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對某些人來說,又是個好天氣呀。
摸黑到了保管室,蔣碧秋家那條小黑狗說聰明也聰明,說傻也傻,汪汪叫了幾聲,聞聞褲腳,确認氣味無誤,竟搖起尾巴來,把他當主人了。
聽到狗叫,蔣碧秋半開院門,朝外面望了望,一把拉他進去,别上門栓。
一碗熱乎乎的銀耳湯,早放在桌上了,說是給他補補身子。
那張嬸實在厲害,原本有些疲軟,然而一碗湯灌下去,又來了精神喽。
蔣碧秋低頭一瞧,覺察到某種可喜的信号,卻并不急于動手,滅了燈,挨坐在一起。
受到她無比溫馨的關愛,林樂又覺的身子骨要融化了。
剛才和張嬸玩耍,是在長凳上,現在,由蔣碧秋牽手,倆人也坐上了一條長凳。
黑暗中,就像兩隻洞穴裏的蟋蟀,用觸角交流彼此的感受一般。
眼睛看不見,耳朵和鼻子更靈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去,林樂聳動着鼻孔,吸入了好聞的汗味,還有其它說不出的味兒,好像草葉和泥土的清香,以及夏天蝸牛的氣息。
這泥巴牆的瓦房子,寂靜無比,和那與世隔絕的墓穴,差不離的。
倆人的手顫抖着,摸索着,對方的呼吸聲,聽的清清楚楚。
盡管按輩分來排,她是侄女,可年齡幾乎比他大一倍,有一種回到媽媽懷抱裏的感覺。
相互關愛着,林樂産生了一些幻覺,仿佛身體的某個部位,正在吸入無盡的宇宙暗能,無限的壯大着,其它部位卻慢慢的變小變弱。
壯大之後,這奇特的部位,輕輕的進入了一處無限的深,無限的廣的空間,在那兒,充滿着美好和包容。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深廣的美麗空間。
于是,黑暗中,他無比努力的,将假想的宇宙暗能,盡心的輸送到那一片空間裏去。
一切做的自然而然,流暢無比,仿佛脆弱的生命,忽然進入了一陣祥和的狀況。
以前他向往着異界修真,現在看來,大道從簡,萬法歸一,修真就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之中,就在他的每時每刻之中呀。
短暫的頓悟過後,所有雜念被排除了,他仿佛成了潛修萬年的龍,所有修爲,集中在龍根之上。
仿佛整個人在一刹那間幻化爲生命之根。
他仿佛見到了,茫茫宇宙,一片暗黑之中,數重異界,相互疊加重合,無論是凡人,次神,小神,大神,全身上下,潛修之能,流光溢彩。
刹那間,他很快發生了燃燒。
異能之火,蓬勃無盡,流瀉向那一片深廣的空間。
那是生命的原初之巢,每個人的出發地。
這種無法控制的燃燒,僅僅持續了幾秒鍾。
幾秒鍾内,假想中的暗能,洶湧澎湃,悉數的奉獻而出,湧向那無比溫暖,無比包容的空間之中。
出院門,小黑狗來時迎接,離開時歡送着,跟在腳後,低聲罵了一句,才掉頭回保管室。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也不知爲哈,竟搖搖晃晃的,差點栽進溝裏,夜風一吹,打了個寒戰。
回到家中,掏出山寨版,翻看那些号碼,陶醉之餘,慢慢總結着不多的經驗教訓。
臨睡前,忽然想起張瓊花提到的那個湯美芝,她三十來歲,男人長期在外帶幾個民工承接大建築老闆的轉包的泥水活,有幾個小錢後很招搖,穿金戴銀不說,經常穿一些名貴卻不合時宜的時裝,說話做事很是霸氣,根本沒把左鄰右舍放在眼裏,人緣不怎麽好。
更可恨的是,上小學時,有一次去山凹凹裏偷蘋果,遭她抓着,罵得很難聽不說,還狠狠抽了他一耳光,讓他一直哭着走回家。
雖然人很可惡,有些蠻橫不講理,但她人個子高挑,白白胖胖,白裏透紅,一張臉蛋,一年四季桃花一般,胸前仿佛塞了矽膠,引起他無盡的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