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盤山上，鬼子的炮擊仍然在繼續，彈片夾雜着泥沙，四散飛濺，現在的情況彈坑理念已經不适合了，沒人會知道下一發炮彈會落在那裏。
磨盤山上殘存的弟兄們仿佛已經習慣了鬼子的轟炸，一個個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裝備，數着自己手頭上的子彈和手榴彈，在默默的準備着，等待着炮擊的結束。
超過十分鍾的炮擊終于停下來了，磨盤山上已經看不出來曾經有人挖過戰壕的痕迹了，因爲上面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坑，浮土掩蓋了戰壕的痕迹，觀察哨又死了幾個，被轟碎了的身體無力的歪倒在泥土中。
“進陣地！”
馮锷沒有等待哨聲，在這種炮擊中，沒有防炮洞，沒有戰壕，或許他留下的兩個觀察哨已經全部死了。
“啪嗒、啪嗒……”
躲炮的弟兄們順着地下掩體的入口魚貫而出，在坑坑窪窪的陣地上奔跑着。
“咔嚓、咔嚓……”
自己在坑坑窪窪的戰場上找掩體，找到之後，氣喘籲籲的弟兄推彈上趟，将手中的步槍架在彈坑的邊沿，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山下，等待着開火的命令。
“工兵，檢查線路，等待命令引爆。”
馮锷看了看陣地上，隻有三十多個弟兄，張川不知道還活着沒有，也不知道是否把命令帶到了，他準備再等兩分鍾，如果還沒有支援，他就要派人去找王綸了。
好在三十多個弟兄，擁有五挺捷克式輕機槍，收益與馮锷的遊擊式機槍打法，捷克式機槍隻報銷了一挺，要不然馮锷現在根本就沒信心堅持最後的兩個小時。
“快、快、快……”
在馮锷的期待中，他們的後方出現了張川的喊聲，張川領着二十四個弟兄出現了，正是警衛連的士兵。
“營長，我回來了！”
張川爬在馮锷的旁邊，手臂上還在流血，眼睛盯着山下。
“受傷了？”
馮锷皺眉看着張川。
“跟我出去的小吳子死了，這點小傷沒關系。”
張川點點頭，要沒哪個小兄弟把他撲倒在身下，恐怕他們兩個都得死；炮彈的彈片被小吳子的身體接了下來，隻有一枚彈片的邊沿劃過了張川的左手。
“茲拉！”
馮锷從襯衣上扯下一條布片，沾染着汗水的布條并不幹淨，不過現在沒哪個講究了，馮锷粗魯的替張川裹住傷口，然後用力一扯。
“唔！”
張川悶哼了一聲，任憑馮锷替自己裹紮傷口。
頂着鋼盔的小鬼子朝山上猛撲過來，根本不用軍曹的命令，他們一個個熟練的展示着攻擊的身形，兩百多個鬼子彎着腰，迅速的朝山上的陣地進發。
“砰！”
馮锷沒有命令開火，他自己卻開槍了，憑借手上的狙擊步槍，他的射程是其他的弟兄的幾倍。
“噗通！”
一個鬼子倒了下去，剩下的鬼子連看都沒看，繼續朝山上進攻；中國人的神槍手一直存在，每次攻擊他們總會在路上倒下幾個人，他們已經習慣了。
“砰、砰……”
剛剛加入南面主戰場的警衛連弟兄試圖展示自己的槍法，也開槍了。
“啾、啾……”
兩發子彈從跳躍的鬼子身邊穿過，鑽進泥土。
“别浪費子彈，沒有營長的槍法就等着，鬼子會爬上來的。”
張川掄了警衛連的弟兄一眼，警告着他們。
“砰、砰、砰……”
馮锷連續扣動扳機，子彈化爲一道道複仇的灼流沒入了鬼子兵之中，鬼子士兵慘叫着倒地，被馮锷盯上的鬼子非死即傷。
“殺死給給！”
高井并不是第一批上山的，拿着王八盒子的他憤怒的時候着，命令坦克和重機槍射擊。
“咚咚咚……”
鬼子的重機槍陣地開火了，他們現在甚至是不用瞄準了，進行掩護射擊的次數太多了，他們已經習慣了朝那個方向射擊。
“上！”
“吱呀、吱呀……”
三十多個鬼子推動沉重的步兵炮，開始緩慢的登山，鬼子是準備拿步兵炮抵近支援了。
“啾啾啾……”
“噗噗噗……”
在鬼子重機槍的咆哮聲中，子彈不停的在坑坑窪窪的戰場上肆虐，趴在地上的弟兄們埋着頭，繼續等待着。
“營長，鬼子進那裏了！”
工兵班長爬了過來，指着兩百米開外的炸藥區，鬼鬼祟祟的鬼子窩在裏面，正在舉槍反擊，在他們的身後，大量的鬼子正在魚貫而上。
“能炸響吧！”
馮锷确認着。
“肯定可以!”
工兵班長點點頭。
“太少了。”
馮锷搖着頭，幾十個鬼子，還不值得他引爆那裏的炸藥；馮锷埋炸藥的這個地方非常考究，正處在雙方糾纏的戰火邊沿，因爲鬼子炮擊的緣故，那裏形成了大大小小非常多的彈坑，如果鬼子不想撤，那裏肯定會成爲鬼子的前進陣地。
“啾啾啾……”
兩百米的距離，鬼子充分發揮着他們的槍法，馮锷的彈坑被盯上了，連續不斷的子彈打在彈坑的邊沿，他現在不敢擡頭射擊。
“這裏不能呆了，我去旁邊，你們小心點。”
馮锷躺在彈坑裏面，交代着旁邊的工兵班長。
“咕噜噜……”
馮锷抱着步槍，猛的從彈坑邊沿翻滾出去。
“噗噗噗……”
鬼子的步槍子彈追着馮锷的屁股，不停的擊中泥土。
“呼呼呼……”
馮锷沒法動了，趴在一個弟兄的屍體後面，藏了起來。
“一百五十米！”
張川大聲的吆喝着，提醒馮锷，已經到了開火的距離了。
“步槍射擊，兩挺機槍開火。”
“其餘人别着急，讓鬼子進一百米再開火。”
馮锷躺在屍體後面，大聲的吆喝着，這個距離是他們前幾次防守戰的開火距離。
爲什麽馮锷隻讓兩挺機槍開火，因爲馮锷的狙擊鏡裏面發現這次進攻的鬼子是一整個中隊，是前幾次的兩倍，估計鬼子是要總攻了；他想把大量的鬼子引到那片炸藥區域。
“砰、砰、砰……”
“哒哒哒哒……”
坑坑窪窪的彈坑之中，大量的步槍探出彈坑邊沿，朝着鬼子射擊；捷克式輕機槍也露出面容，兩腳架固定在彈坑的邊沿，對着鬼子的方向就是一個連續的扇面掃射。
“噗噗噗……”
好幾個鬼子的身上迸濺出了血花，剛剛趴着表演槍法的鬼子感受到了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