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門屬于蜀地隐秘門派,入門時林樂背誦過戒條,明白無論在何時何地,絕不能自暴杜門弟子身份,否則會掃地出門!隻好裝瘋賣傻:“什麽真武修爲?實在不懂,能施放出一點内氣,不過是祖上流傳下來的氣功嘛。”
背後站着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低聲威脅道:“還在裝聾作啞,當我們是小孩子不成?慎重警告一下,進了這裏,隻要你不老實,恐怕連告我們私設公堂的機會也木有了。”
“呵呵,本大爺也是出來混的,站着死,躺着埋,要殺要剮,随你們便。”一進黑屋子,手機就給搜去,無人能證實倆人曾進來盛唐玉器行,要是給悄悄做掉,毀屍滅迹,來個人間蒸發,有誰能知曉真相?一股寒意從林樂腳底升上腦門,卻若無其事的一笑,掩飾着心中的懼意。
“既然你是個聰明的小夥子,說話何必如此沖動呢,”中年男人親手爲他添上茶水,“事實上,從走進這間屋子開始,你就一直在掩蓋真實身份。”
身後的男人口氣也緩和下來,“隻要說出真實身份和來本店的目的,我們立馬放你走。”
“笑話,本人作爲普通遊客來貴店随便看看,還能有别的什麽目的?想打劫嗎?”
“隻有你自己最清楚了。”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問來問去,十幾分鍾過去,給問得頭暈腦脹,卻心念急轉,慢慢理出些頭緒來。
這盛唐玉器行分店遍布全世界,從不打廣告,從未在媒體抛頭露臉,尋常百姓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極有可能由一群勢力廣大的神秘人物在幕後暗中掌控着。
俗話說樹大招風,任何行業,甚至官場也是如此,一旦做大做強,做到大老虎的級别,涉及到利益、權勢的分割,出現生死仇家在所難免。
玉器行總部高手如雲,卻謹小慎微,也許不是提防尋常劫匪,而是杜絕着仇家的滲透和破壞!
唐二小姐是何來曆?她是否屬于神秘家族的一員?玉器行的仇家又是誰?現在這些問題與他毫不相幹,最重要的是盡快解除誤會,洗脫嫌疑,走出去繼續悠哉悠哉的遊覽古城,看看楊洛軒提到的來鳳樓是什麽樣子。
然而,在不提及草神門和杜門的情況下,無論他如何費口舌的解釋,奇香、氣劍、真武修爲,都不能自圓其說。
坐在黑屋子内,就像大老虎突然被紀委請去喝茶一樣,表面上受到應有的禮遇,煙抽了一支又一支,茶水添了一道又一道,中年男人的提問卻越來越咄咄逼人。
如此耗下去,恐怕到天黑也不能脫身,危難時刻,林樂腦海裏靈光一閃,又想起多次助他走出困境的潘伊紅來,既然她過去涉足過古玩珠寶行業,至今仍然是個資深玩家,很可能與這盛唐玉器行保持着非同一般的關系!于是起身說道:“倆位莫要死纏爛打了,去把你們的唐二小姐叫來,真相立馬揭開!”
身後的男人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果然爽快,這就去請她過來。”
很快,唐二小姐款款而入,目光越過林樂頭頂,不屑于正眼瞧他一眼,揚起高貴的下巴問道:“請客人進來,談得怎麽樣了?”
“哈哈哈!”林樂故意傻笑,“奇香熏蒸、異能偷襲,冒犯尊貴的唐二小姐,不過是一時逗樂而已,不信可以向城裏的一位商界女大腕打聽一下,就明白小弟并非劫匪了,她不是别人,正是古玩珠寶行業的資深玩家潘伊紅!”
唐靜微微動容,終于正眼瞧了他一眼,“那好,請稍等,我出去打個電話再說。”
林樂心裏暗喜,慶幸自己的預斷極其準确,潘伊紅果然與玉器行有着非同尋常的交結!
幾分鍾後,唐靜緩步而入,依然面無表情,口氣卻友善多了:“林樂先生,請你進來喝茶,實在是一場誤會,我想問問,你的莊陽房地産有限公司何時開張?要是看得起貴店,我願意派小張作爲代表前來表示恭賀。”
“哎呀,請我進來,都是搞惡作劇惹的禍,”冷面麗人忽然間給足了面子,林樂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微微鞠躬,好半天直不起腰,“咋說來着,公司開張之日,二小姐莫說派個代表來,就是打個電話表示表示,也是小弟大大的榮幸呀!”
事情結束了,來者并非仇家派來的密探,倆個男人站起來和他握握手,“兄弟慢走,本店随時歡迎你光臨,不過,出去前還得委屈一下帶上面罩哦。”屋子裏頓時洋溢着一種友好的氣氛。
“沒事,進了貴店重地,可以理解。”
唐二小姐領着林樂鑽出側門,回到内堂,取出地藏王菩薩玉雕像,放心的遞過去,“剛才聽完潘伊紅詳細介紹,知道林樂先生也不算外人,地藏王玉菩薩報價八十萬,現在做出最大讓利,四十八萬,不能再低了,不知尊意如何?”
“謝謝唐二小姐!最近手頭有些緊,還是下次來吧。”再次靠近冷面麗人,青春之芬芳撲鼻而來,那冷傲之眉目,緊緻之身段,妙曼之玉手,渾身上下,包括配搭得當的精美飾品,任何一處,都透出某種神秘而高貴的氣質,足以讓草神門弟子心神蕩漾,仿佛回到了十七歲的時光,然而,她就在身邊,卻感覺是那樣的遙不可及,連手指甲也不敢随便碰一下了!
“沒事,本店随時歡迎你的光臨。”唐二小姐委婉的表示,一切暫時該結束了。
回到外堂,秦二蛋早已出來,正在和小張說說笑笑。
臨走前,林樂問道:“這古城裏有一座來鳳樓,不知在哪條巷子,唐二小姐,能叫小張給我們帶帶路嗎?”
唐靜剛進了後門,轉身應道:“完全可以,小張,我替你看着大堂,快去快回。”
三少年有說有笑的出了玉器行,踏着青石闆小路,穿過曲曲折折的巷子朝來鳳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