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仍然昏迷不醒,不是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被馮锷他們占據了,至少現在王英就沒能蘇醒。
“日本醫生應該給他輸過血,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在昏迷期間需要補充體液,而我們沒有相關的設備,如果再這麽下去,不用三天,她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已經下午,看着就要落下山的太陽,女軍醫一臉擔憂的給馮锷說着。
“那怎麽辦?難道還能把她送回去?”
馮锷苦笑着,這要送回去,那肯定就是有死無生了。
“統計調查局無錫站肯定有輸液的東西,至少他們有簡易的,或許他們還會有幾支消炎藥。”
猶豫了半天,女醫生還是說了出來。
“我明白了,等入夜之後,讓無錫站的人把他們都接走,讓他們想辦法把這些人送回去,或者說是救活。”
馮锷點點頭,他辛辛苦苦的來給統計調查局做事,雖然都是抗戰的事情,但是他們起碼的後勤保障應該有吧!不能真啥事都不管,那成啥了?
嘴裏啃着冰冷的窩窩頭,馮锷現在非常懷念鬼子醫院的病号餐,他現在在想,如果他們還在醫院,應該吃的不是這些東西。
“至少有肉,應該還有白面膜和粳米飯。”
馮锷猜想着,然後狠狠的咬了一口硬邦邦的窩窩頭,繼續咀嚼。
“連長,統計調查局的來了。”
馮锷白天睡了一天,現在正是腦袋活躍的時候,這個時候,外面放哨的弟兄提醒着馮锷。
“讓他們進來啊!怎麽還要去請嗎?”馮锷詫異的問道。
“他們讓你出去,單獨。”
這個弟兄毫無顧忌的說着。
“什麽鬼事情,還要單獨出去?我去看看!”
馮锷無奈的站了起來,把啃了一半的窩窩頭揣在兜子裏,身上穿着統計調查局準備的黑衣。
“說吧!”
河堤下面,馮锷站在雜草間,盯着眼前的黑衣人,眉頭微皺。
“長官要見你,請跟我來。”
黑衣人點頭之後,不等馮锷回答,彎腰穿越雜草,黃昏的光線很暗,視線已經不足,馮锷跟在後面,他不知道統計調查局要搞什麽。
“這是要去那?”
馮锷看着前面的黑衣人頭也不回,越走越遠,不由得有點慌。
“你說話啊!”
黑衣人沒有理會,繼續朝前走,他們已經遠離河堤,前面是一片廢墟,殘存的房屋隻剩框架,偶爾的幾堵牆述說着往昔的輝煌。
“就在前面了。”
黑衣人停頓了一下,指着前面的那片廢墟說道。
馮锷看着不遠處的廢墟,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人影,這個時候的無錫基本沒有老百姓,漢奸和鬼子除了崗哨之外,他們在全力防守自己的重點位置,就連巡邏也要很久才會有一次。
“你自己進去吧!”
黑衣人在廢墟的邊沿停了下來,指着前面的廢墟,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呼!”
馮锷抽出了腰間的駁殼槍,後壓槍機,拎在手中,走進了廢墟,這個時候,黃昏的光線已經漸漸的沒了,無錫城中亮起了燈光和火光。
“滴答、滴答……”
手電筒光線的閃耀讓馮锷不用找位置,直接朝着光線閃動的地方走了過去。
“出來吧!”
離那裏還有二十多米,馮锷停了下來,半跪在廢墟間,他的側後,不管是左邊還是右邊,都有可以提供掩護的廢墟,這樣他受到襲擊的時候,也不會沒有一點反抗能力。
“馮連長,是我們!”
一直負責接應馮锷他們的那個組長走了出來,後面跟着本來是馮锷隊伍裏面的兩個通訊兵。
“你們還活着?”
馮锷一副見到了鬼的樣子,王英和他們三個是一起出去的,怎麽他們還活着,王英就被鬼子活捉了呢?
“難道他們已經投靠了鬼子?”
馮锷想到這裏,瞬間緊張了起來,駁殼槍随機擡了起來,指着自己面前的三個人。
“别緊張,投降鬼子當漢奸的事,我們還幹不出來。”
仿佛知道馮锷在想什麽一樣,組長苦笑了一笑,擺着手。
“那爲什麽王英會被活捉?我們的營地爲什麽會被鬼子突襲?你們那天晚上又去了哪裏?你們的行動隊爲什麽不支援?”
馮锷一連串的問題砸了出來,他實在是有太多的疑惑。
“馮連長,你先把槍放下,我保證,我們這裏的三個人,是絕對沒有出賣你們的,我們還是說說這次的任務,這也是我們能夠在這裏聚集的原因。”
那個通訊兵黑着臉,就差點沒有訓斥馮锷了,一個連長也敢拿槍指着他,如果現在不是正用人的時候,恐怕他就直接翻臉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說清楚了,我自然會放下槍。”
馮锷不爲所動,眼睛盯着他們幾個,如果這幾個人膽敢有任何掏槍的動作,馮锷會毫不猶豫的開槍,這幾個人,在馮锷這裏,已經沒有了信任感。
“這裏面說來話長,我們以後有時間再說,今天晚上要行動了,我們商量一下行動細節……”
無錫站的組長也不開心,怎麽這個人油鹽不進呢?難道現在還有比完成任務更重要的事情?
“跟你們一起行動?我怕又被賣了!你們負責情報,說出東西存放的地點和鬼子的守衛情況,怎麽行動,是我的事情,不勞你們操心。”
馮锷搖着頭,不爲所動。
“咳咳……”
在斷牆後面,響起了咳嗽聲。
“什麽人?出來?”
馮锷更緊張了,雙腳慢慢的後移,他是準備随時撤退了。
“别動,你别走,我們走;把槍收起來吧!無錫情報站的站長會親自向你說明的。”
組長苦笑着,他仍然不認爲自己昨天晚上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隻是馮锷的表現太驚豔了。
在馮锷的目光中,三個人逐漸後退,然後慢慢消失炸廢墟中,整個過程隻持續了幾分鍾。
“上尉,放下你手中的槍。”
馮锷還在盯着三個人消失的方向,在他的左前方,響起了一個中年男人渾厚的聲音。
“你是誰?”
馮锷并不是一個聽話的人,特别是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在他發問的時候,他的槍口也随着目光左移。
“統計調查局無錫站站長。”
來人穿着一件深色的風衣,夜風晃蕩中裏面是一套标準的西裝,頭上戴着一頂帽子,臉上一副大大的墨鏡遮擋了他大半張臉。
“這是我的證件。”
看見馮锷仍然沒有放下槍,黑衣人扔過來一個小本子。
“如果你們願意,别說站長,就是局長的證件你們也能造出來。”
馮锷看也沒看地上的證件,無所謂的說着。
“那你自己說說,怎麽樣你才能相信我?”
穿着風衣的男子并沒有生氣,直接抛出了最現實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