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我們這是怎麽了？”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身上那種被人碾碎之後又複原的麻痛感，跟在天元城被天元城主一指碾壓的那一次，差不了多少。
聞言，遊小西的神色忽然凝重起來，看着遊瑞安。
“小安，莫念出現了。”
“莫念？”
“就是跟你融合的另一個靈魂。”
遊瑞安臉色一變。“他有沒有傷害你？”
遊小西搖頭，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沒有，在他正打算傷害我的時候，被子幻給制止了。你身上的傷，也是子幻爲了制服莫念留下的。”
這樣說，應該不算是欺騙吧。
遊瑞安低頭，讓遊小西看不清他的模樣，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小西，我們回淩雲宗吧。”
“爲什麽？”他們不是要繼續捉拿魔族麽？
遊瑞安的聲音很低。“我怕我再傷害你。”
“怎麽會？”遊小西不想他内疚，故作無所謂道：“就算莫念出來了，不是還有子幻呢麽？他可是個大高手喔。”
說到這裏，她也有些奇怪。
“二師父臨走之前明明給你的識海加了許多封印的，封印失效的時間還早，怎麽莫念就出來了？”
“不如讓我來看看吧。”子幻這是也從石化中恢複，主動提出要幫忙。
畢竟子夜對遊小西有那麽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未免遊小西發生什麽意外，他将來無顔見老友，基本的關心還是必要的。
遊小西聞言連忙高興地把他引了過去。
“那你快幫他開看看，是不是封印莫念的封印松了？”
遊瑞安看了子幻一眼，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子幻見狀暗自點頭，雖然現在還弱小了點，但護着遊小西的這份心意卻還是挺堅定了，連識海這麽重要的地方都能對一個不熟悉的人開放，就算知道對方是器靈，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也不多了。
當即，子幻也不客氣地放出自己的神識，潛入遊瑞安的識海。
遊瑞安的識海裏，原本應該是白茫茫一片的識海，現在已經變成灰蒙蒙的了，隻有在識海盡頭的一小片區域，還維持着白色的模樣。這代表兩個神識的融合已經到了後期。
子幻的心中一凜，沒想到遊瑞安的狀況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之前蘇紫宸爲他布下了那麽多壓制另一個神識的陣法，竟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子幻眯起眼，沿着識海往前飛，一直飛到識海的源頭才停下。
在這識海的源頭，能夠清楚地看到一黑一白兩條虛影分别在識海紮根，然後從根莖上面一點的位置糾纏到一起，變成了灰色，一直延伸到整片識海。
看着那不應該出現再遊瑞安識海内的另一條識海源頭，子幻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了上去，感受這從那條神識傳來的波動，漸漸地，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而等在外面的遊小西，則臉色焦急地看着已經進入遊瑞安識海足有半個時辰的子幻。
子幻怎麽進去了那麽久？不會出什麽事吧？
就在她急得開始衡量自己現在也鑽進遊瑞安的識海，會不會造成什麽影響的時候，子幻動了。
見狀遊小西忙着急地詢問道：“子幻，小安怎麽樣，封印莫念的封印是不是松了？”
子幻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遊瑞安，才轉向她道：“你二師父布下的封印根本就對莫念無效，那個叫做莫念的神識，是屬于大乘後期修士做擁有的，離飛升隻有一步之遙。我不知道他怎麽會放棄飛升選擇跟遊瑞安融合，但我想，遊瑞安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吧。”
大乘期，将要飛升的神識？
遊小西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她沒想到莫念居然那麽強，如果真是這樣，那在融合的過程中，小安還有占據主導的勝算麽？
“你先别急，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搞清楚莫念要占據遊瑞安身體的目的，說不定可以以此來要挾他自動退出。”
“不是說融合的神識不能分開麽？”
“是不能強制分開，卻可以讓他自願慢慢剝離出來。而且，以我之前對莫念的神識感應來看，他對遊瑞安并沒有什麽敵意。”
都要強占人家的身體了，還沒有敵意？
遊小西的眼神明明白白地這樣控訴。
子幻覺得這鍋他不能背。“莫念确實對遊瑞安沒有什麽惡意，我感覺他兩個的神識無比相像，就跟一個人的神識一樣。”
“一個人？”遊小西喃喃自語。然後看了眼倒在一旁的遊瑞安，忽然就想到了上一次莫念在遊瑞安體内蘇醒時說的話。
難道莫念真時另一個小安，他是從另一個時空過來的小安的靈魂？
想到這裏，遊小西神色凝重地看着子幻，說出了之前莫念奇怪的反應。
子幻在聽完之後，眉頭緊縮。
“如果是這樣的話，以你們的關系，他不應該對你敵意這麽大啊。”
這也是遊小西一直不确定莫念就是另一個小安的原因。
她怎麽都想不透他們這麽相愛，莫念怎麽會那麽讨厭她，初次見面就想殺了她，還故意騙她去幽冥地宮。
難道未來的某一天他們兩個會因爲什麽原因而分手？進而相愛相殺？
聽了那麽多狗血故事的遊小西，一下子就在腦海中腦補出了無數狗血的劇情。
相愛相殺什麽的看看小說還好，挪到現實中一點都不萌好不好！
而這個時候，遊瑞安也重新醒了過來。
遊小西将他扶了起來。思索了一下，還是把子幻發現的東西，那她的想法跟小安講了一遍。
當遊瑞安聽到莫念很有可能是另一個自己的時候，他的表情驚呆了。
而當遊小西分析他們未來會因爲某些事情而分開，進而相愛相殺的時候，他的臉扭曲了。
“小西，不論以後發生什麽，我都不會恨你的，就算你殺了我也不會。”
子幻表示，對于遊瑞安時不時撒狗糧，他都已經很習慣了。
遊小西被他這麽深情的表白，也遊戲不好意思了。
腦子裏卻突然想到，如果問題不是出在小安身上，那會不會是出在她身上？
想了想，遊小西堅定地搖了搖頭。
既然小安都不會傷害她，那麽她又怎麽舍得傷害小安？還讓他那麽讨厭她。
卧槽，智商又一次不夠用了。
“你們不覺得，在這裏想來想去，還不如直接問莫念的好？”
子幻一句話，點醒了鑽牛角尖的兩人，對啊，還有一個知道所有事情的莫念啊。
那就等莫念出現的時候，再問他就好了。
遊小西當下安慰了遊瑞安幾句，就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子幻看着他什麽事了，也就回到本體中繼續當一個安靜的法寶，而遊瑞安則坐在哪裏，低着頭沉思。眼睛裏不時透出痛苦掙紮的神色。
其實，他并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随着和莫念融合的不分越大，他的記憶裏就也多了其他的東西。
例如……另一個師姐。
一個同樣叫做淩西仙子，性格卻完全不同的女人。
一天後，修養的差不多的兩人準備回到城鎮，和殺魔狼下對彙合了。
不大的山洞裏，遊小西目光囧囧地看着一臉真誠的遊瑞安。
“小安，我覺得我們直接用飛的就行了。”
遊瑞安看着她，眼神溫潤帶着些許委屈。
“我的傷勢才剛好，不适合長途勞頓。”
“那我們可以多在這裏住兩天。”遊小西真誠地提議。
“驕陽他們會着急的。”遊瑞安搖頭。
遊小西腹诽，什麽時候見過他這麽爲别人着想了？
見兩人争執不下，被遊瑞安一屁股坐在身下的子幻發話了。
“我這個被壓的人都沒意見了，你們哪來那麽多廢話？”
遊小西默，子幻開口總是這麽令人遐思。
遊瑞安拍了拍自己大腿的位置。“來吧，坐我身上，絕對不讓他占到你一絲一毫的便宜。”
“明明是你想占我便宜才對！”
“你這是在侮辱我作爲仙器的器格！”
遊小西和子幻同時開口。
最後，在拗不過遊瑞安的撒嬌攻勢下，遊小西隻能滿臉尴尬地坐在了遊瑞安的大腿上。
她才不會說自從知道了紫幻王座的器靈是個男人之後，她就已經絕了這輩子再用飛行法寶的念頭了。
雖然坐在遊瑞安的腿上讓她有些小小的尴尬，但是比起坐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似乎這樣還比教好點。
而子幻的心中卻是一片凄涼。
身爲一個器靈不能選擇自己的性别是他的錯麽？早知道他就不要現出原形，或是化成個女人就好了。
不過他很懷疑，如果知道他是女人的話，遊小西還會不會讓遊瑞安乘坐紫幻王座。
嗯，這是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有了紫幻王座，趕路那必須的快。
而在了解到遊小西之前之所以不願意用它的原因後，子幻也很低調地把自己身上那些寶石的光芒都隐藏了起來。
現在外人所能看到的，就是一個椅子樣的飛行法寶，雖然造型很清奇，但是那速度真是杠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