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均是黑色勁裝打扮,面蒙黑巾,腰跨長刀,氣勢洶洶的樣子。綠衣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小折扇,臉上挂着陰森森的笑意,折扇輕搖,對着白衣女子說了幾句話。
白衣女子面如寒霜,衣服無風自動,聽到綠衣男子的調笑,臉上怒意更甚。木屋之中,又走出三名白衣男子,其中一人拿了一把太刀遞給了白衣女子,長刀在手,白衣女子就如同開了刃的寶劍,氣勢淩厲無比,與她對視的人不禁都後退一步。
兩邊的人似乎都是熟識,見面之後就是一番唇槍舌劍,可惜李一帆不懂日語,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兩邊的人也似乎将他遺忘了。漸漸的,兩邊人的聲音越來越激昂,李一帆就算不懂日語,也知道兩夥人馬上就要動手了。
李一帆臉上浮起一絲苦笑,看來這次來的時間真的不對。他現在夾在兩群人中間,爲了避人耳目又戴着面具,隻要動起手來,他肯定得被卷進去。看後來的這群人,明顯不是善類,周圍已經被包圍的水洩不通,他想好好走出去,看來是不可能了。他繼續後退幾步,不然一打起來先被攻擊的就是他。
作武士狀打扮的男子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在他看來,來之前要做什麽就已經計劃好,現在不過是白費口舌。他右手驟然前揮,身後的黑衣下屬潮水般向前湧去,锵锵锵锵,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李一帆居然有一種置身于戰場中的感覺。
木屋後面,一群穿黑色劍道服的男子同樣湧出,人數遠比對方要少,隻有十幾人而已,兩撥人在庭院前交上手,刀光劍影,殺氣四溢。
如此多的人在這塊方寸之地血戰,卻沒有發出什麽太大的聲響,似乎他們之間早有默契。隻聽到武器碰撞的聲音,刀劍劃過人體時人發出的悶哼聲,勝者沒有大呼助威,敗者沒有慘叫出聲,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生命走到了終點。
白衣女子這方屬下的戰力要遠超出對面,現在地上幾乎都是對方的屍體,可是花叢後黑衣勁裝男子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他們這邊很快就呈現出不支之勢,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受傷,倒下,死去。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戰鬥,劍道服男子們沒有退縮,沒有頹喪,一個個眼睛越來越亮,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一道匹練在夜空中閃耀,絢爛奪目,好美的刀光,李一帆驚歎道!白衣女子眼看手下們傷亡慘重,終于忍不住出手了。隻是一刀,勁裝男子們像一段段削斷的木樁,成片成片倒下。她随後身影一閃,如虎入羊群,出手如電,每出一刀,人群中必然倒下一人,瞬間就清空了庭院裏的一大片地方。
“八嘎!”日本武士大怒,右手握刀,疾步沖出,一聲大喝,銀光閃過,撕裂了長夜!當的一聲,白衣女子倉促出刀,截住了武士這把長刀,兩把長刀都非凡品,月光映照在刀身上,如同流水一般。白衣女子蹬蹬連着後退幾步,胸口一陣沉悶,一口鮮血幾乎要噴出來。
日本武士一聲冷笑,錯步上前,長刀連環劈出,一刀快過一刀,一刀重過一刀,一團刀光将白衣女子卷入其中,漸漸的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綠衣妖男見武士已經出手,手指連彈,一道道勁風彈出,白衣女子這方的武士長刀紛紛被指風擊斷。他媚笑一聲,身形撲出,手掌長出長長的紅色指甲,如同鬼魅,發出陣陣陰森森的笑聲。
三名白衣男子對視一眼,同時拔刀出手,刀光如電,戰意如潮,既懷必死之心,對手再強大,也動搖不了他們的決心。
戰鬥在這個時候已經進入了最慘烈的階段,十幾個身穿黑色劍道服的武士已經傷亡殆盡,剩下兩三人也已是傷痕累累,血染衣袍。
三名白衣男子實力要遠勝過一般的武士,現在卻也隻是在苦苦支撐着。綠衣男子雖然妖裏妖氣,但是實力十分高超,在三人中穿來穿去,任憑三人将長刀舞的風車一般,仍然阻擋不住他的攻擊。不多時,三人的身上就添上了密密麻麻的傷口,鮮血流出來,居然是黑色的。
這裏面,情況唯一好一點的就是白衣女子。她刀術淩厲,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超常人,可他的對手更爲不凡,刀法老辣,牢牢控制着戰鬥的節奏。
白衣女子見己方已經完全落于下風,心中焦急,連施殺招,長刀化爲一個銀色的巨大車輪,向對面的武士碾壓過來。武士眉頭一皺,知道厲害,沒有硬接,跳到一邊,白衣女子并沒有繼續攻擊他,閃身到了綠衣男子身旁,唰刷兩刀把綠衣男子逼開。
白衣女子對着受傷不輕的三名同伴大聲喊了一聲什麽,她的同伴臉現猶豫之色,在她淩厲的目光下,一人轉身跑回木屋中。
中年武士和綠衣妖男同時沖了上來,白衣女子一咬牙,和兩名同伴同樣迎了上去。白衣女子的刀鋒之上結着一層冰光,長刀揮舞間,一股冰寒的氣息釋放出來,另外兩名男子刀上則冒出熊熊的火焰,三人隻攻不守,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中年武士和綠衣妖男固然厲害,一時竟然奈何不了他們。
木屋之中,剛才跑進去的白衣男子背着一個小女孩,身邊跟着幾個持刀的黑衣男子,快步沖了出來。
庭院裏遍地都是屍首和斷肢慘臂,血流成河,好像是阿鼻地獄一般。尋常人見了恐怕早已經被吓得手足酸軟,不當場失禁就是好的了。小女孩卻靜靜地伏在那名白衣男子的背上,不哭也不鬧,隻是眼圈紅紅的,擔心地看着仍在奮戰的白衣女子等人。
趁着中年武士和綠衣男子被阻住,這群人護着小女孩找了一個敵人少的方向,拼死突圍,恰好就是李一帆此刻待着的方向。
白衣男子雖然受傷不輕,還中了劇毒,殘虎發威,依然勢不可擋,一個又一個敵人沖上去,又一個又一個倒下去,白衣男子腳步沉重,眼前也有些暈眩起來,不知道是流血過多,還是劇毒發作。他狠狠一咬舌尖,清醒了些,不行,還不能倒下,無論如何,都得把殿下安全送出去。
再沖幾步,就要沖出包圍圈了,白衣男子大喜,小女孩此時也已經交由另一個男子背着,方便他毫無顧忌的發揮實力。陰暗的夜空下,一隻皺巴巴的手臂驟然伸出,手掌又枯又小,對着白衣男子遙遙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