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見她盛氣淩人,想放棄發展這塊自留地,卻在酒鋪子裏做了回善人,有了點好印象,于是心念回轉,一定要發揚釘子精神,有縫子要鑽,沒有縫子擠出縫子也要鑽。
剛畢業的學生娃,别的沒有,富有的就是時間,以後每天早早來到老茶館,和小雞公或林耀錫一起,翹起二郎腿,坐上靠門邊的茶桌,喝茶抽煙擺龍門陣的同時,朝斜對門時時觀望。
接連兩天,細看進出酒鋪子的每個人,發現花臉在村裏雖說算得上上流人物,卻不跟小百姓攪合,不坐茶館打麻将,好似深閨淑女,因此人際關系極爲簡單,平日接觸的人,也就村長老婆等幾個閨蜜而已。
隻有張嬸是個例外,偶爾也去酒鋪子裏坐坐,屬于小百姓中唯一的一個。
除此外,易家的婆婆也算個重要人物,每日進進出出,忙裏忙外,不停打掃衛生。
據說,花臉是個有點潔癖的人,家裏容不得半點灰塵,有潔癖的若是遇上個有戀髒情節的,恐怕不好伺候了。
觀察期間還注意到,花臉年過三十,沒找到個高富帥,愛打扮也是她的一大習慣,明明半邊臉黑,卻偏偏要将白的那半邊略施粉黛,還畫眉毛打口紅,不倫不類的,卻樂此不疲。
盡管臉蛋怪怪的,裁剪得體的時裝上午穿一套,下午換一套,身軀的凸凹與曲線展露無遺,真算得上村裏的大美人。
然而,最吸引人的不是身段,而是飽滿的、略略外翻的嘴唇,色澤鮮潤,脹鼓鼓的,還帶着明顯的唇紋,真像兩片創口處的肉瓣子,瞟一兩眼,也忍不住想要舔吮一番,而腹溝由緊身褲勒着,勾畫出大塊的縱深地帶,上面看得見的,下面看不見的,不斷激起更深層次的遐思,隻好将清口水一次次吞進肚裏了。
于是,坐在茶館裏,時時瞟着這村裏的大美人,兩天休整之後,蓬蓬勃勃壯大起來,隻得弓着身,以免在公衆面前暴露機密信息。
你在關注她,她卻不理你,花臉坐在鋪子裏,沒買主時,專心的玩着手機遊戲。
既然是村裏的美人,很多男人從酒鋪子外經過,尤其是幾個老單身漢,都自覺不自覺的行注目禮,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雖說每日接受多人的注目,花臉卻很自重,極少投桃報李正面瞧上一眼,可是,跟蔣碧秋不一樣,她畢竟算不上一個德貞婦人,總有行回頭禮的時候,而那個讓她回眸的人,竟然是本村的村長仁貴強。
别以爲村長個個都是大老粗,土包子,其實這世上的官,最好當的是村長,最難當的也是村長,說它好當,文盲半文盲都能拿下業務,說不好當,非得是當地豪強,紅的黑的都能來,才擺得平村裏的某些刁民。
說起這仁貴強,年歲不大,才三十幾,還算本地一大人物,舅舅是縣上的交通局長,有了強大靠山,莫說村上,就是鎮上也少有人敢招惹,多年來吃喝嫖賭,在道上打打殺殺,因注重哥們義氣,名聲大振,後來金盆洗手,做起了正人君子,攜帶虎威,拉攏弟兄夥,在選舉中搞暗箱操作,一舉躍上村長的寶座。
仁貴強上任幾年來,首先依靠關系,承包了村裏到鎮上的公路翻修,偷工減料,路爛了又翻修二次,二次不行來三次,每次都油水豐厚,在修路的同時,不顧村民反對,将河岸賣給外地的沙石老闆,給村民小頭,自己截留大頭,腰包終于鼓起來,開了個雪鐵龍c5,經常光顧縣城,靠放高利貸繼續斂财,成了個城市新貴,哪裏還有半點土包子形象?
再說這仁貴強身着一線品牌服飾,很上檔次,座駕回村上,像首長檢閱儀仗隊一般,衆人矚目,花臉回眸,也許在情理之中。
然而,不合情理的是,每次回眸,她朱唇微啓,眼皮上翻,暗含着某種深層之意。
更奇怪的是,仁貴強的家也是兩層小洋房,與易家隔着兩個鋪子,自家的黃臉婆明明在門外等着,不先瞅上她一眼,卻先向花臉暗送秋波。
這種眼神的交換,隻是一瞬間而已,不刻意觀察,誰也不會發覺。
俗話說權利是某些好事的催化劑,且回顧某些個古代美女,情願在後宮裏排隊候寵,獨守空房一年半載,也不願跟了凡夫俗子天天快活,夜夜巴适,說不清花臉也是這類人,隻要是心儀的豪強,理想中的大丈夫,偷偷摸摸從别人那兒分一匙瓊漿也是心甘情願,而吃了虧的貼身閨蜜,竟絲毫沒有覺察到異樣。
探究到這一驚人秘密,又見村長開着雪鐵龍回到村裏,一身名牌的下了車,林樂的鋤把子回縮成毛毛蟲,一點底氣也沒有了,就像劉邦看到秦始皇巡遊一樣,暗暗發誓要得混個人模人樣,往後開個奔馳s級在村裏拉拉風,蓋過那耀武揚威的瓜娃子。
到中午,拉起小雞公進了蒼蠅館子,喝光一瓶子老窖,醉醺醺的出了門,恍惚中,斜對門的花臉身段迷人,貌若天仙,飄飄欲飛,毛毛蟲騰騰騰地茁壯起來,左腳靠右腳地進了酒鋪子,嘿嘿一笑,靠近她坐在一根獨凳子上。
“易大姐,還有沒有老窖啊?”說話的同時,死盯着那緊身褲勒着的腹溝不放。
“要多少,把你泡進酒壇子也有餘。”易春香賣酒,卻不喜歡聞别人的酒氣,聳聳鼻子,閃在一邊。
“把老窖壇子抱出來嘛,不然蜈蚣又會爬上你的手。”
“喝醉了嗦?去去去。”見他眼睛有點管不住,易春香不禁微微一驚,推了推,低聲罵道。
“易大姐,樂子想跟你耍會兒嘛。”借着酒勁,不僅不走,反朝她身上靠了靠。
“去茶館耍嘛,”易春香推不走他,面色漲紅,朝門外高聲喊道:“來人,把這酒癫子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