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提箱包的年輕人快步走出機場,搭上一輛出租車,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車流裏。
住進當地五星級酒店,年輕人掩上客房門,首先打開箱包,取出幾件黑鐵器具拆解并組裝,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鍾。
看似不起眼的鐵器,變魔術一般在他手中重新組合,成爲幾枚寒芒閃耀的殺人利器。
略略凝神聚氣,洪大的玄武内能注入利器,激蕩不止,嗡嗡的蜂鳴聲在房内響起。
信手一揮,利器在房内來回盤旋幾圈,安裝了遙控一般,分毫不差的再回手中。
這就是流傳一兩千年的蜀地唐門暗器。
而這位瘦削精幹的年輕人,正是唐二小姐的二哥唐切。
内氣貫通于暗器,暢通無阻,唐切面上露出微微的滿意之色,再掏出一小塊堅硬的玄武岩磨刀石打磨刃口,然後用一種特制油料擦拭每個部位,避免氧化生鏽。
咔嚓咔嚓,暗器經過折疊,鋒芒隐去,又恢複爲“餐具”外形,包裝後塞回箱包中。
叫來晚餐吃過,沖了個熱水澡,伏在榻上,攤開一張異國地圖,将此行路線牢記于心。
他的目的地,正是雷氏家族在該國經營的一座礦山。
作爲家族内最出色的殺手,南美一行,他想做的事情,不是除掉某個人,而是替二妹讨回一筆特殊債務。
這筆債并非巨款,而是雷公子勝的欠她的一隻手。
特殊債務,特殊行動,卻木有征得家族同意,于是他給自己定下目标,突襲得手,一招制敵,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臨行前,他早已做好充分準備,紅外線夜視鏡,剪斷鋼絲的鋼絲鉗,不散射的特種手電,一應俱全。
二妹已派人去過一趟礦山,拍下清晰的視頻傳入他手機中,礦山外圍情況,幾個進出口,以及持槍把守在進出口的雇傭兵,在視頻裏一目了然。
隻身突入敵方陣營心髒地帶,隻是許多影視劇裏的傳奇故事,對唐切來說,這些故事平淡無奇,随時都有可能發生。
待在五星級酒店的客房内,除非有事召喚服務員,絕無旁人前來打擾,檢查完所有裝備,熄燈後,完成了本門的每日修煉。
入睡前,内氣充盈,渾身充滿無窮無盡的力量,四肢百骸仿佛快要爆炸。
在酒店内閉門不出,第二天夜裏,他将奔赴礦山,拿下雷公子勝的一隻手。
······
······
入夜,礦工們回到宿舍,機器轟鳴聲平息下來,礦山恢複平靜,礦區附近的一座豪宅内,燈光朦胧,雷公子勝躺在紅地毯上,一手爲身邊的異國麗人斟上小版本紅酒,另一隻手愛撫着她的一頭金黃色柔發,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我們華夏古國有句名言,叫做良宵一刻值千金,能與蓓蕾絲小姐共度一段美好時光,讓我永生難忘哦。”
異國麗人纖纖玉手托住下巴,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用流利的普通話說道:“我曾在中國留學數年,迷上了五千年的古老文化,更迷上了像你這樣風度翩翩的中國人,米斯特雷,來,以中國的酒文化習慣,我們一口幹了!”
醉至微醉,雷公子勝眼前的超級巨峰晃蕩不止,随時會摔在臉上一般,身體某個部位很快有了過激反應,一隻手滑入薄薄的吊帶内輕輕把玩着。
今夜,這位火辣的金發女郎屬于他所有,任何粗魯的行爲,都不會遭到哪怕是象征性的抵抗。
“比起中國女子,我還算漂亮吧?”蓓蕾絲老練的問道。
“你不僅漂亮,而且迷人。”也不知爲哈,就在此時,一襲熟悉的身影浮現在雷公子勝腦海裏,雖然身在異國,那刻骨銘心的單戀,瘋狂的賭約,剛剛發生過的,仿佛還木有結束,一時忘了眼前的異國美人,雙眼的烈焰逐漸黯淡下去。
“米斯特雷,你在想什麽?”身爲情場老手,蓓蕾絲很快覺察到他的變化,濕漉漉的紅唇微微開啓,湊近他,想讓他重新興奮起來。
“初來乍到,一時鄉愁襲上心頭。”雷公子勝一把将蓓蕾絲摟入懷中。
燈滅了。
倆人無語,房間内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要解除異國女郎的武裝,竟然是那樣的便捷。
很快,雷公子勝又在榻上找回了男人的自信。
這塊地盤屬于他,激情浪漫之際,木有人會來攪擾。
就像一個國中之國,在礦山外圍,幾個重要進出口都有荷槍實彈的當地雇傭兵把守,而在豪宅周圍,分布着他的幾個得力手下,雖然木有持槍,卻個個武功高強,身藏雷鳴宗的重器,遠遠勝過持槍的雇傭兵,通夜值守,足以讓他高枕無憂。
當激情的潮水退去,沖了個熱水澡,雷公子勝摟着甜心一般的美人兒,極其閑适的躺在地毯上,慢慢進入了夢鄉。
“啊---”
夜半,忽然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迷迷糊糊的,左手有了一種空空蕩蕩的感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蓓蕾絲早已開燈,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然後軟軟的滑下去,暈了過去。
這不是噩夢,一切都是真的,望望自己的左手,再望望地毯上,他很快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斷口切割得極爲平整,屬于典型的唐門手法。
索債的人終于來了,隻是木有料到,此人竟然來得這麽快。
能隻身突破内外重圍,擁有如此膽氣的,唐門中除了唐切,找不出第二人了。
失掉一隻手,雷公子勝反而平靜下來,就像一位多年的逃犯被關進監獄後,反而睡得踏實了一般。
作爲雷鳴宗弟子,再劇烈的肉身痛楚,也能默默的忍受。
創口還在不停流血,現在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對方在突襲過程中,既然木有掩蓋唐門手法的痕迹,明顯是對他、也是對整個雷鳴宗的無視。
警鈴響起,然而豪宅外的手下卻一個也沒沖進來,他們都讓唐切一招制敵,給點了死穴,一時半刻不能動彈。
而守衛在礦山進出口的雇傭兵們個個就像稻草人一般,一顆子彈也木有打出去。
幾分鍾後,私人醫生趕到,迅速爲雷公子勝包紮創口。
“斷肢完全脫離,不能接上了。”醫生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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