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前,河古格外深深的看了勾歌一眼,此次相救帝和她本可以拒絕,但她願意幫忙,以她與其他人的關系恐到不得這份情,尤其帝和與她并沒有什麽來往,可她能來,他倒忽然想通了一件之前一直拿不準的事,他原以爲她對自己沒有情,可敢舍命相助,如果不是對他有情,她爲何要冒此次兇險?
“此次若帝和能成功救回,事畢我有話想對你說。”看着勾歌,河古道。
前路不知歸時,或許命運終結在此處,勾歌心中不定以後是否還能與河古相鬥,那些不滿和狠鬥中有着她也不确定的情愫,不臨相别不知别愁苦,但願她能讓他的老友複生,爲他還有自己延長兩兩相厭的歲月,那些對他充滿恨意的時光如今看來,倒也别有一番相伴的風趣,或許非要到無法繼續下去的時候才會明白,活着是最大的修行。心裏有人的活着,才覺得每一天的朝升西落有着盼頭。
“有什麽話現在說了吧。”飄蘿鼓勵河古趕緊說,有些話當時不說,事後就可能沒說的想法了。
“你什麽意思啊,你覺得我們不能成功是不是?”河古老大不高興的看着飄蘿,“肯定成功,你别吓唬她。”
飄蘿道,“我吓唬她做什麽,本來就是,想到什麽說什麽,你現在想說的話爲什麽要事後說?萬一事後忘記了,你是不是就賴賬啊。”
“我賴賬關你什麽事,又不是賴你的賬,勾歌不怪我就行。何況,我爲什麽會賴賬,我又不是你。”
“你要是像我反而好了,就是因爲不像我,我們才不信你呢。”
她可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的人,有些話當真就是想到了就得說,錯過這村未必有這店,他果然是不懂感情。勾歌跟他鬥了這麽多年,眼前還來幫忙,大家心裏都知道,她是給了河古面子,姑娘家能做到這個份上就不錯了,他還能強要姑娘等他嗎?
“話不是對你講,你着急沒用。”
原本嚴肅的場面被河古和飄蘿的對話調得稍稍輕松了一些,星華見大家備得差不多了,道:“幻姬,你看可否開始了?”
“倒也不是不能,我記得在子時施法效果倍加,不曉得你們如何想?”
“既然在子時最爲好,那就子時吧。”飄蘿替衆人拿了主意,對他們來說,帝和能否救回來最爲重要,多等一兩個時辰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麽。
仿佛是有着通心的默契,圍繞在帝和周圍的幾人皆不再說話,各自在原地閉眼修煉,對他們來說,能多攢得一個時辰的修爲或許對複生帝和有至關幫助。
子時近時,幻姬站起來,走到帝和的身邊,劃破自己的指尖,喂他喝下了自己的三滴鮮血。周圍的人雖然不明白她爲什麽這麽做,但是想到她是女娲後人,她的鮮血或許有着任何人無可比拟的神奇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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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衣無法确定自己在哪兒,雖然試圖逃跑,可幾次都被聖烨發覺了,每一次發覺她要逃他就拿着嘟嘟威脅她,她擔心次數多了,刺激了他做出讓她後悔莫及的事。
每隔兩天她和嘟嘟就被聖烨帶着離開,一個地方藏到另外一個地方,他在害怕她的朋友們找到她,可又不放棄将她永遠捆綁在身邊的希望。有時候她不僅要懷疑,聖烨到底是愛她,還是長久的被囚禁讓他變成了習慣,習慣在得不到她的時光裏虐待着他自己的心,仿佛他一次次的害怕她逃走才能證明他逃出來了。
嘟嘟的衣裳從他被擄走一直就穿着,聖烨雖會讓她看到孩子,卻怎麽也不答應讓她碰到孩子,這麽多天了,孩子的衣裳一直沒有換,訣衣心裏焦急。
“聖烨,你我皆是大人不打緊,可嘟嘟那麽小,你不能讓無辜的他受到傷害,否則我生生世世也不會原諒你。”
聖烨反問訣衣,“你現在就原諒我了嗎?别說笑了,訣衣,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亦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不管我讓不讓你抱到孩子,對我來說,你的原諒不會是真心的。”
緩兵之計是她常用的手段,以爲用這般說辭就能讓他心軟嗎?孩子是她的,是帝和的,可不是他的,孩子一點兒也不無辜,隻要是帝和的東西,那就算不得局外人,沒有孩子,訣衣的心還不至于如此堅定,正是這個孩子,讓她不可能放棄帝和。
“既然你如此認爲,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換,我不走,你讓我給孩子換身幹淨的衣裳。”
聖烨笑了,笑訣衣實在是太在乎孩子而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你走,走的出去嗎?”聖烨問。
在帝亓宮裏,訣衣靠近聖烨的時候,他用了自己的空靈境将她吸入,那空靈境在他的腦中,嘟嘟便是給藏在裏面,隻是訣衣進去之後,母子分别關在了左右兩個境室内,能聽到聲音,能看到,卻觸碰不到。除非聖烨死去,否則他的空靈境外人無法進入,也打不開。
“訣衣,你沒有資格同我交換。”
“孩子已經很久沒有換衣裳了,聖烨。”
他根本不知道下一個地方會去哪兒,幾天熱,幾天冷,她倒是沒事兒,可孩子不行。
“沒換衣裳又不髒,何須緊張。”
“我是他的母親,我比任何人都知曉他是否需要換衣裳。”
聖烨看着孩子,的确是可愛的緊,但也的确是讓他恨得緊。
“明天我打算去凡間,到時候給他買些衣裳,我親自給他換上。”
“聖烨!”
訣衣不不願意聖烨碰到孩子,她以爲自己逼得緊刺激到了他,不說話了。可到了第二天,聖烨竟然真的到了凡間,而且第一件事就是給嘟嘟買了很多的小衣裳,而且買着買着聖烨的心情還好了起來,因爲每一個老闆娘都在說他手裏的衣裳給他兒子穿了一定很合身可愛,聽得多了,他似乎真覺得是在給自己的孩子買衣裳。
凡間生靈衆多,訣衣來得少,但也覺得自己或許能抓到機會像什麽人求助,最好是能遇到下凡普渡衆生的大神,如此她被救則可望。
她想得美,聖烨也不傻,買了小衣裳之後便離開了集市,到了凡妖相臨的連綿山中,遠離神仙可能出現的神廟寺院。
聖烨施法,讓嘟嘟從他的空靈境裏出來,抱着粉嘟嘟的孩子看了很久,訣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聖烨忽然暴怒的欺負她的孩子,一個字都不敢說。
“你說帝和要是知道我現在給他的孩子換衣裳,會不會很害怕?”
聖烨一邊給嘟嘟穿衣裳一邊問被困住的訣衣,“還是,他會嫉妒我?”
訣衣不想惹聖烨不高興,沉默。
“說話!”
聖烨低聲一喝,沒吓到嘟嘟卻吓到了訣衣。
“說什麽?”
“他會怕嗎?”
“怕什麽?”
“怕我傷害他的兒子。”
“他沉睡不醒,什麽都不知道。”
聖烨冷笑,“他就是醒了就找不到我們。”
“他醒了也不會記得我們母子。”
聖烨問,“爲何?”
“現在的帝和早已不是當初的帝和,他忘記了所有的事,現在的他,叫止境。”
聖烨看到嘟嘟朝他笑,愣了下。
“嗷嗚,嗚嗚……”
嘟嘟飛舞着兩隻小手臂要聖烨抱他,聖烨看着孩子幼嫩的小手,慢慢的将他抱起了起來。
“這麽輕?”
掂了掂,“你兒子怎麽養的,這麽輕。”
“這些天你讓我喂他了嗎?”說到嘟嘟挨餓的事,訣衣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你剛才說帝和什麽都忘記,怎麽回事?”
訣衣歎氣,“一言難盡。”
“那就慢慢說,咱們不差時日聽故事。”
訣衣道,“你願意聽,我未必願意講,現在也不知他是生還是死。”
聖烨抱着嘟嘟轉身開始走。
“你又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