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玩夠了麽

遊小西不敢相信的揉了揉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眼前之人依舊站在那裏沒有移動分毫,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白皙俊美的臉龐,透着一絲淡雅清隽,烏黑深邃的桃花眼,泛着迷人的色澤,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師弟遊瑞安麽?

唯一的區别就是,兩人頭發的顔色不一樣。遊瑞安是一頭如同錦緞般的墨色長發,而眼前的男人則是一頭白發,平添了幾分邪魅。

雖然心底在不停的提醒她這不是自家師弟,可思念心切的遊小西還是忍不住叫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小安,是你麽?”

聽到遊小西開口,男人楞了片刻,下一秒,遊小西便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是的,冰冷。眼前的這個和自家師弟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竟然身上是沒有溫度的,比她在紫幻空間裏睡的那張玉床還要冷上幾分。加上周圍那詭異的紅色轎子和一堆紅色的紙鶴,分分鍾鬼片的代入感。

難道自己這是打開了午夜幽靈的副本麽?可是這鬼也太會摳造型了吧?居然變成了師弟的模樣來迷惑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面前的男人是挂着自家師弟的臉龐,沒過多久,遊小西竟然不害怕了。甚至十分中二的伸出手,照着平常捏師弟的方法,朝着白發男人的胸口襲去。

隻是想象中的捏肉的快感并沒有來臨,手倒是疼了一下。沒辦法,敵人外殼太過堅硬,她壓根就沒擰動。

調戲人不成反受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而自始至終,那個白發男人都是靜靜的看着她,一言不發的任由遊小西在自己身上折騰,隻是那個眼神,似乎和看神經病沒多大區别。

“玩夠了麽?”見遊小西捂着手指哀怨地看着他,男人緩緩道,伸出手捏住遊小西的脖子,讓她的頭微微擡起,讓遊小西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

當對上那雙眼睛的瞬間,遊小西腦中一陣轟鳴。覺得自己似乎掉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當中。

她說不出來那雙眼裏的情緒,殘忍?懷念?嘲諷?還是更多的情緒。

雖然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師弟,看到他如此,遊小西還是沒來由的一陣難過。這種感覺讓她非常的不好,整個人都變得緊繃起來,僵硬無比的擡着腦袋,慘兮兮的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無比的臉。

“玩什麽,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脖子要斷了呢。”。

男人聞言薄薄的嘴唇一抿,冷聲道:“沒事,斷了我再給你接上。”

遊小西:“……”

什麽叫做斷了再給我接上!你以爲在玩芭比娃娃麽?可一掃周圍的殘兵敗将,她準備反駁的語言又吞回了肚子裏。

有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爲俊傑嘛。

“那個啥,再接上多麻煩,這樣也不方便說話不是?”遊小西小心商量着。生怕一個不小心脖子就報銷了。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嗤笑一聲,倒真松開了手。隻是松手的同時,還不忘嘲諷道:“真是沒骨氣,這才多久就求饒了。”

咱這是技術性保存實力懂不!遊小西被他一句話氣得險些吐血,難道被捏死才叫英雄豪傑?

趁着遊小西這會子在心裏吐槽,那邊唐僧終于恢複了行動力,從不遠處爬了過來。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耷拉着腦袋跪在一旁,那沒出息的樣子看的遊小西是又氣又急。

知道唐僧這貨的腦袋裏隻有一根筋,對他的師父那是全身心的尊敬崇拜,隻能恨鐵不成鋼的幹着急。

“你是淩西?”不知道什麽時候,男人飄在了半空中,那詭異的紅色長袍無風自動,那群奇怪的紙鶴也都從地上重新飛了起來,圍繞在他的身邊。

遊小西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想起自己來此的主要目的,立刻收斂了自己所有的小情緒,回道:“在下淩雲宗玄霧道人門下淩西,見過前輩。”

男人一挑眉,嘲諷道:“剛才不是還叫我師弟呢?怎麽一轉眼就變成前輩了?”

聽他這語氣,怎麽感覺這麽詭異呢?

遊小西斟酌了半天,才擡起頭小心翼翼道:“剛才是我認錯人了,冒昧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呵……,認錯人了?”男人冷笑一聲,一揮袖子,那座紅色的轎子瞬間平移到了遊小西的面前。

看着那整體血紅,沒有任何花紋的紅轎子,遊小西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一大波恐怖電影片段湧如腦海,跟眼前這情景不要太同步!

“上去。”

男人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遊小西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那空中的男人又飄落下來,貼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不想要行血花了?”

我去,難道又是一個會讀心術的?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遊小西若是再拒絕,那她就可以打道回府,抱着師弟哭了。

滿懷着滿腹的猜疑和忐忑,她朝着轎子走去,放眼看去,入目是一片血紅。

遊小西的小心髒很不争氣的顫了一下,在心底不停地催眠自己,這轎子隻是顔色看起來吓人,沒什麽大不了了的。

遊小西咬了咬牙,在男人冰冷的注視下快速沖到小倩身邊,将重傷的她給收回了識海。随後認命的坐進了轎子裏。

随着遊小西落座,那厚重的血紅色門簾自動的垂下,将轎裏和轎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轎子裏似乎是點了熏香,淡淡的,十分好聞。遊小西對這方面沒啥研究,無法分辨出這種味道的來源,隻是随意的吸了幾口,便覺得腦袋一沉,歪歪扭扭的倒在了轎子裏。

感受到轎子裏面的人失去了意識,白發男人嘴角奇怪的上揚了幾分。直到這時,他似乎才終于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徒弟,不耐煩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玉牌,扔了過去。

“這個女人我帶走了,你沒事的話就回去吧,我沒什麽可教你的了。”

見師父終于理自己了,唐僧那叫一個欣喜若狂,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開心,就是一僵,師父這是不要他了麽?

唐僧當下就急了,也顧不上什麽尊師重道了,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勢,朝着自家師父爬去,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

“不要!師父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能又見到您呢,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我麽?”

一個大胖子,眼淚汪汪滿眼祈求的看着自己,還是自己養大的徒弟。若是一般人,就算是再鐵石心腸也會勸上一句。隻可惜眼前的男人顯然是個例外。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讓我想。”

男人的話,是用陳述的語氣說的,那平淡的語調就像是在說現在是幾點了般随意。

唐僧不敢相信的擡起頭,有那麽一瞬間,他多麽希望說出這句話的不是自己的師父,可師父的神情,一如多年來一般冷漠。讓單純的唐僧同學在那一瞬間,對自己,對人生,都産生了懷疑。

他一直以爲師父對自己冷淡是天性所然,但是内心當中,還是極爲疼愛自己的,不然也不會養了自己那麽久。誰知今天。師父竟然對他說出了這種話。

“師父……”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唐僧喃喃的癱倒在地。不明白師父怎麽對他這麽無情。

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既然說了這麽無情的話,爲什麽還要給他一塊玉佩?而且是一塊沒有任何字迹,光秃秃的玉佩。

難道,這是一種考驗麽?

于是腦子不太正常的唐僧同學,體内的某個神經被激活了。在經曆一番天人交戰之後,他不僅沒有選擇離開,反倒是充滿了鬥志,手裏握着那塊不知道材質的玉佩,竟朝着山上奔去。

遊小西發現,自己最近是越來越容易做夢了。而且詭異的是,她竟然在夢中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前一秒還坐在那血紅色的轎子裏。下一秒,靈魂就已經飄了起來。

看着周圍的環境,似乎還是那個七彩山脈,而且似乎自己的身體也在其中,隻是爲什麽,她的視角變成了上帝視角,而不是當事人了?

不僅如此,她還看到了好多熟人,自己的師父玄霧道人,無塵道長,還有許許多多的同門,以及自家師弟。

隻不過眼前這個師弟的眼睛是紫金色的,正站在一群魔族中央,和一群修士對峙而立,臉上滿是漫不經心的漠然。

這是什麽鬼?預知夢麽?

這一時刻,遊小西很奇怪的突然想起了那個被埋在佛宗的老和尚竹萊。

怎麽感覺這場面,跟竹萊說的故事情節好像。

遊小西頓時就是一個哆嗦,這可不行!她和自家師弟可絕對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可是眼前這場面,确實有點不對勁啊。正想去找自家師弟問個明白,就算這裏隻是個夢境,她也不想看到自家師弟和自己刀兵相見!

隻是不知道爲何,她越是拼命的想要從天空飄落下去,離地面就越遠,如同被人扯着脖子向上拉,讓她痛的喘不過氣來。

她不會,就這麽死在夢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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