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之下,警察又不敢暴力驅趕,隻好眼看着人越來越多。
人群中不時傳來議論的聲音,也有先來者在向後來者說明事情的緣由。
“得賠人家十萬塊啊,啧啧,估計這群人今天肯定後悔出門了。”
“警察看着就不管啊,蹭一下就賠十萬,這不是明搶啊!”
“開寶馬的肯定來頭大呗,這時候息事甯人,賠人家點錢得了,要不然說不定會怎麽着呢,自認倒黴呗。”
圍着的人不少,卻沒一人上來說句公道話。一句句話傳過來,光頭男子和他媳婦愈發得意,反觀李一帆這邊的人,就要沉默的多,不過他們要麽見過李一帆的神奇之處,要不然就是對李一帆抱有堅定的信心,就如此刻的葉輕語,剪水雙眸望着李一帆,裏面是濃濃的信任。
時間約莫過去了一刻鍾,光頭男子有些不耐煩起來,他大聲叫嚷道:“小子,送錢的人什麽時候到,大爺沒工夫和你這麽幹耗着。”
“就是啊,磨磨蹭蹭的,我還要和姐妹們去做指甲呢。”濃妝女子一邊說一邊搔首弄姿。
“快了,應該快了。”李一帆繼續微笑着。
電話鈴聲響起,李一帆一看來電顯示,正是米三江的号碼。
“李少,我們快到了,您還在那個停車場呢吧?”
“嗯,這裏圍了好多人,好找的很。”李一帆關掉電話,原本微笑着的臉龐逐漸冷下來,看向光頭男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耀武揚威的螞蟻。
遠遠的,一支車隊開了過來,二十來輛車,排頭的是一輛路虎攬勝,後面一水的都是黑色的奔馳,氣勢雄壯。
車隊越開越近,圍着的人群中也有人注意到這支車隊。“難道又是哪家辦喜事,這麽大的排場,不過車頭上怎麽沒挂花呢?”
車子在人群外一輛輛停下,這麽多的車一時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有的車離得很遠才找到了停車的位置。米三江就坐在第一輛的路虎攬勝裏,等不及彙合所有的馬仔,他急急忙忙了下了車,身後跟着幾個貼身的心腹,其中就有盛世年華的陳勇。
後面奔馳車裏的人都從車裏鑽出來,一個個西裝革履,所有人聚集到一塊,有五六十人之多,彙成一道人流,也直接向停車場這邊走來,聲勢浩大。
“讓開,都特麽的給我讓開。”圍觀的人群被米三江的馬仔粗暴地推開,有動作慢點的動辄就是一腳,擡手就是一巴掌,護着米三江往裏面走,這些人跟着米三江嚣張慣了,今天在三爺跟前,誰還不表現地格外氣盛。
看熱鬧的閑人不怕李一帆他們,甚至可以對他們幸災樂禍,是因爲知道他們都是好人,也不怕那兩個警察,是因爲知道警察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可以卻沒有人敢違抗這群突然來的黑衣人,帶眼的都知道,來的恐怕都不是什麽好路數的人,就算是被打了也不敢還手。
米三江眉毛挑了挑,看見手下們的動作并沒有引起李少的反感,才略舒了一口氣。他小跑幾步,到李一帆身前,低頭恭聲道:“李少,三江來遲了。”
陳勇也是見過李一帆,而且是深知李一帆恐怖手段的人,他不敢走近,離的尚有一段距離,就惶恐地說道:“小勇給李少問好。”
看見米三江和陳勇如此做派,後來的馬仔們哪還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個驚天動地的人物,他們更沒有上前的資格,隻能在後面齊聲道:“李少好!”
光頭男子徹底傻了,嘴上的煙頭什麽時候掉了都不知道,濃妝女子和她的女伴也不敢再咋呼了,一臉的驚慌地瞅着這群突然闖進來的人,一個電話就擺出如此大的場面,難道真的惹着惹不起的人了。
圍觀的人群被驅散的七零八落,有年輕點的小夥子,火氣旺的,還不服氣,嘴裏嘀嘀咕咕道:“有什麽了不起,凱悅大酒店又不是你們家開的。”
旁邊的人看西裝馬仔們沒聽到,急聲說道:“收聲了,你是不是活膩歪了,看見前頭那個沒有,盛世年華的老總陳勇,你長幾個腦袋,敢和人家叫闆。”
小夥子一縮頭,趕忙躲進人群裏去了,開什麽玩笑,盛世年華是北原最有名的銷金窟,那裏的老總,在北原道上得是什麽份量。
“老哥,那個是陳勇,那他前頭跟着的人是誰啊。”有人覺得剛才說話的人很有見識,出聲問道。
被問的男子覺得很有面子,抻着脖子瞅了瞅,發現并不認識那人,不過看他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雲紋褂子,氣勢不凡的樣子,陳勇在他身邊好像也隻是個馬仔。
募然,他想起了一個人,再仔細對對,發現這個人和傳聞的一點不差,再瞅瞅今天這陣勢,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米三江,我靠,是米三爺親自來了!”
圍着的人群中有一些是剛從凱悅吃了早餐出來的,多少有些身份,裏面還是有人見過米三江的。聲音在人群中傳來傳去,直到鴉雀無聲,人的名,樹的影,北原地面上米三江肯定不是最厲害的,但對一般人來說肯定是最恐怖的。
“三……三爺。”光頭男子腿都哆嗦了,哭喪着臉對米三江說道。
米三江理都沒理他,繼續說道:“李少,錢都帶來了,您看?”
米三江說話間,後面有馬仔們提着密碼箱,走了過來。李一帆随手拿了兩個箱子,往光頭男子那邊的地下一扔,兩隻箱子被震開,紅色的百元大鈔撒了一地。
“錢送過來了,要多少,你自己拿吧。”李一帆冷冷地道。
光頭男子汗出如漿,滿臉的恐懼,他媳婦更是不堪,直接癱倒在地上,她的女伴其中有一人想要偷偷溜走,可是周圍都是米三江的馬仔,怎能如願。
“怎麽,錢不要就想走啊,要走也得拿了錢再說啊。”李一帆道。
“這位,這位……爺,錢我們不要了,不,我們認賠,您說個數,我們一定賠。”光頭男子哪還敢要錢啊,他是有幾個錢,黑白兩道也認識一些朋友,但是,和米三江作對,打死他也不敢啊。
米三江的一個心腹馬仔一把揪住光頭男子的衣領,把他拖過來,道:“你說不要就不要啊,嗎的,拿我們逗悶子是不。”
光頭男子吓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被人一拖,就直接摔到在地上,這個馬仔從地下撿起一沓錢,啪啪甩在他的臉上,“小子,你有種,錢你拿着,留着給你全家買棺材吧!”
陳勇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對着李一帆和米三江恭敬說道:“李少,三爺,車牌号都查清楚了,這小子叫姚木盛,在團結路上開家具城的,他媳婦叫陳春霞,家裏還有個小子,在實驗小學讀二年級,家住在……”
“夠了。”李一帆聽着有些過了,不過這樣的人确實應該狠狠受受教訓,今天要不是他,換了别人,就可能被這些混蛋欺負死,“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做幹淨點!”李一帆又掃了一圈在旁邊圍着的人群,厭惡地說:“讓旁邊看熱鬧的都走吧。”
米三江一揮手,馬仔們一擁而上,對着人們推推搡搡,看熱鬧的人們哪還在這裏待着,早吓得鳥作獸散。兩個警察尴尬地站在那裏,想要阻止,又有些猶豫,畢竟對方現在隻是驅散人群,并沒作出過激的事,盲目出頭,惹上一個能命令米三江的人,傻子都會覺得不值。
年長些的警察眼神複雜地看着李一帆,年紀輕輕的樣子,看歲數頂多二十出頭,早覺得這個少年不簡單,沒想到居然這麽狠,驅策北原道上的龍頭大佬米三江如同門下走狗,北原什麽時候出了這種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