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锷驚詫的眼神中,闵飛帶着新兵正在朝着營地外奔跑,他們的體能訓練從來都是從五公裏開始,然後慢慢的加快速度,加長距離。
跟在新兵隊列前後的隻有五個弟兄,他們将幫助和監督新兵的訓練。
“啪嗒、啪嗒……”
腳步聲越來越淩亂,在前面領跑的闵飛眉頭微皺,這幫新兵的素質太差了吧!這才剛跑就這樣,等下隊伍還不得散架?
“停!”
闵飛回頭的一刹那,就做出了決定,他要重新整隊再跑,跑的時候可以不保持隊伍的整齊,但是至少不能散架。
“噗通、噗通……”
突然之間的停頓,讓這幫新兵直接撞到了一起,他們對于命令的靈敏度還不夠,腦海中的服從性還沒培養起來。
“都他女馬給勞資站好,整隊!”
闵飛看着互相撞到一起倒在地上的新兵,火氣一下就上來了,準備用腳讓這幫新兵好好漲漲記性。
“住手!”
馮锷遠遠的跑了過來,大聲的阻止着闵大個子的舉動,這幫新兵的訓練方式看來要改一改了。
“整頓隊伍,重新帶回。”
馮锷大聲的呼喊着,他不知道王營長怎麽訓練的,哪怕這些人是抓來的壯丁,怎麽這些人還想跑呢?
“營長,你放心,今天我肯定讓他們跑完五公裏,這幫玩意就是欠揍!”
闵大個子看着着急忙慌跑過來的馮锷,他覺得臉上有點挂不住,跟着馮锷這麽久,訓練新兵也兩次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丢臉的事情。
“都他女馬給勞資站好!”
闵大個子大聲的呵斥着,黑着臉怒吼着散亂的新兵,很明顯,闵大個子的心情非常不好。
這些新兵知道,他們的計劃可能落空了,想跑到原野上再逃跑的方法在一開始就出了問題,他們現在非常懷念前幾天的訓練,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該好好練幾天,至少可以讓他們順利的出營地。
大白天不敢在營地裏面直接跑,營地附近的哨兵不是樣子貨,他們是真敢開槍的。
“軍紀課上了嗎?”
馮锷問着王同光。
“讓政訓處的人上過了,怕他們記不住,還特地上了兩次。”
王同光點着頭,軍紀必須讓他們所有人明白,這樣至少管理起來要好很多。
人又重新被帶回了營地,所有人都站着,馮锷手裏拿着的正是國軍的軍紀小冊子,跟政訓處軍官講解軍紀不同,馮锷并沒有機械的宣讀軍紀,他覺得要向這些新兵知道怎麽樣的情況就算違反軍紀。
“我們是中央軍十一師的部隊,軍紀嚴明,同樣的,軍饷、撫恤、安家費等等福利也是按時發放,在這裏,不用擔心喝兵血的狀況,上面撥付多少軍饷,你拿到手的就是多少;弟兄們陣亡之後,作爲你的賣命錢,撫恤金,也會由政府足額發放。”
馮锷沒着急宣讀小冊子的内容,而是先說起了福利,當兵吃饷,那就讓他們明白,這個饷是肯定會給他們的。
“這上面的東西,前幾天有人已經給你們宣讀過;你們這中間很多人不在乎,我就舉一個簡單的例子,違反軍紀,當了逃兵,會被槍斃,你這麽死了,你的家人是得不到撫恤金的,你就白死了。”
馮锷繼續說着。
“作爲中國人,在國破家亡之際,在鬼子打進家門的時候,你們是選擇被自己人就地正法,還是鼓起勇氣,拿起刀槍,勇敢的跟鬼子拼命,讓你們的命值點錢;就看你們的選擇!”
馮锷還是沒克制住,他還是說了幾句大話,這其實也不算是大話,這也是他從當逃兵以來,自己的選擇。
“我聽說,前幾天,已經有人選擇當了逃兵,又被抓了回來;長官體諒你們本來就不是自願當兵,而是被抓來的壯丁,所以沒有把你們就地正法;可是沒有以後了,從今天開始,由我接手你們的訓練事宜,凡是不服從命令,就地執行軍紀,有人要是敢跑,你們可以試試勞資敢不敢斃了你們。”
馮锷黑着臉,大聲的呵斥着,這些人是抓回來的,可是自己卻沒有權利把他們放了,那還不如把他們變成真正的士兵,這樣至少讓他們死得其所。
“當然,勞資也不是不近人情,訓練項目完成的好的,勞資當然有獎勵;第一份獎勵就是:讓你們回家跟家裏人見一面,跟家人告别!”
馮锷大聲的許諾,對于這幫人來說,困難的是訓練工作正常開始,不如給他們一點希望,還是最容易看的見的希望,然後再一步步來,隻要他們上道了,心裏有了軍紀和命令這根弦,那以後就好辦多了。
“闵飛,高玉榮!”
馮锷大聲的喊着。
“到!”
“給你們十天時間,讓他們完成基本訓練,十天後,進行考核。”
“從現在開始,回來的八十三個弟兄,全城參加訓練,有誰敢跑的,不用彙報,就地槍斃。”
馮锷沒有給這些新兵任何祈求的機會,粗暴的下達了命令。
“這本冊子,一條一條的重新給他們讀,至少讓他們明白怎麽死的,免得到了地獄還不明白怎麽死的。”
馮锷說完之後,揮揮手,示意政訓處的軍官幹自己的活。
“什麽他女馬破爛事!”
馮锷現在非常想罵人,非常懷念以前的日子,不用擔心補充兵、不用擔心補給,隻要專心作戰就好。
對于基礎訓練,馮锷已經不想插手了,有闵飛、高玉榮、張川和王甯幾個老兵,完全不是問題。
“咔嚓!”
打了一套拳,在地上坐下來,馮锷在專心的擦槍,擦他的狙擊步槍和駁殼槍。
“啪!”
擦完之後,組裝、空槍擊發,然後再拆開,重新擦一遍……
如此反複之下,到了午飯時間,馮锷長出一口氣,心裏總算是好受一點。
“旅長,馮锷把怒火發洩在了新兵身上,他已經下達了命令,對于逃兵一概就地正法……”
王同光在旅部向梅春華報告上午的情況,梅春華不停的點頭,臉上全是苦笑。
“讓他折騰吧!這幫新兵不見見血,是不可能脫變的,這血有時候也可以是他們自己的血!”
梅春華擺着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并不準備幹涉馮锷的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