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河古看着訣衣,别人可能還不知道,但是他卻曉得北荒那兒有她不願意提及的人和事,如果冰魂天極草那麽好找的話,他肯定早去找了送給她了。想找到那種草并不容易,如果她不是心甘情願的去找,别人估計也幫不了太大的忙,因爲那種草靈性太足,想找到它的法子比較奇特。
看着訣衣,河古有些話不确定要不要說出來。講出來的話,肯定要惹起她的傷心事,這事又非同小可,他可不想被人說欺負孤兒寡母。
“那個。”河古猶豫不已的看着訣衣,“訣衣啊……”
訣衣眉心一直蹙着沒有松開,心中自然明白河古在顧忌什麽,有些人不被提及的時候權當忘記,但有些傷害過了許久還是會想起來,隻是現在沒有當初那麽痛,想起來時仍舊會影響本就不大好的心情。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後,訣衣出聲了。
“你說吧。”
“哎,好。”
河古暗暗想想怎麽說話能讓整件事聽起來不會讓訣衣那麽難受,但是怎麽說也有一個避免不了的東西要提及,雖然她可能會忍住不痛快,但作爲被傷害的女子,怎麽能毫無感覺呢。
“你行了啊,有什麽話趕緊說,你沒看到帝和還在那兒躺着呢。”飄蘿催促河古,“燒了這麽多天,要真燒傻了,你照顧一生一世啊。不,不對,不是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他們可是不老不死的人,就算是遇到什麽大劫難,那也得來幾次折騰人的輪回。
飄蘿的話不僅讓河古心裏有了緊迫的感覺,連房間裏的其他人也覺得刻不容緩,尤其帝和的體内還有魔性,一旦魔性再次将他的心性吞噬改變,或許他們就真的徹底失去了帝和,這樣的結果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接受的。
“我們一群人去找冰魂天極草可能會找到,但這個‘可能’無法确定時日,運氣好的話,三年五年,如果運氣不夠好,很可能就是幾十年或者上百年,冰魂天極草想遇到實在是太偶然,如果沒有找到,帝和能不能等,我不知道,我想也沒人敢說确定的話。”
河古看着訣衣,輕輕的歎氣,朝她走近了幾步,與其說是走近訣衣,不如說是察看帝和的氣色,他知道他最近醒不過來,但是如果能撐得久一點,他還是希望能靠他們的本事将冰魂天極草找到,畢竟如此就不會再次傷害到訣衣的心。
“北荒那兒有一種生靈。”河古停頓了一下,看着訣衣,輕聲道,“紫紅蟾蜍。”
訣衣面色平靜的聽着,隻是藏在廣袖裏的手暗暗捏緊,心裏湧起一絲絲的疼痛,不過很快,她的心就放在了帝和的病上,隻要能讓他退燒醒來,什麽北荒南荒她皆不在乎,什麽紫紅蟾蜍紫黑蟾蜍她也不在意,隻要他能好,别的那些都不重要。
見訣衣面色不改,河古心裏明白她可能不太舒服,但能如此冷靜,他甚至欣慰和感激,對帝和的付出,她的确做得很多,完全征服了他們的心,如果帝和不珍惜她,他們絕對不會偏袒帝和,而會一緻認爲是帝和沒有足夠的福氣,因爲她真的非常好。
“這種生靈長期生活在北荒,想找到冰魂天極草如果有他們的相助,那就會變得比較容易了。”
“不過,由于冰魂天極草在萬萬年前被人放肆的追尋,目前已經非常少了。這還不是最爲主要的,麻煩的是,帝和是上古神獸,他的身子本就不是尋常的神體,現在又有魔性在裏面,尋常的冰魂天極草對他來說功效怕是不夠大,一定要找到冰魂天極草之王和之後,否則難以對他起效。”
河古皺眉,“找冰魂天極草本就不易,想找到一對王後就更難了。所以我們如果沒有紫紅蟾蜍首領相助的話,短日内想找到,隻是做夢。”
飄蘿道,“紫紅蟾蜍聽起來非神非仙的,若隻是妖魔之一,要他幫忙又有何難的?”河古說得如此慎重,怕是其中還有隐情吧。
“尋常的紫紅蟾蜍當然不足以讓我們爲難,和紫紅蟾蜍的首領就不同了,那個人……”
話沒說完,河古看着訣衣,希望她能開口說兩句,這樣他不用覺得太尴尬,現在好像他在欺負她。
“我知道是誰。”
河古點頭,“哎,就是他。”
飄蘿莫名其妙的看着河古,“誰啊?”然後看着訣衣,“你認識?”
訣衣點點頭。
河古低聲似是自言自語,“他們豈止是認識啊……”
随即,飄蘿看着河古,“怎麽,還有什麽故事你沒說嗎?”
“沒有沒有,什麽都說了。”
“看你的樣子就曉得肯定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說。”
河古朝星華使了個眼色,“沒有了,我還能瞞你啊。”
“那可不好說,你這個人十句話有九句不知道真假,現在對你,更是不可信。”飄蘿笑道,“回頭讓勾歌好好的收拾你,免得你成天在外面遊蕩。”
“哎……”
提到勾歌河古就忍不住歎氣,如今幾個好友都當父尊了,他可還沒把美人弄到手呢,他看上的這個人按說最高就該屬于他,偏生他這個人情劫來的晚,老天爺像是玩他似的,非讓他把自己的媳婦兒得罪的沒有退路了才讓他冒出心動桃花結,如今可是想挽回美人的心,難啊。
見訣衣在低頭沉思,星華說道,“人多力量大,雖然我們未必能很快找到冰魂天極草,但有機會就要試一試,我随你一起去北荒走一次。”
“我也去。”河古道。
飄蘿也跟着,“我也去我也去。”怕星華不同意,連着說道,“訣衣肯定是要去的,她去必然帶着嘟嘟一起,你們倆大老爺們在她身邊有時候不方便,我跟着去了還能照顧她,這次我肯定是要去的。”
她說得沒有錯,訣衣帶着嘟嘟去北荒,飄蘿跟着的确要比星華和河古在她的身邊來的有用。隻是……
“我……”訣衣猶豫了。
飄蘿幾人靜靜的等着訣衣的話,如果她不想去,他們無法強迫她一定要去,現在的帝和還有一個名字叫止境,而且是一個忘記了她和孩子的人,如果她不認帝和,完全可以不去北荒,那兒有能引起她傷心的人和事,如果不去,他們能理解。而且嘟嘟委實太小了,跟着奔波必然受苦,他們心裏也舍不得。
“如果你不想去,我懂。”
河古率先安慰訣衣,“若不然你在星宆宮裏照顧帝和與嘟嘟,我們幾個人過去就行了,以我們的身份,請他幫忙應該是請得動。”
訣衣看着河古,“其實我……”
她很想過去找那個人問問是不是能幫忙,但想是一回事,邁出那一步卻無比的難。
“這樣吧,你不要去,在這兒照顧嘟嘟,我跟星華過去就成了。”飄蘿看着河古,“她一個人在宮裏我們也不放心,不如你也一起留下,有我和星華,誤不了事。”
河古真想告訴飄蘿,如果沒有她,這話他還能信,可是她跟着去,那事情變數就大了,她有多能惹禍大家可都是曉得的。
“我想把帝和帶去帝亓宮。”
訣衣的話忽然響起,讓其他人愣了下。
飄蘿問,“爲何?星宆宮裏不好嗎?”
“飄蘿你不要誤會,星宆宮很好,住在這兒我也很安心,隻是覺得在帝亓宮裏我更加熟悉,如果給他熬夜也更爲方便些,我并沒有嫌棄星宆宮的意思。”
星華想了想,“也好。我們一起把帝和送到帝亓宮裏,神侍可以幫忙照顧嘟嘟,訣衣你也能輕松許多。”
幾人将帝和送回帝亓宮,出宮之前,一向心大的飄蘿心細了一回,交代星宆宮裏的神侍一定看好嫫塵,不讓她離開星宆宮,免得她惹事。
回到帝亓宮的訣衣和嘟嘟得到了滿宮人的歡迎,帝和被送到了寝宮裏躺着,除了幾個随身的神侍和訣衣,其他人皆不能近身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