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十幾個水匪很窮,除了他們帶着的步槍和子彈之外,連一點其它東西都沒有,煙、吃的什麽都沒有。
“排長,好多家夥。”
爬過去的弟兄拿着那個軍官的駁殼槍,口袋裏裝着從他身上搜來的橋夾和子彈;背上還背了兩支漢陽造。
至于另外一個弟兄,則弄了兩支漢陽造和滿口袋的子彈。
“快回來!别貪便宜。”
張川緊張的看着四周,現在可是他們處在劣勢,要不是對手實在太垃圾,那有現在的舒适。
“給你!”
兩個爬回來的弟兄給沒槍的弟兄遞過去一支步槍,然後抓了一把子彈遞過去,他們手裏總算是有家夥了。
當然,不是所有的水匪都被吓尿了,漁村裏面,有一個小頭目,集結了幾十個人,龜縮在牆角處正在進行艱難的選擇。
突然傳出的快慢機聲音和爆炸聲,很少有步槍射擊的聲音,證明了在這裏陰他們的絕對是中國軍隊的精銳,可是這麽好的裝備怎麽不跟他們野戰,而是在村子裏面,這個小頭目估計對方的兵力并不足,至少沒有他們人多。
憑他的感覺,房子不能進,進去了想出來就難了,現在對于自己最好的選擇是跑路,帶着幾十個弟兄沖出去,隻要沖出去了,對方就拿自己沒轍。
可是他有野心,萬一上面所有當家的都死在了這裏,而自己帶弟兄們消滅了這些敵人,那回去自己會不會就是團長了?
他很糾結,跑不跑?要不要開火攻擊接應房子裏面的弟兄們出來,跟自己合兵一處,萬一自己的指揮權被當家的給剝脫了呢?他可還記得自己隻是一個小頭目,就現在帶的大部分人,還不屬于他管,隻是現在所有的人都把他當成了主心骨。
“哥,跑吧!”
“哥,等什麽?”
“哥,當家的在那邊,我們不去接應嗎?”
……
身後雜亂的聲音響起,亂七八糟的提醒着這個小頭目。
就在這個小頭目糾結的時候,他逃離的最佳機會錯過了;雖然他猜的很準,馮锷他們的兵力不足,可那也要看面對什麽人,他們自己是什麽戰鬥力,你能期望一幫欺軟怕硬的水匪擁有強悍的戰鬥力?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馮锷在中間,他們這一組人隻有十三個,現在分成了三個小隊,正在挨個房子摸過來。
貓着腰小心貼牆走的馮锷停下來,他發現他背靠的牆壁後面有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裏面有動靜。
“一、二、三,扔!”
馮锷比比劃劃向後傳遞着信息,房子裏面不可能是他們自己人,隻要一旦開戰,他的弟兄就不準躲在房子裏了,各自從布袋子裏面摸出一顆木柄手雷,輕輕擰下後蓋,然後拉動導火索,在馮锷的手指頭蜷縮間,朝頭頂上的窗戶塞了進去……
“跑啊!”
屋子裏确實有人,看到冒着白煙的手榴彈掉在地上,裏面的水匪大叫一聲,瘋狂的沖向破爛的木門。
“轟、轟、轟!”
三顆手榴彈爆炸,爆炸的威力驅趕着躲藏的水匪,跑的慢的人成了前面人的肉盾,被手榴彈的爆炸炸成了兩截,然後無助的倒下,前面的人也沒好到那裏去,彈片同樣擊中了他們的後背。
“噗噗噗……”
兩個水匪就站在門邊,一步跨出,他們就能逃離這裏,走出死亡般的茅草房。
“噗……”
兩個人同時吐血,手駐着步槍,身上覆滿了建設物,眼角嘴角和耳後流出的血已經開始凝固,黏糊糊的,摻雜着灰土,拄着步槍,掙紮着慢慢挪動身體,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突突突……”
可惜門外等待他們并不是希望,而是死神般的快慢機吼叫。
“噗噗噗……”
兩個搖搖晃晃的人不停顫抖,然後重新摔回門内。
“走!”
槍聲停了,另外兩個停下的小組左右繞開,繼續慢慢朝前摸。
“找過來了,哥,快跑吧!”
躲藏在牆後的幾十個水匪着急的催促着,爆炸就在他們耳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如果馮锷的三組人就這麽搜過去,恐怕兩個房子過後,他們就會遭遇。
“現在跑,那就會被他們當兔子打,聽我的;你們看着這邊,看着人就開火;你們看這邊,你們幾個,盯着那邊……”
小頭目分配着任務,幾十個土匪舉起了槍,槍口不停抖動,他們的内心是惶恐的。
漁村的槍聲變得越來越密,快慢機的呼嘯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不停響起。
馮锷帶着四個弟兄,不停的朝前摸,前面是一片無遮無攔的地方,他們要穿行十米才有茅草房的掩護。
“快!”
馮锷低呼着,彎着腰快步小跑,快速的奔向前面的茅草房,随着距離縮短,茅草房在篝火的的邊沿變得清晰起來。
“噗通!”
馮锷一下就趴在了地上,手上的步槍指着前方,在黏土牆角,他看到了伸出的步槍槍口。
“噗通、噗通!”
跟着馮锷的弟兄啥都沒看到,可還是在奔跑中摔了下去,巨大的聲響讓馮锷直皺眉。
“那邊!”
馮锷指着另外一個方向,讓快慢機槍口轉向。
“呼呼呼……”
兩個弟兄在緊張的擰着手榴彈的後蓋,這就是手上沒家夥的壞處。
“逃兵?”
馮锷低聲的呼喊着,他希望牆後是自己的弟兄,如果是水匪,恐怕他們幾個人就玄了。
沒有回答,馮锷心裏一咯噔,他從跌倒的一瞬間就預想的最壞打算出現了,真的是水匪。
“準備!”
馮锷慢慢的蹲了起來,這樣方便近身白刃戰。
“停!”
左右跟進的兩個小組看到了他們的連長狗吃屎一樣的摔倒在泥土裏,兩個人同時舉起了手,讓後面的弟兄停下。
“連長碰到麻煩了,從這邊繞過去,直接開火!手榴彈準備!”
兩個老兵吩咐着弟兄,準備把自己的連長從困境中解救出來,如果馮锷能等到他們的話。
馮锷看不到左右的弟兄,實際上他現在隻看着牆角,半跪在地上,身體微微前傾,槍托緊抵右肩貼上腮頰,槍口一動不動的對着那個槍口一直在亂顫的牆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