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修爲在高階修士如雲的忘憂城内,是很不起眼的。可在遊瑞安的記憶中,就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修士,卻在和獸潮的争鬥中,成爲了忘憂城中不可或缺的中心人物。
其主要原因,就是文柏是一個科研愛好者了,師承千機門。
而很不巧的是,這個文柏,正是五百年前千機門派來蒼梧境曆練的當代千機子。
也正是由于文柏被困在這裏沒有出去,才使得方衍的父親成爲了那一代的千機子。
衆多周知,能夠成爲代表千機門門面的千機子,必然是當代對陣法最有靈性的弟子了。雖然被困在了蒼梧境裏,可絲毫都沒有消減他對陣法的熱愛。甚至将這份熱愛發揚光大,創出了許多适合在蒼梧境中布置的陣法。因此,在獸潮攻擊忘憂城的時候才能嶄露頭角。成爲讓遊瑞安印象深刻的人。
當然,其中不難有遊瑞安的一點私心。以遊小西跟千機門的關系,要是出去以後被别人知道他們在忘憂城的時候,曾經照顧過他們從前的千機子,跟千機門的關系,會更進一步。
而且現在知道了紫幻空間竟然真的可以将人從忘憂塔中帶走,遊瑞安就更要将文柏給握在手裏了。一個對陣法研究如此透徹之人,并且還是千機門的重要弟子,這都是以後遊小西在修仙界的底蘊。
遊小西那個沒心沒肺的不知道操心身後事,可他這個做伴侶的,可不能不替她鋪好路。
此刻,面對着略帶感激地看着自己的文柏,遊瑞安露出溫和的笑容。
“不必這麽拘謹,既然你是樊歌的朋友,那自然就是我跟小西的朋友了。”
“哈哈,正是,我跟小西的關系,那可不是一般的好。”樊歌拍着文柏的肩笑道。就在不久以前,他還是遊小西的绯聞男友呢。
說完,樊歌就感覺背脊一涼,轉頭就看到了遊瑞安意味深長的眼神,當即就感覺小心肝一顫,無語道:“我們之間是純潔的友誼,你可以收起你那無處不在的醋意麽?”
“不能。”遊瑞安回答的幹淨利落。“隻有不在意,才不會吃醋吧?”
樊歌:“……”一個大男人将吃醋這件事說的這麽理所當然真的好麽!
反倒是文柏,第一次見到遊瑞安這樣毫不掩飾内心情感的人,尴尬地不知如何反應。
樊歌見狀笑道:“說起來,小安跟你們千機門的關系可匪淺呢?”
聞言,文柏詫異地看向他。三宗四門從成立以來,一直都是同氣連枝,關系匪淺是理所當然的吧?可樊歌說的是小安跟千機門,那就是遊瑞安這個人跟千機門關系匪淺了。
果然,不等他詢問,樊歌就一臉神秘道:“你可能不知道,當代千機子跟小安和他道侶的關系吧?”
遊瑞安聞言眉毛稍稍上挑,對樊歌說的“他道侶”這三個非常滿意,也就大方地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樊歌:“……”頭一次發現,原來遊瑞安是這麽容易滿足的一個人。
“小安跟他道侶和當代千機子什麽關系?你倒是繼續說啊。”聽八卦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半路被人打斷。文柏也不例外。見樊歌停下了催促道。
樊歌看了遊瑞安一眼。“既然是講關于他的事,還是由他來說吧。”
遊瑞安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接過了話頭。
“我跟小西是當代千機子的莫逆之交。從少年時期就相識了,那是在宗門大比的時候……”
随着遊瑞安的講訴,他跟遊小西與方衍相識的過程,和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呈現在樊歌和文柏兩人眼前。特别是樊歌,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跟方衍那貨早在進入雲澤仙府之前就認識了,難怪感情會那麽要好。
一直到遊瑞安說到小靈山下面詭異的連環陣法,文柏算是對遊瑞安他們跟當代千機子的關系有了一個确切的認知,感慨道:“沒想到當代千機子還有你們兩個這麽好的朋友,真是讓人羨慕啊。”
說完,眼中露出憧憬的神情。
這副向往的模樣,讓遊瑞安一瞬間就想到了千機門那些老學究們在遇到稀奇古怪的陣法時露出的表情。
果然,就聽文柏接着道:“可惜我如今被困在這裏,要是能夠出去,說不得也要去一趟小靈山,見識一下疑似魔族留下的上古陣法是什麽模樣的……”
樊歌:“……”難道他發出那麽深的感慨不是因爲遊瑞安跟方衍關系好,而是因爲遊小西帶千機門一衆老學究去研究上古陣法?
不得不說,樊歌這孩子真相了。
在文柏全都是陣法符文的腦子裏,還真就是因爲這個才發出贊歎的。
随後三人又随意地聊了幾句,等時間差不多了,遊瑞安才神色凝重地看着文柏道:“我聽說每一次的獸潮都會造成修士大批的傷亡,比平常修士傷亡數量的總和還多。不知文柏有沒有什麽适合幾人配合,或是增加防禦的陣法?我們也好在獸潮來襲之前多增加點保命手段。”
未免文柏像上一世一樣,由于進入忘憂城的時候獸潮剛剛結束,所以在這一次獸潮來襲的時候沒當回事,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傷亡,遊瑞安故意将事情說的嚴重點。給文柏一點壓力。
“獸潮有那麽可怕麽?”
果然,就在遊瑞安說完這句話,文柏就詫異道。
照他的理解,蒼梧境每五百年一次的超級獸潮,也就是比每天晚上退潮之後,海岸上形成的獸潮規模大一些。他們這麽多修士還打不過一群妖獸麽?
遊瑞安鄭重地點頭。“事實上,比我說的還要嚴重很多。聽說每一次獸潮過後,城裏的修士都會減少一半。”
這句話完全就是遊瑞安在吓唬人了,如果傷亡率真那麽高,那忘憂城的這些人口是怎麽形成的?
可剛進來忘憂城的樊歌,和一心隻專研陣法,對别的事情都不太關心的文柏卻相信了。亮色同樣凝重地看着遊瑞安。
許久,文柏一咬牙,看着遊瑞安認真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我這些年在蒼梧境裏閑的無聊倒也鑽研出了許多适合修士施展的合擊陣法,能讓修士爆發出比單人強上十倍的攻擊,還有一些從忘憂塔中兌換的陣法秘籍,說不定用得上。”
“那真是太好了。”遊瑞安笑了。“那就有勞文柏了,我這一百名弟兄的生死,可就全都放在你手上了。”
遊瑞安不聲不響地,又給文柏的小心髒上添加了一重壓力。讓文柏瞬間就感覺自己的責任格外重大,也不用遊瑞安詢問,就主動開口問他要布陣需要的材料,還有整個隊伍裏修士各自的特長。
他要設計一套全方位,一體式,絕對會讓妖獸和其他人大吃一驚的陣法出來。
遊瑞安當然是積極配合。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在别的營區的修士都在拼命地抓緊時間修煉的時候,遊瑞安這個營區裏卻頻頻傳出一陣陣喧嘩。
有那好奇心重的,偷偷跑到遊瑞安的營區圍觀,就能看到嘩啦啦一百号人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在營區前面的空地上如同凡間士兵一樣操練。事情傳出去以後,免不得被一群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嘲諷。說他們這是在做無用功,修士又不是凡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特殊的攻擊手法,勉強湊在一起,隻會彼此消弱,并不會帶來正面的影響。
對于這些人的言辭,遊瑞安往往是聽了一笑而過。
等跟妖獸真正開戰以後,他們就知道是有用還是沒用了。
當然,這期間遊瑞安的編隊裏面不是有人提出質疑的,但是在遊瑞安跟樊歌、文柏三人演示了一遍簡化版的合擊陣法後,那些反對的聲音就消失了,一個個反倒是拼了命地練習合擊。
在整個忘憂城都沉浸在對抗獸潮的緊張之下,那些出生在蒼梧境中,修爲不到合體期的低階修士也沒有閑着。
年齡超過一百的按照修爲全部都被編入到零散的軍隊中,他們将是對抗低階妖獸的主要戰力。
如此,又過了三天,去前線打探消息的探子,終于傳回了消息,獸潮最多還有一天的時間,就要到忘憂城下了。
在開戰的前一天,天成将所有百夫長以上的軍官都叫到了城主府中開會。
其中百夫長中的人大多數都是由天成欽點的,剩餘的幾個則是從修士中選拔出來的超強戰力來擔任的。
其中以合體期修士爲主的百人編隊,正好四十個。每十個編隊爲一個營,統一由渡劫期的修士來統領。而每兩個營隊,則由一個在對抗獸潮中經驗豐富的“老手”來擔當元帥。
看着這臨時建立起來的軍隊,天成的心中充滿了豪情。
“這一次我們軍隊中高端戰力的人數是往年的兩倍,我相信這多出來的一半人,絕不是繡花枕頭。這一次,我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狠狠地教訓,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