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趙宜得意的臉色不同,那個上尉軍官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不能當衆說啥都沒有吧!那還不得把這幫當兵的惹炸鍋?
“處長,借一步說話。”
上尉軍官走到趙宜面前,點頭哈腰的說着,臉上全是苦澀。
“嗯?”
對于自己人,在這種場合,趙宜還是要顧着他面子的,跟着上尉軍官走到了一邊。
“處長,馮锷來的太快,還沒來得及準備審訊筆錄。”
上尉軍官小聲嘀咕着。
“其他證據呢?證人呢?”
趙宜問道。
“我的弟兄們都是證人。”
上尉軍官一臉堅定的說着,這種時候,政訓軍官肯定會向着自己說話,那不用懷疑。
“你們統一說法了嗎?”
趙宜問道。
“用統一嗎?第一個人怎麽說,後面的人自然會跟着啊!以前不是這樣的嗎?”
上尉軍官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着。
“你他女馬啥都沒準備,怎麽敢抓人的?”
趙宜想發火,他沒想到自己的手下這麽虎。
“我們軍統抓人還需要理由嗎?”
上尉軍官不解的問道。
“這是十一師,中央軍嫡系,在委員長心中挂了号的;不是川軍那種雜牌;你現在就祈禱馮锷沒那麽難纏吧!否則有你好受的。”
趙宜說完之後,皺着眉頭走向梅春華,事情已經這樣了,總要解決。
“梅旅長,涉及到機密,不能在這裏出示證據。”
返回的趙宜皺着眉頭,攤開雙手,反正現在最好認定這裏面的四個人有罪,哪怕他們是冤枉的,也必須這麽幹,要不然政訓事宜沒辦法繼續下去。
“趙處長,弟兄們都在這裏,你要是覺得他們的級别不夠,你可以隻給我看,我們去哪?”
梅春華點着頭,軍統的很多東西确實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這?”
趙宜拖着長音,他本來想以這種理由搪塞過去,可是現在卻有點失控。
“怎麽?我的級别還不夠嗎?”
梅春華問道。
“梅旅長,你的級别是夠,但是這要上面的人批準才成;見諒!”
趙宜咬着牙,現在隻能拿這個繼續搪塞。
“趙處長,你覺得我拿這個理由跟這些弟兄們說,他們會聽我的?”
梅春華指着仍然在對峙狀态的士兵問道。
“梅旅長,這是你的部隊,你的話他們怎麽敢不聽?”
趙宜換了一種方式,肯定着梅春華的權威。
“如果裏面的那四個弟兄沒有被你們折騰成這樣,沒準我真能壓下去;可是現在不行,不給他們一個說法,哪怕是壓下去了,我這個旅長也沒法當了;趙處長,還是讓你的人把東西拿出來,讓我看看,我知道什麽能給他們說,什麽不能說。”
梅春華搖着頭,他如果真的強行壓下去,下一場戰鬥,他就的防備被弟兄們在背後打黑槍了。
“不行,真不行;梅旅長,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趙宜盯着梅春華,梅春華還是十一師參謀長的時候,他們就打過不少交到,他希望憑借往日的情分,讓梅春華别那麽較真。
“趙處長,彭師長隻是丁憂,他現在還是十一師的師長,你這樣捧葉師長,真的值得嗎?”
梅春華仿佛想明白點什麽,用懷疑的眼光看着趙宜,他現在非常懷疑,這些人手中根本沒什麽證據,他們現在需要時間去泡制所謂的證據,這對于軍統的這些特務來說一點都不難。
“什麽意思?”
趙宜有點聽不懂,問着梅春華。
“我看你們不是想拿馮锷開刀,是想拿我梅春華開刀吧!”
梅春華冷哼着,他越想越覺得詭異,這個事情怎麽出現的這麽快,爲什麽就出現在直屬營,他不得不考慮這是奔着他來的了。
“梅旅長,政訓事宜是軍委會訂下的,我們政訓處隻是執行而已,這也是在師部會議上定了的,當時你也在,怎麽就是拿你開刀了?”
“再說了,從另一個方面講,現在這個事情鬧的這麽大,就算沒有證據,那他們也隻能把苦果吞了,要不然你覺得十一師的政訓事宜還有辦法弄下去嗎?”
趙宜指着那幫對峙的士兵,語氣中全是無奈,說的這些話全是從大局出發的模樣。
“這麽說來你們是沒有證據了?”
梅春華眯着眼,他終于有點明白了爲什麽趙宜今天晚上沒那麽強硬,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管有沒有,相比較于幾個士兵,委員長的大局更重要!”
趙宜沒有承認,不過從他的語氣中梅春華已經确認,這些人确實沒有證據。
“趙處長,其實相比較于冤枉幾個士兵,我覺得誰的錯讓誰承擔責任更好;我記得軍法中有這麽一條,構陷同僚或者上官,造成嚴重後果的,嚴懲不殆!”
梅春華提醒着趙宜,他其實也不想自己的士兵被冤枉。
“梅旅長,你要顧全大局啊!一個連長、一個排長和兩個士兵,你覺得這是什麽嚴重後果,相比較委員長的大局,這算什麽?”
趙宜苦口婆心的說着,心裏在不停的詛咒那個政訓組長。
“現在你還沒明白嗎?現在是馮锷不願意罷休!我再奉送你一條消息,裏面的那個連長,是跟着馮锷一路從淞滬打到現在的,而且他們兩個都是從你們刑訊室走出來的,那個冤死在你們刑訊室的士兵,也是他們生死與共的弟兄;你覺得馮锷會被我幾句話說動?他是中校營長,如果他因爲這事投敵,你覺得這是不是嚴重後果?”
梅春華苦笑着,不停搖頭。
“他敢,他不要命了?”
趙宜大喊着。
“他們如果想活命的話,就不會從淞滬打到現在,你好好想想吧!”
梅春華拍着趙宜的肩膀,慢慢的靠近馮锷。
“旅長?”
馮锷是看着梅春華和趙宜嘀咕的,他們說話的時間不短,不過馮锷并不擔心梅春華賣了自己;今天别說是梅春華,哪怕是葉佩高來,沒有鐵證,他決不允許自己的弟兄被這麽冤枉。
“馮锷,别緊張,讓你的弟兄先放下武器,他們也是我梅春華的士兵。”
梅春華勸解着馮锷。
“旅長,隻要他們拿出證據來,别說讓我的弟兄放下武器,我犯了那條軍法,是殺是剮,我絕對不帶皺眉頭的。”
馮锷搖着頭,似乎是決心已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