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锷的期待中,幾分鍾過後,左右兩邊的火光中漸漸的冒出人頭,撅着屁股爬向鬼子。
篝火的映照範圍不會超過五十米,其實處在火堆旁邊的鬼子連二十米距離上都看不清了,在火光的映襯下,鬼子開始翻動鋼盔,幾個鬼子拿着飯盒湊了上去,似乎在分裏面煮的東西,寒冷的冬夜,來一點熱湯總會好受很多。
馮锷慢慢的移動着,在地上朝前蹭,眼睛盯着鬼子,準備随時沖上去……
三十米,鬼子沒動靜,趴在地上的弟兄們緊張的已經冒汗了,對于弟兄們來說,這種煎熬最讓人難受。
“嗨……”
一個在大聲呼喊,朝着站立的鬼子,專心注意鬼子動靜的馮锷沒能聽清鬼子說什麽。
那鬼子朝着四周看了看,轉身奔向火堆,步槍放在一邊,手裏捧着個飯盒伸向了冒着熱氣的鋼盔,原來是輪到他分食熱湯了。
二十米,鬼子正在埋頭享受着熱湯,弟兄們手裏握着刺刀,加快了速度,再有十米,他們就将集體躍起,撲向鬼子。
“當!”
一個鬼子神使鬼差的擡起了頭,爬進二十米範圍内的弟兄們們映照在他的嚴重,密密麻麻的讓鬼子大吃一驚,手中的飯盒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裏面喝了一半的熱湯灑了一地。
“上!”
被發現了,那沒什麽說的了,這種距離雖然不完美,但是鬼子肯定沒辦法動用槍支了。
在馮锷的呼喊聲中,三個方向,一百多個弟兄爬了起來,撲向火堆旁的鬼子,手裏的刺刀閃耀着寒光。
“噗嗤、噗嗤……”
“啊!”
“支……”
鬼子的慘叫聲響起,弟兄們在前撲的時候雖然有分工,但是沒半個确保每個鬼子的嘴都被堵上。
鬼子已經沒有時間取下背上的步槍,幾個鬼子直接拎着鋼盔沖了上來,迎面直沖向突擊的弟兄們,這個時候沒辦法躲,弟兄們隻有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噗嗤!”
“當!”
刺刀穿透鬼子的身體,鬼子的鋼盔也落在兩個弟兄的頭上,兩個弟兄和鬼子同時倒下。
弟兄們撞擊上去的力道很大,可是鬼子的身體太好,矮小敦實,幾個鬼子在這種拼命的時候想到的是後面的鬼子,幾個鬼子雙手抱住幾個弟兄的腰,拼命的朝前用力,試圖把這個弟兄弄到地上,隻要糾纏起來,就完全就完全有時間發出預警。
“噗噗噗噗……”
後面的弟兄越過被抱住身體的弟兄,刺刀亂捅之下,鬼子的手撒開了,身體像破爛的水桶一樣朝周圍飚射鮮血。
“八嘎!”
鬼子的軍曹抽出了腰間的曹長刀,咒罵着大聲上前,軍刀乏着寒光,兇猛的劈向一個沖上來的弟兄。
“去你女馬的!”
這麽近的距離,這個弟兄眼看着軍刀劈了下來,可是他根本沒有躲避的時間和空間,眼睜睜的看着軍刀落下,他唯有保持姿勢不變,手中的刺刀筆直的捅向鬼子。
“嘩啦!噗!”
這個弟兄的身體被鋒利的刺刀拉開,從左肩到右腹,一個巨大的刀口讓内髒掙脫了身體的束縛,嘩啦聲中全部掉向草地。
同時,在慣性的帶動下,手中的刺刀捅進了鬼子的胸口。
“八嘎!”
鬼子軍曹目瞪口呆的看着捅進身體的刺刀。
“噗、噗……”
這一發呆,緊接着幾柄刺刀捅進了他的身體。
“這個支那人怎麽不怕死?”這是這個鬼子軍曹最後的遐想。
其實在抗日的戰場上,從來不缺乏跟鬼子以命換命的弟兄,中國軍人保家衛國的勇氣絕對不會比鬼子的武士道精神差,隻會更強,這也是這幫殘兵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
鬼子軍曹是最後一個倒下的,總共不到一分鍾,十多個鬼子就集體倒在了篝火旁邊,有的鬼子甚至是倒在了火堆裏。
“陳華,向左側警戒,其餘人,跟我上,攻擊石橋!”
馮锷大聲的呼喊着,鬼子臨死前的慘叫肯定讓石橋的鬼子警醒了,這個時候就沒辦法再遮遮掩掩了。
“連長,死了四個弟兄。”
“上!”
馮锷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不滿,怎麽這種突擊還死了四個?不過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也許這就是命運吧!在刀口舔血的弟兄們都信這個。
“在幹什麽?有情況嗎?”
馮锷剛剛命令弟兄們出擊,遠方的黑暗中傳來呼喊聲,是鬼子的叫喊。
“沒什麽?二等兵在接受教育。”
馮锷愣了一下,舉手示意弟兄們等等,他自己用鬼子話朝着黑暗中呼喊着,馮锷陡然想起來,鬼子隊伍中森嚴的等級制度,上等兵打新兵、軍官打士兵,非常正常,而且這種情況是不關乎環境的,哪怕是開戰前都可能發生。
這個鬼子過來查看,一是因爲他們最近幾天在這裏都沒受到襲擊,至于從南京突圍出來的部隊,也不一定朝這裏來,再說就算是來了,估計也不敢攻擊他們的防線,在鬼子的理解中這些老鼠還不找個角落溜過去。
“少佐閣下讓你們注意警戒,有情況就開槍。”
鬼子呼喊着,隐約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鬼子的靴子下面有兩個鐵片,踏在冬日的泥土上有沉重的回響。
“戰鬥準備,小點聲,上!”
馮锷從肩膀上拽下狙擊步槍,彎着腰開始朝前慢慢的走,後面密密麻麻的弟兄越過馮锷,彎着腰朝前,他們不敢跑,怕雜亂的腳步聲引起鬼子的注意。
石橋上,鬼子構建了一個重機槍掩體,過腰的沙袋圍成了一個圈,裏面蹲着幾個鬼子,在重機槍掩體的對面,還有兩挺歪把子機槍,這裏應該是兩個小隊的鬼子,因爲石橋的原因,加強了重機槍配置。
“八嘎,注意警戒,等小林君從村莊裏面返回,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鬼子軍官提醒着橋上的鬼子,因爲一個多小隊進入村子狂歡,他們這裏留守的兵力并不多,隻有不到二十個人。
“閣下,前面路口的皇軍在警戒,支那人沒那麽容易摸過來,他們隻要敢過來,就會被我們包圍,您放心休息吧!”
在沙袋的後面,鬼子軍曹朝着軍官說着,在這裏幾天了,别說是中國士兵,就連中國的百姓都沒看到幾個,要不是因爲這個石橋承載着後勤運輸的壓力,鬼子要不是怕中國軍人溜進來把橋炸了,根本就不會在這裏放這麽多兵力防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