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焚香操琴品茗下棋,自是嫌短,可若受苦受痛,一個時辰則漫長難熬了。切膚之痛唯己可知,帝和雖不忍訣衣受罪,但解藥他喂她服下,解毒需一個時辰他亦無法改變,能爲‘他’做的他都做了,其餘的愛莫能助,隻能旁觀。
懷抱美人兒倒也叫人心喜,抱着一個哼哼唧唧的男人算是怎麽一回事?想到自己抱着男人一個時辰,帝和自覺有點傻兮兮,扶着訣衣然她坐在草地上。
“你躺會。”
訣衣揪着帝和衣襟不肯松開,亦不肯睡到草地上,坐在草地上埋首帝和的肩窩裏,帝和好幾次試圖将她推開放平都不得成功,最後着實無奈,挑個單膝蹲着的帥氣姿勢抱着她。
處事素來強硬的訣衣咬牙忍着腦中的劇烈疼痛,除非實在疼得她受不了了,才會輕輕的顫抖,哼唧出低低的聲音來。帝和見她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滾落,一手攬着她的身子,一手溫柔的爲她抹掉汗珠。
“痛就喊出來,莫忍着。”
冷汗讓訣衣額鬓的發絲濕透,服帖在臉頰兩邊,虛弱裏染着一股說不出的風情,尤其她發紅的面龐和微微張開的薄唇,讓帝和覺得甚是驚豔。看過萬種女子,卻不知男子嬌弱起來竟也能美得如此動人,難怪會有歡人出現,當真是男兒至美不輸女子分毫。
“我要殺了她。”
第一句從訣衣牙縫裏溜出來的聲音模糊不清,她說第二次的時候帝和才聽清。毒還沒解呢就想着滅藝柳,她難道忘了藝柳不能直接殺麽?皆說吃一塹長一智,她可好,吃虧了還不長記性。
說了兩遍帝和沒應聲,訣衣抓着他的衣襟晃他,“我要殺掉她。”
“嗯嗯嗯。”
“你敷衍我。”
“哪敷衍了,随你。”隻要他自個兒能殺了藝柳,他不說什麽,就怕他再着藝柳的道兒,能成爲不雲族的族長,僅有兩個本事可不夠。
訣衣不依不饒,感覺帝和就是在敷衍,他肯定是舍不得藝柳死,人姑娘那麽漂亮,他心疼都來不及,“你就是在敷衍我。”
嘿,這貨還對他撒上嬌了。
帝和摟着訣衣,瞧他的模樣着實不舍得兇他,可一個大男人撒嬌他也好意思。正想溫和的教導他兩句,轉念想到藝柳對自己的愛慕之意,他對十丈紅塵裏的情情愛愛向來不願沾惹,藝柳是個狠角兒,若不讓她徹底死心,日後恐生事端,倒不如趁此讓她誤會自己喜歡的是男人。
随即,帝和一隻手掌捧着訣衣的臉龐,聲似柔水,“傻瓜兒,我怎麽舍得敷衍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嗯?”
柔情滿溢,幾乎連帝和自己都要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