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锷當然知道闵大個子的意思,那就是收編了這幾個殘兵,可是現在的情況他還真不敢,要是隊伍中全是自己的弟兄,收了也就收了,可是先自愛不行,這幾個人,按照軍規,槍斃是怎麽的都夠格的。
“他們什麽意思?”
馮锷問道。
“還能什麽意思啊!這份上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恐怕讓他們幹啥他們都不會有意見的,你沒見剛才挖坑那叫一個賣力?”
闵大個子明顯是看上這幾個老兵了,試圖慫恿馮锷留下他們。
“先看看吧!”
馮锷不想再談下去了,在他的視線中,王英又出現了,從一個茅草房出來,手上拿着一份電報。
“明天晚上,龍山,接頭人最多等到天亮的時候;不然就隻能等後天晚上,後天晚上也是我們最後抵達的時間,不能再晚。”
王英比劃着手上的電報,這是她能争取的極限了,因爲無錫的任務沒那麽簡單。
“行,對了,剩下的那幾個水匪,給你們了,你們處理吧!接下來有作戰任務了,我們可能顧不上你們了;你們自己小心。”
馮锷無所謂的說道。
“什麽作戰任務?沒聽說啊!”
王英一臉懵。
“根據情報顯示,外出的那三百多個水匪,最快今天黃昏,最遲明天早上就要回來,要是發現他們的人都被殺了,恐怕這附近的漁村都要遭殃,我決定全部就地消滅,爲民除害。”
馮锷簡單的述說着。
“情報?那裏來的情報?确切嗎?”
提及情報,王英就不得不考慮馮锷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現在兩方的關系有點僵,要是馮锷老是拿虛假的情報來說事,這任務還能不能執行了?
“漁民說的,你可以去問問。”
“那些水匪,你們要處理的話速度要快,這片漁村就是我們的戰場,我們作戰人員不足,槍支彈藥不足,要面對三百多個水匪,生死難料,你們和漁民一起撤離吧!”
馮锷交待完了,然後揮揮手走了,他要想想這次的戰鬥該怎麽打,不到五十個人面對三百多人啊!兵力一比七,盡管水匪是烏合之衆,可風險仍然很大。
“爲什麽不走?沒把握我們就走啊!這不是我們的任務!”
王英在馮锷的背後大聲的吼着。
“這是一千條人命,我們死了,任務自然還有人去完成,但是我們要從這裏走了,他們就肯定沒人救。”
馮锷舉着手,搖晃着沒回頭,他要去休息,現在剛剛過午沒多久,離黃昏還有幾個小時,他還可以睡會。
漁村在漁民的拾掇下,變得很幹淨,但是王英沒有問爲什麽會有水匪知道他們全部死了,而不是走了,因爲昨天晚上有逃掉的人,在所有人的心中,逃掉的人肯定會去找那些外出的人。
王英知道,一旦馮锷決定的事情,這裏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馮锷不喜歡争論,那是因爲他讨厭糾纏,凡事都無所謂,包括軍銜和晉升,可那是沒觸碰到他堅持的東西,一旦他堅持的話,恐怕誰都阻止不了。
太陽慢慢落山,馮锷又睡了一覺,黃昏臨近,所有的弟兄們都爬了起來,他們的面前擺着他們所有的武器。
“快慢機十二支,彈藥還有一個半基數;漢陽造八支,老套筒十一支,子彈一百零三發;駁殼槍兩支,子彈一百二十發;手榴彈每人八個。”
張川彙報着情況,當然,這不包括王英他們的武器,另外馮锷背上的狙擊步槍和駁殼槍也沒算在裏面。
“四個弟兄一組,每組一支步槍、一支快慢機或者駁殼槍,另外兩個人負責扔手榴彈。”
“高玉榮,你帶三組人在右邊;闵飛,你帶三組人在左邊;其餘人跟我在中間折騰。整個漁村就是我們的戰場,把這夥水匪引進來,盡量殺傷他們的人員,别在乎房子。”
“我們要面對的水匪,有三百多人,一旦進來了,恐怕會糾纏到一起,記住今天晚上的暗号,口令:逃兵,回令:浴血;都明白了嗎?”
馮锷問道。
“連長,能不能另外整個威風點的啊!這也太那啥了吧!”
闵大個子一臉糾結,這口令夠冷門的,誰會拿逃兵來當口令啊!
“張川,你現在去,讓王英他們和漁民一起撤退,退出漁村。”
“王甯,你告訴胡渾,今天晚上表現好了,勞資饒他一命,可以帶着他走;否則,勞資就把他就地正法。”
馮锷開始安排今天晚上的事情。
“連長,胡渾在外圍當明哨,勾引水匪進村,萬一他們出賣了我們怎麽辦?”
王甯問道。
“哼,勞資倒想讓他們出賣,我們就五十個人,不到三十支槍,如果這些土匪想報仇的話,我們就是最好的目标,三百多個人,按照水匪的性子,最多是等到天亮沖進來,但是他們一定會進來。
“水匪不管是在外面挖着什麽了,他們肯定沒炮,最多就是槍多一點,拿出戰場上的本事,弄死他們。”
馮锷惡狠狠的給大家打氣。
“連長,你自己小心,我們走了。”
地上的槍支不斷被弟兄們取走,這個時候大家開始懷念他們的中正式或者是漢陽造了,不過現在也沒辦法,有槍總比沒槍好。
“開始布置吧!這個給你。”
馮锷抽出駁殼槍,連同兩個橋夾遞給了一個弟兄,然後取下背上的狙擊步槍,朝裏面壓子彈。
僥幸活下來的漁民并沒有糾纏,在埋葬了小孩子之後,收拾着家裏殘存的糧食,帶着被褥,進入蘆葦蕩,在那裏面,有她們藏的漁船,她們決定在漁船上呆着,等待戰事結束。
而統計調查局的特務,并沒有如馮锷期待的那樣,勇敢的加入戰鬥,隻是把八個水匪交給了馮锷,讓馮锷來決定他們的生死,這在他們心中,也許也算是一種交換,交換他們逃離絕境。
“連長,這手上也沒家夥啊!等下打起來怎麽辦?”
胡渾帶着七個弟兄,仍然是他原來的弟兄,孤零零的站在漁村入口,胡渾還在考慮這個時候要不要跑。
“什麽怎麽辦?隻要他們進來了,我們就躲起來,等他們打完了,誰赢了,我們就跟誰;明白嗎?”
胡渾感歎着命運,教訓着這個不知死活的弟兄,要想活命,這個時候就那邊也不能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