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色的流光飛逝而過,化成了一個俊美的中年男人,遊小西若是在此,怕是又要開啓吐槽神功了,自己那光彩奪目,奢華無以倫比的紫幻皇座,竟然是一個男人變的。
還是一個美色程度完全不輸子夜的男人,這等于說,她每次用紫幻王座趕路,都是坐在一個男人身上狂奔。有時還是好幾個人一起坐在紫幻王座上……
紫幻王座你說實話,不準自己的主人使用别的飛行法寶真的隻是你身爲仙器的高傲,還是爲了某種不爲人知的癖好!
子夜聽到男人的話,隻是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隻是不想再次看到有人和當年的白雪一樣,當年我不敢,不過現在我不怕了。紫幻,你會幫我的是麽?畢竟他也是你的主人。”
被稱爲子幻的男人看着那張和自己足足有七分像的臉,沉默了好半響才道:“可是你要知道一個問題,遊小西她不是白雪,而且她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你确定還要這麽做麽?”
“其實就算你不這麽做,她這次也并不是沒有生機的,隻是說比較危險罷了。而且,你身具仙帝修爲,雖然現在沒有肉體,可她到底還是凡胎,就算她真的死了,我們不過隻是會沉睡幾百年而已,真的值得麽?”
雖然紫幻王座也和遊小西綁定了,可是紫幻王座的化身子幻,卻是對遊小西沒有多高的認同感。
一來,他的上一任主人是仙帝,遊小西隻是凡人。這兩者的差距不要太過懸殊,這心裏的認同感也就沒多少了。
二來,他真的不想再次因爲一個女人,而白白影響了自己的修爲。
當時締結契約的時候,他在沉睡。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睡了個午覺,子夜就讓遊小西和他契約了。雖然明知道子夜的出發點是爲了自己好,也知道那道契約對他的束縛力是微乎其微的。他若想解除契約,也不過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隻是有些人,似乎就是命中注定的會出現在某一個時刻,某一個角落,然後莫名的感動你。
傷感來講,我喜歡你,卻與你沒有關系。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喜歡你。
想起遊小西那張充滿笑容的臉,他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對自己這多年的老友,不知是該替他高興,還是該替他歎息。
“我知道她不是白雪,所以我更不可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雖然她不可能喜歡我,不過能夠一直守在她身邊,其實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呢。”
子夜的表情很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成分。
雖然子幻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從什麽時候發生的,他還是認真的想了想這樣做的可行性。
“你要知道,雖然在古老的傳承之中是有生命共享這個東西,可是這麽多年來,可還沒有一個人用過,誰也不能保證,将你的本源之心分成兩半之後,會出現什麽後果。”
“而且,她還有沙漠之心和東土之魂兩樣寶物,你的不必這麽做。”子幻猶不死心的勸着。
“不,我不放心,雖然推算不出她馬上要經曆的到底是什麽劫難,可是隐隐約約和她的肉身有關,你應該能感受得到,她的肉身并不是她原本的身體。”
子夜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這也是爲什麽他不惜耗費修爲,也要讓遊小西留在空間裏釀酒,就是因爲紫幻空間裏那種果酒,對神魂的穩定是上好的靈藥。
隻是遊小西不知道的是,她接觸的那些材料雖然也是極爲罕見的,但并不是買不到,而真正的主要發揮着巨大作用的藥材,是子夜的血液。
要知道,他可是萬物草木之靈,那血液别提有多珍貴了。
可盡管如此,子夜還是不放心,這十天翻遍了各種古籍,才找到了這分心之法。
将自己的本源之心一半融到遊小西的身體裏,算是仙帝級别的來了,隻要他不死,就能護得住遊小西的靈魂,就能讓遊小西重新擁有肉身,可謂是不死BUG。
當然越強大的挂,代價也越是巨大。失去一半心髒的子夜将陷入沉睡,直至遊小西有一天能夠飛升仙界,或是遊小西肉身被毀,需要他來修補。
否則,他将一直沉睡下去。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麽下次月圓之時,你帶她來這裏吧。”子幻沒有再勸說,他知道勸了也沒用,當年的事情他就沒能阻止,這次同樣也是。
商定好了日子,子夜沿着來時的路返回了小花園,竹屋中的遊小西依舊睡得香甜,甜美的讓人看了就覺得歡喜。
子夜靜靜的站在梨花樹下,看着滿天的星辰,任由樹枝輕輕的拂過臉頰。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了,子夜白天給遊小西做着各種各樣的衣服和靴子,甚至分成了各個階段能穿的。
不時地還在那裏自言自語碎碎念着,看的遊小西是驚悚不已。深怕他在紫幻空間呆久了,得了精神分裂症。
這一日,終于到了外面的月圓之夜,果酒其他的底料都已經調配完畢,就差放入真正的藥引子就可以完成了。
子夜施法弄暈了遊小西和小倩,這才抱着遊小西緩緩的朝着迷霧深處走去。
“準備好了麽?”子幻臉上是晦暗莫名的表情,但更多都是歎息。
“嗯,不過明天白天得借你的力量一用,至少讓我撐到把她送出去之後在再沉睡。”
“還有,我沉睡之後,紫幻空間就交給你了,後院裏那些植物,到了五千年就放她們出去吧,那時她們也可成精,擁有自保的能力了。”子夜愛憐的伸出手在遊小西的頭上輕輕的撫摸着,嘴裏卻如同交代後事一般對着子幻交代着。
子幻那萬年不曾改變過的表情,終于是被他一條條說的要崩潰。想說你就是陷入沉睡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别。咱們這種到了永恒不滅程度的物種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時間,您老就安心睡吧。
可是偏偏此情此景,他又無法說出這麽煞風景的話。似乎任何言語,都會亵渎了子夜此時的神情般。
“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許久,子夜突然開口,溫柔的将遊小西放在早就準備好的玉床上,自己則褪去了所有的衣服躺在另一邊。
一道綠色的光芒從他的胸口飄出,那如同樹葉造型的心髒,正在有力而沉穩的跳動着。
子幻歎了口氣,還是有些不忍,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正在躊躇間,子夜竟似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般,那顆完整跳動着的心髒,竟然毫無預兆的一分爲二。
“你可真能下得去手啊!”震驚了許久,子幻才看着那一分爲二的綠色心髒,搖頭歎息。
通過子夜這決絕的做法,子幻也算是完全了解到了他的決心。也變得慎重起來。
有人說,疼痛最深時會肝腸寸斷,抽空你所有的力氣,那是怎麽樣一種感覺?
子夜不知道,也無法用語言去描述,隻是當心髒被他強制一分爲二時,那種遍布全身的痛感和酥麻,是他活了無數年都不曾經曆過的痛。讓他臉上的表情,都忍不住扭曲起來。
看着滿臉痛惜盯着自己的子幻,他很想給他一個微笑表示自己沒事,可幾番嘗試,他發現自己連給他一個笑容,都是那麽的困難。
幾番掙紮之後,子幻看不下去了,直接敲暈了他。
歎息中身體緩緩上升,漂浮在半空之中,嘴巴一張一合,念起了一段古老又生澀的咒語。
因爲從未嘗試過,所以子幻念得格外的認真,生怕自己念錯一個音符,一步錯,步步錯,他不能錯,也錯不起。
他不知道的是,雖然子夜看起來是被他敲暈過去了,可那隻是他的身體,他的神魂随着咒語的念動,則是越發的清醒,甚至可以感受到身上的每一處神經的觸覺。
盡管如此,他還是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甚至不曾皺眉頭一下,生怕幹擾到子幻,中斷了禁術的進行。
'
禁咒的施展是漫長而又艱辛的,饒是子幻也是先帝修爲,卻依舊架不住那咒語消耗的能量,一滴滴汗珠凝結在他的額頭,緩緩的落在地上的泥土裏。
就當子夜的神魂疼的快要瀕臨崩潰時時,子幻終于念完了禁咒。
半空中懸浮着的兩瓣綠色的心髒,一半被一片金色的光芒籠罩着,緩緩的飄向遊小西,而另一半,則是回歸了他本來的位置,消失在了子夜的胸口。
心髒回歸本體的那一刻,一陣強壓襲來,全身那已經麻木了的神經和血液都開始重新恢複了運作。但是由于少了一半,每一次真氣的流轉對于子夜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那是比斷骨再生還要痛上幾分的感覺。
“忍不住就叫出來吧,她聽不到的。”子幻一邊靜靜的看着正和遊小西融合的另一半心髒,一邊不忍的看着子夜。
看着他手上和額頭爆出的青筋,心裏又一次産生了疑問。
“真的,值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