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來了,李一帆心想:“葉老師,我家離得遠……”
“那麽多同學,爲什麽唯獨你家離得遠,就算離家遠,叫你拿父母的簽字爲什麽這麽多天你都沒拿過來,這幾天晚上你都幹什麽去了!”葉輕語怒氣沖沖地道
看見李一帆不說話,葉輕語覺得證實了之前的推測,随便編一個理由瞞過學校和家長,晚上到網吧上網或者去迪廳裏瞎逛,這樣的學生雖然在北原一中極其罕見,但并不意味着就不可能發生,葉輕語覺得一定得好好管教這個誤入歧途的學生。
“好了,我不想再聽你的理由,今天晚上,要不來學校上課,要不拿家長簽字。”
李一帆猶豫地張了張嘴,不知道要不要把理由說出來,但是又覺得很難開口。
看見李一帆還不說話,葉輕語真的生氣了,看來自己在學生眼裏太好說話了,不行,這種苗頭必須早早刹住,這才是盡到一個老師的職責,想到這裏,葉輕語嚴肅地說道:“真不知道你父母在想什麽,孩子能考上北原一中,還不督促着好好用功,由得你晚上在外面野,出了事就隻知道找學校,好吧,你父母不會教你,我和學校就好好管教你!”
一直低着腦袋的李一帆緩緩擡起來頭,眼神裏的冰冷讓葉輕語心中一顫,仿佛置于冰窖之中,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葉老師,請你不要亂說,你什麽也不知道”,李一帆說完這句話,不等葉輕語反應,轉身走了出去,葉輕語還沉浸在當時的氛圍中,眼睜睜地看李一帆走了出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身子依然在微微發抖。回到教室的李一帆收拾好心情,想起剛才對葉輕語的态度,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葉輕語話語裏隐隐指責自己的父母,這是李一帆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所以他才會那麽生氣,甚至憤怒中無意夾雜了一絲異能的力量,不同于念力,似乎是精神上的影響,幸虧李一帆早早發覺,收斂了那種能力,不然真不知道葉輕語會受到什麽精神傷害。
其實平心而論,李一帆對美貌不可方物的葉輕語印象也非常好,這一點李一帆和班裏甚至學校的其他男生并沒有什麽兩樣,畢竟像葉輕語這般級數的美女在整個北原市都難得一見,再加上葉輕語備課認真,上課方法新穎靈活卻又效果絕佳,平時對班裏的同學也是關愛有加,就是今天這件事嚴格來說也是出于一個班主任老師的責任心,出發點都是好的,李一帆也不是不知道這點,隻是,就像李一帆說的,她什麽都不知道啊。晃了晃腦袋,李一帆決定暫時先不去想這件事,而葉輕語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許覺得在李一帆這個學生面前丢了面子,一天也沒有再找李一帆。
明天是禮拜五,放了學的學生們回複了大孩子的本性,叽叽喳喳地讨論着怎麽過這個周末,歡快的情緒在整個學校裏回蕩。李一帆推着車子從學校門口走出來,碰上了同樣要回家的蘇小果,還有上次一起的那個溫柔同學。小果今天戴一個藍色的發卡,穿着一件印着海綿寶寶的黃色長袖衫,十分俏皮可愛,溫柔依然是一副假小子打扮,不過也難掩麗色,兩個小美女站在校門口,吸引了不少出校門口的男生目光。小果看見李一帆,拉着溫柔同學小跑着過來,扶着李一帆的車把說道:“一帆哥哥,你現在要回家嗎?”
李一帆看着蘇小果,搖了搖頭後又點了點頭。被李一帆動作搞不懂的蘇小果皺了皺鼻子,又開心的說道:“溫柔說明天她家裏有燒烤派對,想邀請一帆哥哥一起去呢。”
李一帆看了看溫柔,一張精緻的面孔上面無表情,顯然這個邀請雲雲都是蘇小果自己瞎編出來的,想想也是,一共沒見過幾回,話都沒說過幾句,怎麽會邀請自己參加什麽燒烤派對。于是,李一帆搖了搖頭說:“周末我還有事,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起玩了。”蘇小果一聽,立刻就變得沒精打采起來,扯着李一帆的袖子央求道:“一帆哥哥你就去嘛,有什麽事不能緩一緩啊,你不去人少了就不好玩啦,你說是不是啊溫柔。”
溫柔看着蘇小果求救般的目光,擠出一絲笑容說了句嗯,隻是樣子勉強的連蘇小果都能看的出來。正當蘇小果考慮要不要用噘嘴表示不滿的時候,前方傳來了争吵叫罵的聲音,隐隐還有女孩子的哭聲。李一帆和蘇小果她們往前又走了幾步,看見前方圍了一大圈人,基本上都是一中的學生,李一帆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本打算繞過去,卻聽蘇小果喊道:“一帆哥哥,是和你同桌的胖子哎。”
李一帆聞聲向人群中一看,裏面果然是王沖,還有前排那個留短發的清秀女生,名字好像叫劉影的那個。原來咋咋呼呼,似乎一直都很威風的王沖現在的樣子卻有些狼狽,頭發亂成一團,左臉上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嘴角也被打破了,身上都是土,劉影帶着哭腔在說些什麽。對面六七個小青年掉二浪蕩的樣子,嘴裏叼着香煙,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路數,爲首一個留着長頭發,伸手攥住王沖的衣領,嬉笑着在王沖臉上拍來拍去。現在正是放學的時候,不少一中的學生從這裏經過,大多數都遠遠躲開了,有一些沒躲遠的也隻是在遠處看着熱鬧,李一帆就發現裏面有幾個還是班裏面的同學。
就在李一帆到的時候,長頭發松開了王沖的衣領,伸手去摸旁邊劉影的臉蛋,劉影哭叫着向後躲開,差點摔了一跤,幾個混混發出張狂的笑聲。突然,王沖大吼了一聲,一拳砸到長頭發混混的腦袋,長頭發被打後退了好幾步,吐掉嘴裏的香煙,向王沖撲過去,剩下的混混們也不再看戲,紛紛沖了上去,王沖隻照長頭發臉上打了一拳,就被人一腳踹到肚子上倒地,一幫人開始圍着王沖亂踹亂踩,劉影哭着去拉,被人一甩手推倒到地上,那個混混還不解氣,抓着劉影的頭發,看樣子是要打她耳光。
李一帆早在長頭發調戲劉影的時候就已經将車子停在了路邊,對小果說道:“幫哥哥看好車子。”一步步走進了人群,李一帆從來都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但這并不意味着可以眼睜睜看見一些醜惡發生而置之不理,尤其裏面還是自己的同學,這樣和當初那些面對自己家遭遇不聞不問的所謂親朋好友又有什麽分别。至于王沖和自己的矛盾,和現在是兩碼事。抓着劉影頭發的混混正要動手,就被李一帆揪着頭發拎了起來,他慘叫着要踢李一帆,被李一帆兩拳搗在小腹部,隻覺得眼前一黑,一股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幾乎就要昏過去。李一帆又順手給了他兩個大耳光,把他扔到一邊,這時正打的開心的幾個混混也回過神來,爲首的長頭發陰狠地看着李一帆,揮了揮手道:“幹!哥幾個廢了這小子!”
面對迎面撲來的幾個人,李一帆心中并不懼怕,剛才小試牛刀,發現自己現在身體的全面素質果然都強了不少,兩拳還是在自己刻意收斂力量的情況下,就把剛才那個混混打的喪失了戰鬥力。戰鬥乏善可陳,兩邊都沒有什麽練家子,無非是比誰出拳更狠誰閃避更快罷了,李一帆在挨了兩拳三腳後,地上的混混已經躺了一地,這種隻會欺負學生的混混通常沒什麽狠較色,這裏是一中,如果換了是北原的其他幾個野雞中學,這幾個混混說不定早就被學生們削平了,哪裏敢如此嚣張。這時候王沖也搖搖晃晃的掙紮着走過來,鼻青臉腫,臉上都是血,看起來很是駭人,不過還能站起來估計就不太嚴重,看見混混們都已經被打翻在地,王沖狂吼着又對他們拳打腳踢,混混們又響起了一片哀嚎聲,李一帆并不阻止,冷冷看了一會兒估計混混們确實都沒反抗能力了,轉身準備去打工了,今天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這時候剛才躲在旁邊的幾個同班同學也走了過來,圍着王沖和劉影開始關心。
“李……一帆!”王沖在劉影的勸阻下,停手放過了地上四處打滾的混混們,看見李一帆要走,推開在旁邊噓寒問暖的同學,急聲喊道。李一帆回頭一看,王沖結結巴巴地說道:“剛才謝謝你了,要不然……”
“都是同學,不用客氣,這些混蛋誰看了都想揍。”王沖百感交集,想起之前和李一帆的矛盾,心裏湧上許多感謝的話,又覺得不好開口,李一帆看着滿臉漲紅的王沖,心裏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畢竟還隻是個高中學生,臉皮薄。
李一帆走到王沖跟前,旁邊的同學自動給他讓開了道路,經過剛才的事,這幾個同學都對這個平時在班裏不言不語的同班同學刮目相看,剛才拳來腳往的場面雖然隻是片刻,卻足以讓他們熱血沸騰,一中的學生隻是被家長和老師的教育壓抑的隻知道學習,不代表他們在面對同學被欺負時還可以淡然處之,剛才躲在一旁難免也會有蠢蠢欲動的心思,畢竟,誰年少時沒有一個大俠夢。
“一帆,之前……”王沖見李一帆走過來,就打算爲之前的沖突向他道歉,自從上學時有過那次矛盾之後,兩人一直各行其是,李一帆性子沉悶,平時事情也多,和班裏的同學交集自然比較少,王沖雖然學習不怎麽樣,但是咋咋呼呼在班裏卻是個活寶,不少人和他走的挺近,這樣在班級裏李一帆就難免受孤立,隻是李一帆從來不在乎這些事罷了。
李一帆知道王沖要說什麽,拍了拍他的肩頭,一切竟在不言中,前面也說了,大家同學一場,本來就是難得的緣分,些許矛盾隻是少年時的年輕氣盛,如今看來不過是個笑話,王沖明白了李一帆的意思,不再矯情那些感激的話,心裏面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對李一帆好,才對得起他今天的拔刀相助。這時候蘇小果和溫柔兩個小姑娘也跑了過來,蘇小果看着李一帆身上的腳印,就有些眼淚汪汪,拉着李一帆問這問那,溫柔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不過在偶爾看向李一帆時,眼底裏難得的散發出一絲柔光。王沖和劉影本來一定要請李一帆吃個飯,表示感謝,李一帆以有事婉拒了,至于周末的燒烤派對,自然是不能參加的,不管小果怎麽噘嘴抗議都是無法,李一帆蹬起車子,飛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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