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帝和翻身側躺,外面的風聲輕得仿佛聽不見,可他卻感覺格外的清晰,每一絲動靜他都能聽得清楚,他渴望這一絲絲的聲音裏能有他想聽到的聲音,哪怕是虛幻也好。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希望,也不曾實現,哪怕是他的夢裏,都沒有出現訣衣和帝陽,他們母子好像完全不記得他這個人,甚至連夢都不願意來。
他想,或許就真的是訣衣對他的感情沒有了,以至于她不讓自己進入她的夢裏,就算是追殺他的噩夢也好啊,隻要讓他看看她啊。沒有,一次都沒有。
“就真的那麽不想見到我吧?”帝和輕聲的問,問自己也問訣衣,是真的很讨厭他吧,那些不願被她再想起的傷害,毀掉了那麽多日子裏養成的感情。“早知道今日我會這麽在乎你,當年一定對你更好一些……”
可是,縱然是神仙,也無法未蔔先知自己将經曆什麽,蔔得了他人的前塵,蔔得了凡人的一生,卻看不透自己的生生世世,或許這便是他們最爲公平的一處吧。
常言凡人最怕後悔,沒有什麽比後悔更讓人懊惱無助的,可這個世間卻又是有那麽多讓人無法掌控的悔事,好像不論怎麽驕傲的人也避免不了。在長長的歎氣之後,帝和感覺自己或許還不如凡世的癡情男子,他們能做到的事,他好像都做不到,因爲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麽失敗,不甘心自己成爲天界的笑話,不甘心自己就這麽被訣衣拒絕,不甘心自己的孩子不親近自己,那麽多的不甘心讓他隻想挽回訣衣而不許自己成爲一個傷情的癡情怨男。
帝和再翻身,看着頭頂紗幔,什麽時候他的房間變成這樣了?他是情聖可不面兒,這些個女子喜歡的花紋一點兒不得他的心,他喜歡更爲潇灑肆意的雲紋,像極了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來去自如,過盡千帆不沾身隻。這花紋……
是她改的吧。
莫名的,帝和的心有一絲絲的歡喜,至少這床榻片地有她的氣息,是她曾經躺過的地方。或許,換個想法,這裏還是有她生活的氣息,隻要他認真的感覺,她未必就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隻是暫時不在了,又不是好無希望挽回不了。
“嗯。”
帝和覺得自己太悲觀了,他還是可以笑的,他有妻兒,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一個人。如果,有一日,他渡劫難一回來,或許還是有人會記得自己的,多年以後并非仿若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渡劫……
渡劫?
猛然的,帝和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