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擁有便不會如此失落吧,就像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還沒有嘗到糖果的味道便沒有了。看着不遠處的糖果,而他的手裏空空的,想伸手去拿,好像怎麽也夠不到。
“對……不起。”
帝和低低道歉,他知道訣衣聽不到,可又有什麽關系呢,他道他的歉,她安穩她的安穩,他自知自己對不起她和孩子,如今說什麽都好像顯得無力,隻望她和孩子能順順利利安安平平。
“我……”
“我……”
帝和哽咽的話說不出來,他内心此時的苦悶無人訴說,甚至就連那份不是他自己造成的愧疚也無從說起。當至親之人受到傷害之後,更多的不是過程如何,而是那個結果已然成了,他唯有歉意似乎也不能說更多了。
殿内隐秘之處一道身影深深藏着,聽到帝和的話,身影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走出來。
也許對那道身影來說,并非要看得清楚才能夠真切感受到什麽,若是有心,即便沒有眼睛的人也能看透這個世間最複雜的事,關鍵不在眼而是心。
帝和,諸事莫言歉,因爲那真的不能改變什麽。
訣衣靜靜的站着,就好像一顆樹,一顆本來就長在那兒的樹,沒有悲喜,沒有溫度。
她其實是認認真真想過放棄,也的确定了心要放棄過去的那份堅持,她已經在他的身上吃了很多次虧,身體上的勞累不必說,唯讓她覺得不想再堅持的便是他們的感情。情,是這個天地之間最漂浮不定的東西,可以強到看見奇迹,也可以脆弱到至親都不認識,她看到了強,也看到了弱,個中的滋味很清楚,不願意再多加嘗了。
放棄原本的打算嗎?
不!
她不想改變自己的決定,也不會改變。
帝和這個人,看着挺好的,不是,他的确是很好的,隻是他的好并不是她需要的,他好的地方并不是一個妻一個兒需要的,其他人看他處處好的很,隻是她卻明白,他的高深修爲,絕好容貌,寬容性格,諸多的好她并不需要。
帝和繼續站着,訣衣見他許久不曾再開口說話,默默的閉上眼睛,他要站便站着吧,隻要不打擾到帝陽,他愛站多久又有什麽關系呢。
無聲的,訣衣從陰影裏走出來,離開了。
一點點,一抹抹,一哲哲……
時光是最不會溫柔的,它不會因爲誰難過就停下來,帝和靜靜的站着,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一夜要過去了。
想到帝陽白天還需要吃新鮮的仙果,帝和轉身離開去尋仙果。
離開的腳步裏,竟然有着莫名的歡喜,他歡喜他終于要爲自己的孩兒做那麽些溫柔的事,讓他安康成長,明媚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