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賢達和龍佐才就攻擊方式達成了一緻,沒有上報旅部,師部也不知道;梅春華和彭善一樣,他們隻要結果,至于這兩個團長采用什麽方式,他們不會幹涉。
直屬營的陣地上,慢慢飄起了炊煙,後勤的人員開始給所有的弟兄們準備熱湯,幾天沒有戰事,一碗熱湯還是能夠解決的。
可是他們忘了,中午的炊煙,夏天的炊煙,是會直上雲霄的,青色的炊煙,在幾公裏之外就會被發現。
“炊煙?”
就在五公裏之外,兩支便衣偵查隊正在附近,看着冉冉升起的炊煙,這兩隊人同時爬了下來,兩個穿着中國服飾的中年男子先後拿出望遠鏡,觀看這這股炊煙。
“地圖!”
随着中年男子的聲音,一張地圖放在地上。
“結合部?”
“那裏來的炊煙?”
中年男子産生了疑惑,他現在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前進,如果前面是中國部隊的陣地,可能會暴露;他現在非常希望那裏是中國的老百姓在燒火。
“不,不可能是百姓,這一帶看不到什麽百姓了!”
中年男子嘀咕着,陡然額頭直冒冷汗,因爲他身上穿的就是百姓的服裝。
“放飛魚鷹。”
中年男子扭頭,想身後的隊列發出命令。
“是!”
“過來!”
在等待中,一個中年婦女出現在眼前,哭喪這臉,直接跪在了中年男子的腳下。
“不用害怕,看到那邊的炊煙了沒有,過去看看哪裏有什麽,然後回來告訴我,你的家人就安全了;明白嗎?”
中年男子一副溫柔的聲音說道。
“嗯、嗯、嗯……”
婦女不敢吭聲,頻繁的點頭。
“那邊有可能是軍隊,如果他們問你是從那來的?幹什麽的?你知道怎麽說嗎?”
中年男子問道。
“嗯嗯嗯……”
中年婦女一頓搖頭,她現在非常害怕,害怕因爲自己的反抗,從而讓她的家人成爲了屍體。
“你本來就是這附近的人,你隻是去逃荒的,明白嗎?去那邊逃荒的!”
中年男子提醒着婦人。
“嗯!”
婦人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吧!”
中年男子揮揮手,示意婦女可以走了。
中年婦女手攥着衣角,一步三回頭的向後看。
“别回頭,快去!”
中年男人不由得低聲呵斥。
“你們兩個留下,其餘人散開!”
看着婦人離開,中年男人揮揮手,十幾個人進入灌木和雜草之中,而那個中年男人就舉着望遠鏡,盯着婦人的方向,随着婦人慢慢走遠,這個中年人借着灌木和雜草的掩護,在地上慢慢的挪動。
在茫茫的原野中,近五十個弟兄散步在周圍,他們躺在草地上,借着綠蔭昏昏欲睡。
“哥,那邊有人過來!”
“哥,好像是個老百姓。”
“哥……”
負責觀察的補充兵輕聲的呼喊着,試圖引起老兵的注意,可是他連續喊了兩聲都沒有動靜,急的他提高了嗓音,轉頭想把老兵弄醒。
“别嚎了,勞資在看!”
老兵沒好氣的說着,他剛剛雖然睡着了,可是他在第一聲響起的時候已經爬了起來。
“一個人,别動她,盯好周圍,讓後面的弟兄處理。”
老兵觀察了一下,示意繼續觀察。
孤獨前進的婦人越走越心急,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今天的湯不錯啊!”
陣地上,馮锷一手拿着熱乎的雜糧餅,一手端着冒着熱氣的野菜湯,湯裏面難得見着了飄浮的油花,雖然油花的數量一眼都數的清楚。
而就在他的背後,兩個弟兄押解着那個從原野中出現的婦人,正慢慢的靠近戰壕。
“營長,弟兄們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你看?”
王甯跑了過來,手裏還拿着沒有吃完的雜糧餅。
“嗯?鬼子?鬼子的話就不用帶過來了,管他男的女的,直接斃了!”
馮锷直接說着。
“不知道是不是鬼子,穿着老百姓的衣服,看樣子不像是軍人。”
王甯說着自己的判斷。
“咕噜咕噜……”
“去看看!”
馮锷一口喝幹有點微燙的野菜湯,口裏咀嚼着野菜,有點含糊不清的說着。
“從那裏來的?”
馮锷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婦人。
“我是曹家河的,去武甯逃荒。”
婦人有點結巴,臉色蒼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非常害怕的說着。
“把槍放下,就一個女人,你們怕什麽。”
馮锷示意周圍的弟兄别舉着槍了。
“逃荒?逃荒的人早走了,你怎麽會一個人逃荒?”
馮锷一點都不相信,一個女人,一個人逃荒?還是在兵荒馬亂的戰場上,恐怕這話騙鬼都不會信。
“嗚嗚嗚……”
中年婦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剛剛的那個人也沒給她說接下來要怎麽說啊!響起自己的家人,女人開始捂面哭泣。
“不用給我來這一套,這是戰場,在這個位置,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隻有可能是鬼子的間諜,爲日本人賣命,出賣自己的祖宗,就那麽好嗎?鬼子給了你什麽好處?”
馮锷眉頭都快皺到了一起,女人的三大法寶,對男人的殺傷力,持續了幾千年,隻要是正常男人,基本都沒有破解的辦法。
“嗚嗚嗚……”
女人沒有回話,而是持續的流淚,她已經知道了這裏是哪裏,她也猜到了,可能日本人也在找這裏,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對于國家、民族,在最樸實的農民眼中,在她們心中的分量并沒有自己家人的命重要,她現在隻想着怎麽保住自己的命,怎麽保住家人的命。
“我沒有賣祖宗,沒有……”
女人無助的哭泣中,否決了馮锷的話。
“那你說說來這裏幹什麽來了?最好說實話,我們是軍人,耐心沒那麽好,别背着賣國賊的名頭下去見你的父母。”
馮锷長出了一口氣,隻要這個女人肯說話就好。
“你們是軍人,那爲什麽把我們扔給鬼子?我們老百姓,每一年交了那麽多糧食、那麽多錢,餓着肚子種地,你們怎麽還打不赢?現在你說我是賊,你們才是不要臉的流氓!”
女人終于不哭了,擡起頭,臉上全是憤怒;在她的心中,如果軍人不退,鬼子怎麽會沖進自己的家?鬼子不來,自己的孩子也不會被抓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