你，先不說你自己就是個神槍手，也不說你在戰場上的臨機應變能力，就說說你訓練補充兵，确實非常有效，能夠因材施教，讓新兵快速的适應戰場。”
“當然，補訓處跟前線不一樣，這裏訓練士兵必須按照步兵操典來，新兵必須訓練的術科不能少，如何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把那些新兵訓練成軍，是你要重點考慮的東西。”
“明天開始，你就要正式接手訓練組，我希望兩個月後交付的新兵你能讓他們不一樣，能讓我在軍委會露一次臉，隻要弄好了這事，補訓處的糧饷補給什麽的都不是問題。”
石祖德說了這麽多終于停了下來，馮锷一直皺着眉頭，他不知道石祖德這些話那些是真的。
“處長，訓練新兵補充前線損耗，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我一定盡力把新兵訓練好，隻是我一個人的能力有限……”
馮锷小心的表達着。
“你不用避諱，你是怕他們使絆子？這個我已經給你想好了，除了訓練組的教官之外，其餘的人，誰敢不配合，我就換掉誰，勞資别的本事沒有，送他們上前線還是能辦到的。”
石祖德當然明白馮锷什麽意思。
“處長，要練兵首先要練軍官和骨幹，充足的基層軍官和老兵骨幹可以讓新兵快速的成長，而補訓處仿佛并沒有專門培養這些人才的機構。”
馮锷皺着眉頭，提出了來補訓處之後的第一個疑問。
“老弟啊！不是我沒想過，軍官起碼的認識字吧！能被送到這裏來的新兵，恐怕每一批裏面都沒有十個認字的，這确實是有點難；至于老兵，那更别想了，前方作戰部隊的老兵都不足，我們就更别想了，你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石祖德苦笑着，這些東西他想過，可是根本沒辦法實現。
“砰砰砰……”
門口傳來敲門聲，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聊了很久，雖然大部分時間是石祖德在說，馮锷在聽。
“進來！”
石祖德擡起頭，大聲的喊着。
“處長，到時間了，是現在過去還是再等等？”
進來的是副官室的軍官，提醒着石祖德已經到出發時間了。
“出發吧！”
石祖德點着頭，馮锷才剛來，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
“老弟，以後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我石祖德的爲人，隻要你把新兵訓練好，你不用想那些歪門邪道，補訓處自然會給你超過預期的報酬。”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石祖德拍着馮锷的肩膀，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直接把馮锷訂在了原地。
“馮組長？”
副官室的軍官提醒着馮锷，石祖德離開辦公室之後，他們要負責打掃，阻止其他人随意進入處長辦公室。
補訓處沒有那麽多小汽車，實際上唯一的小汽車就是處長專用的；在重慶這種地方，補訓處校級軍官出行一般都使用馬匹。
四川的馬非常矮小，優點就是耐力好，相對溫馴，馮锷騎着馬和幾個同仁抵達綦江飯店的時候，自然有服務生把他們領進準備好的包間。
一張圓桌上擺放着十多個精美的涼菜，空蕩蕩的圓桌中間是放主菜的地方，這是冬天，要等人都到齊之後才會正式上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