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的軍旅生涯,帶給馮锷的并不全是渾身的傷疤,在衣服的遮掩下,一身合體的西服外面罩着風衣,消瘦的身材帶着别樣的氣質,緩緩的靠近李公館的大門。
“馮公子,請!”
查驗過馮锷的請帖和軍官證之後,門口的侍衛禮貌的放行。
“又是一個想碰運氣的。”
馮锷的背影消失在侍衛的眼中,兩個侍衛嘟囔着,今天晚上的酒會,青年軍官并不是隻有馮锷一個。
“這麽年輕的上校可不多見,别多嘴。”
另外一個侍衛皺着眉頭,提醒旁邊多嘴的侍衛。
“有背景呗!”
另外一個侍衛搖着頭,這種公子哥在軍隊中混幾年,隻要有背景,上校還不簡單。
“我看着不像,沒準是從戰場上剛剛下來的。”
侍衛說着另外一種可能。
門口侍衛偶爾的讨論馮锷并沒有聽見,等他跨進燈火通明的主廳,舉目一望,他發現自己來的并不早。
“給我就好!”
主廳裏面的溫度明顯比外面高很多,至少不用穿風衣;馮锷脫下風衣,身旁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一個侍應生,接過馮锷的風衣走向主廳旁邊的房間;透過縫隙,馮锷看的出來,裏面全是衣架,已經挂着很多各種風衣、大氅、圍脖等等東西。
優美的樂曲中,馮锷找了個邊角處坐下,主廳的中間是穿梭不停的舞女,以及端着各種托盤的侍應生。
“先生,來杯什麽?”
一個侍應生的托盤上裝着各種雞尾酒,問着馮锷。
“來杯水,謝謝。”
馮锷點着頭,對于酒,在這種場合,他一點興趣沒有。
“稍等!”
侍應生聲的稍等真的是就稍稍的等了一下,一杯溫水很快的送到馮锷的手裏。
端着水,馮锷并沒有喝,放在面前的桌上,頭靠在沙發的靠墊上,眯上了眼睛。
“今天,感謝大家來參加李公館的酒會……”
随着時間的推移,主廳裏面慢慢的變得擁擠,不過那隻是對于中間或者說靠近主人的位置,馮锷這種邊角并沒有人過來;擴音器的聲音響起,馮锷不用看都知道,酒會的主持人應該是這裏的主人,因爲他是站在二樓用話筒講的話。
主人講完話,酒會就進入該有的節奏,在優雅的音樂中,舞女搖曳着腰肢,開始邀請年輕的男賓跳舞。
“給我來杯水。”
馮锷一口喝幹放了半天的水,招呼着侍應生。
“呼!”
聽着熟悉的舞曲,看着場中的舞步,馮锷感覺自己的骨頭在發癢,畢竟這些東西在他上軍校之前,他可是這裏面的老手了。
“再來一杯!”
又喝了一杯,馮锷重新眯上眼睛,目光從眼簾中透出,就像欣賞歌舞一樣看着場中形形色色的男女。
“那個人是誰?”
同樣的,馮锷在觀察場中的男男女女,二樓也有人在觀察他,現在他可是太特殊了,一直坐在那裏就沒有動過。
“名帖顯示叫馮锷,十六補訓處上校軍官。”
很快有人送來了答案,畢竟問話的人身份不一般。
“是他?”
站在旁白你的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中帶着驚訝。
“怎麽,老弟認識?”
問話的人轉過頭。
“聽說過,十一師的悍将,剛從前線回來。”
中年男人回答着提問。
“可惜了,一表人才,貌似被戰争打傻了。”
問話的人搖着頭,在他的印象中,馮锷這就是典型的融入不了後方的生活。
“我可以坐這裏嗎?”
馮锷的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女聲,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道飄進他的鼻中。
“請随意。”
馮锷稍微坐正了一下,終于睜開了眼睛。
稍微花了一點淡妝的女子就坐在馮锷的旁邊,中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馮锷微微一打量,就知道這個女人應該不是舞女,因爲她沒有舞女身上的風塵氣。
主廳裏面,悠揚的舞曲在繼續,随着酒液被灌進男男女女的肚子,舞池裏面逐漸的熱鬧起來,公子、小姐、舞女等等各種人都開始加入了進去,各種氣味開始在主廳中彌漫。
“呼!”
馮锷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時間,還早的很;索性摸出香煙點上。
“還以爲你不抽煙呢?怎麽?忍不住了?”
旁邊的女人皺着眉頭站了起來,似乎是想離這裏遠點。
“有幾個軍人不抽煙的?”
馮锷有點詫異,在這種場合,還有女人不習慣煙味?那她來這裏幹什麽?
“哦?你還是個軍官?”
剛剛擡起屁股的美女重新坐了下來,詫異的看着馮锷,她本來以爲這個青年是跟着家裏的長輩來的。
“呼!”
馮锷沒有理會她,自顧自的抽煙,不知道爲什麽,看到這裏的歌舞升平,他突然覺得在戰場上的犧牲的那些弟兄們毫無意義;前線炮火連天,後方歌舞升平,這個需要抗争的國家,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那裏面很熱鬧,怎麽不去跳舞?有很多漂亮的美女哦!”
美女指着周圍,除了舞女之外,還有很多美女坐在周圍,等待着帥哥們的邀請;當然,邀請那些美女需要機遇,并不是每一個邀請這些美女都會伸手的,要不然到現在也不會還有那麽多美女安坐着。
“那你怎麽來這裏坐着?别告訴我這裏的男人都是瞎子!”
馮锷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眼前的美女,在他的眼中,美女的無名指上帶着戒指,戒指的不時的閃動光芒,一看就價值不菲。
“已婚女士還來這裏?離她遠點。”
馮锷很快就爲自己說出去的話感到後悔,沒有再看旁邊的女人,在煙灰缸裏把煙頭按滅,順勢站了起來。
“哎!”
微微的搖頭,手指摩挲着戒指,緩緩的站了起來。
馮锷要了一杯洋酒,端着酒杯漫無目的走在人群之中,或許是燈光變弱的原因,或許是裏面煙霧太多的原因,周圍變的朦胧了很多,這也正好緩解了馮锷的尴尬。
“嗯?”
走了一圈的馮锷回頭看着自己剛剛待過的角落,發現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馮锷快速的走了幾步,重新走了過去,把酒放在桌子上,在自己的老位置坐了下來;他現在就期待誰能夠先離開這裏,這樣自己也好跟着離開;在這種地方,如果你不夠強勢,那就不要當那個先離開的人,這樣容易得罪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