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瑞安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給自己和遊小西夾菜,更别說喝酒了。
飛煙的手僵在半空,遞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頓時這氣氛就有些尴尬了,天機子更是看了看遊瑞安,又看了眼方衍哼了哼,那意思是說“看看人家遊瑞安,再看看你?”
方衍吃到嘴裏的菜頓時都不香了,他一定是撿來的,不然爲啥爹不疼,就連師兄也不愛呢?
就在飛煙不知如何是好,遊小西将要開口解圍呢,忽然一道影子從幾人頭頂掠過,還未等飛煙回過神來,手裏的酒杯就不見了。
一個邋遢的聲音随即響徹大廳:“啧啧,小婆娘敬的酒就是好喝啊,你們真是壞,吃飯居然都不叫我老人家。”
不用說了,這不請自來的,就是自稱是小黑它三舅姥爺的巧克力特了。
也不知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口飲盡了從飛煙手裏順來的酒。然後一拉闆凳,直接坐在了飛煙和遊瑞安中間,拿起一副筷子就吃了起來,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衆人:……
這貨,還真是自來熟啊。
好在幾人也知道這貨是真對小黑好,着幾天沒少帶着小黑出去“打野食”。吃得小黑光溜溜的蛋殼都又亮了幾分。見他坐下,遊瑞安也不吝啬,直接吩咐小二又加了幾個菜,給巧克力特加菜。
經過這一打岔,幾人“自然而然”的就把飛煙敬酒的事給忘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東拉西扯起來。
被冷落的飛煙隻好讪讪的坐下,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悶酒。
隻是她這近乎自虐的行爲并沒有引起其他幾人的關注,無非是讓其他桌的登徒子飽了眼福而已。
直到幾人用晚餐,準備回房了。飛煙也跟着晃晃悠悠的站起,本來身子就沒恢複,又喝了不少的酒。這一站起,就覺得天旋地轉的,隻見她臉頰桃紅,雙眼迷離,就要往一邊倒去。
若是旁邊站的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也就罷了,奈何她左邊是瘋瘋癫癫的巧克力特,右邊是不給她好臉色的天機子,哪個她都不敢惹啊。隻好咬着牙,朝前倒去,正好趴到了桌子上。
“咚”的一聲,震得桌上的盤子翻了幾個,各種湯汁菜水濺了出來,灑了幾人一身。
最先遭殃的就是巧克力特,好不容易換上的新衣服就這樣被毀了,怒氣沖沖的一摔筷子。罵罵咧咧的将飛煙直接震飛了出去。
“瓜娃子的,這個女娃腦袋是不是有問題?路都不會走麽?”
整個大堂裏的人,頓時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都看了過來。
本來被酒精麻痹,有些昏昏然的飛煙,這一摔徹底醒了。看着遠處神色不一的幾人,她的臉上突然漏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好好好,既然你們都不讓我好過,那你們便等死吧!”
此言一出,幾人頓時愣住,神色複雜額看着她,方衍更是直接問道:“你腦子沒壞吧?”
這飛煙是腦子不清醒了嗎,居然敢恐吓他們?唯獨遊瑞安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飛煙看了方衍一眼,沒有理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原本就暴露的衣服因爲巧克力特之前粗魯的動作撕裂開來,白花花的大腿頓時露在外面,引來一片吸氣聲。
不過此時的她仿似渾然不覺,一步一步又回到了桌前。盯着遊小西,一字一頓道:“淩西,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将你狠狠地踩到腳下!”
遊小西頓時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爲什麽她安安靜靜的當一個美少女都能躺槍!
什麽叫拿回屬于我的東西?她有拿過她的東西嗎?遊小西的思緒瞬間進入了倒帶狀态,以極快的速度回憶了一遍跟飛煙相識以來的過程……
這邊遊小西懵了,可遊瑞安可沒懵。
在飛煙說完這話的同時,眼神一厲。頓時一道紫色的劍光迅疾向着飛煙射去,飛煙下意識一擋,可卻全然無效,依舊被那道劍光劃破了臉頰,并被劍光的後勁兒彈出了門外。
揮出那道劍光的遊瑞安緩緩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嘴角帶着比飛煙更詭異三分的笑容,慢悠悠的來到了門口,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倒在地上的女人。
“你若是想死,我成全你。”遊瑞安帶着笑,聲音卻帶着無邊的殺意。
飛煙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這麽說,笑得有些癫狂。
“哈哈哈,開玩笑,遊瑞安你不要忘了,這是放逐之城,沒有人能在放逐之城内殺人而不受到懲罰的。”
“哦?是麽?那我偏要試一試呢?”遊瑞安說完,雙指并攏祭起飛劍,那紫霄神劍閃着耀眼的光芒,毫不猶豫的就要朝着地上的人刺去。
就在這時,陷入回憶中的遊小西突然回過神來。見到這一幕,迅速按拉住了遊瑞安的手,急道:“算了小安,沒必要因爲一個不重要的人而連累到我們,不值得的!”
指尖傳來的溫暖,讓憤怒中的遊瑞安稍微冷靜了下來。
看着地上的飛煙,又看了看自家師姐,歎了口氣,默默的收起了紫霄神劍。
“你走吧,再見便是敵人了。”遊小西見他收了劍,看向飛煙冷冷道。拉着遊瑞安,頭也不回的轉身回了客棧。
以修仙者的神識,剛才遊瑞安和飛煙短暫交鋒的瞬間,足夠了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回想一遍了。可就因爲想了一遍,才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沒、做!
這種無緣無故就被人記恨的感覺,還真鬧心。加之她對自家師弟又那個态度,遊小西登時就悟了。
總有那麽一些,對自己的現況不滿意,就以爲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甚至還會無辜仇視那些比她生活際遇好,同情她的人。這種人簡單來說,就是“白眼狼”。
顯然,飛煙就是這種人。
想明白了這點,遊小西自然也就不再對她客氣了。沒看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前車可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