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樂繳清兩萬先期費用,蔡眉送他到了山門,悄悄耳語道:“沒事,你不是說過,隻要心裏邊的要塞堅固,刀鋒戰士也奈何不了麽,何況觀音的節日在幾天後,這慧露才會下手嘛。”
厚重的山門将“夫妻倆”分隔開來,想到好姐姐由老爸老媽供養着,好不容易讀完大學,找到工作,萬一有個啥閃失,如何說的過去嘛,于是在門外來回走着,遲遲不肯下山。
遲疑一陣,感覺旁邊一道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不禁打了個寒戰,一位五短身材的僧人,步态沉穩的走過來,邪邪一笑,問道:“施主,叫你下山,還在這裏磨蹭什麽?”
原來這是慧露安排巡山的心腹武僧,法名道欽,林樂作爲外行,也一眼看出對方手掌布滿厚繭,站如鍾,行如風,渾身上下,透出一股莫名的殺氣,外門功夫必然十分了得,立馬警覺起來,應道:“唉唉,我小兩口平日很難分開,有點不舍嘛。”
道欽面色一凝,不怒而威,一揮手說道:“去去,既然心懷虔誠,送家人前來求神拜佛,廟裏由我道欽值守,極其安全,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林樂開着奧迪下了山,停在公路邊,噓噓的接連抽了兩支煙,擔心蔡眉的安危,一時方寸大亂,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一看是陳道明打來的,不由的一肚子窩火,沒等對方開口,憤憤的罵道:“尼瑪的皮皮,算了瞎了眼,找錯人,那幾萬塊能把你養肥麽?”
陳道明應道:“兄弟息怒,我揣着貨款走人,其實有難言的苦衷,以後一定奉還,看在小雞公的份上,千萬莫要報警······”
騙子即便卷走你的全部家當,也會找到一個理由,林樂打斷他的話:“不用解釋,你瓜娃子目光短淺,在公司裏幹,一年掙個十來萬木有問題呢,那幾萬塊,就當拿去喂狗喽,”忽然想起介紹他過來的小雞公,進城後數次打他電話也關機,急切的問着,“小雞公如今在哪裏?”
“在鄰縣的廟子溝偷了一頭牛,給聯防查到,一直躲着,手機換号了。”
林樂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這翻牆入室、暗訪小廟的事兒,非得小雞公前來親臨指導呀,于是沉聲說道:“快把他的新号碼發過來,幾萬塊就不用還了。”
這樣的好事哪裏找啊,陳道明立即發來号碼。
撥通小雞公的電話,才知道他正躲在長溝鎮的山窩窩裏。
開着奧迪風風火火的趕往家鄉,一個多小時候,停在半坡,在密林裏找到他。
大半年不見,草花的入門師傅竟蓬頭垢面,瘦骨如柴,林樂握着他的手,不由的一陣唏噓,當即掏出一貼大鈔,數也不數的遞給他,“小弟如今在城裏有了點經濟,卻不知雞公哥還在山裏受苦呢。”
說明來意後,小雞公滿口答應幫他完成暗訪計劃,準備了開鎖爬牆的工具,裝進編織袋扔進車内。
不敢停留,奧迪火速趕回雲頂山,到山腳下已是傍晚,挂念着蔡眉安危,林樂急切的催促道:“雞公哥,天快黑盡,我們現在就翻進廟裏去吧。”
“不急,做賊的都知道這時候翻牆是自投羅網,等到午夜過後再說。”小雞公極爲老道的勸阻着。
不得已,奧迪駛離山腳下,到附近一座小鎮,找了家路邊蒼蠅館子,要了瓶高度白酒,一盤回鍋肉,一盤熟牛肉,外加兩份當地小菜,倆人猜拳行令,幾杯酒下肚,細說分手後的各自經曆,一陣唏噓。
“這雲頂後山的小廟,數年前我曾跟着幾個兄弟夥進去偷一座千年鍍金千手觀音像,不曾想給那慧露提前下手,監守自盜,倒賣給文物販子,得了上百萬呢。”小雞公夾了塊回鍋肉嚼着,低聲說道。
“如此說來,雞公哥對廟裏情形熟悉的很喽。”
“那是當然,不過,武僧道欽倒是個麻煩,一定多加小心,不能讓他察覺。”
一瓶酒下肚,想到夜裏有大事要幹,各自喝下一大碗醒酒湯,回到車上打了個盹兒,一覺醒來,酒醒了大半,下車在路邊刷刷刷的撒了野,看看時間已是十一點過,将奧迪開上半坡,怕發動機聲音驚醒廟裏和尚,停在山道邊,取了毛賊的家什,從松林裏悄悄摸到廟門前陰暗處,趴在一塊巨石後邊潛水觀察着。
月黑風高,要在過去的河壩村,又是個摸美人窩的好天氣。
松林裏,夜鷹凄厲的尖嘯在崖壁間回蕩不絕,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廟内的木魚聲消失了,和尚們修完晚課,早已回到各自僧房。
厚重的廟門緊閉着,小雞公明白,門内由一位打瞌睡的老和尚值守,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會打起手電,四處查看,要進入廟裏,隻能翻過後邊的高牆。
觀察一陣,确信木有動靜,正要摸過去,廟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閃出,細細一看,倆人正是武僧道欽,連忙潛伏下來,不敢亂動。
道欽順着圍牆牆根轉了一圈,不見異樣,回到廟内。
又過大約半小時,零點以後,廟内廟外一片寂靜,倆人拿起繩索挂鈎等翻牆入室的工具,貓着腰潛入廟後。
啪嗒,一聲輕響,包上布條的鐵鈎摔上圍牆,小雞公靈巧的拉住繩子,叫她牆面,沒幾下就上了牆,林樂緊接着爬了上去。
咚咚,兩聲沉悶的聲音過後,倆人跳入廟内,收起繩索,潛伏在黑暗角落,細細留心周圍的動靜。
此時,幾間客房裏黑燈瞎火的,求醫的美人兒們大多安睡了,其中一間,門窗内還透出一縷縷微弱的亮光。
林樂踮起腳尖從窗戶縫隙朝裏一瞅,見蔡眉正在用手提電腦打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