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異樣淡淡的,訣衣說不上來是爲何,可讓她詫異的是,她明明沒有絲毫的動彈,帝和竟然睜開了眼睛,乍醒的聲音懶意濃濃。
“怎麽醒了?”
“你呢,你又怎麽醒了?”
帝和勾了下嘴角,“娘子醒了我就醒了。溲”
“是我吵到你了?”
“我們這個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帝和說的是不是真的,訣衣不得而知,但他的話聽起來讓她很高興恧。
“尚早,再睡會吧。”
“嗯。”
訣衣笑着朝帝和的懷中再貼進些,閉上了眼睛。帝和沒多久重新睡着了,但她卻沒有。爲了不打擾帝和安睡,訣衣一直保持閉着眼睛不打開,她不曉得爲何僅僅隻是睜開眼睛他就會跟着醒來,但她卻明白,隻有真心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做到如此,極細微的動靜也能驚醒夢中的他。自己的夫君自然是要她心疼的,自己睡不踏實不能連累了他。
-
第二天清早,魔後親自到帝和訣衣住處恭請他們,帝和帶着一貫的淡笑,他不喜對女人冷着臉,隻不過他的笑臉僅是習慣,并不表示他的心情。反而是訣衣,雖然面上沒有笑容,可心裏對魔後很關心。
幾句客氣的寒暄後,魔後道,“這些日子招待不周,還望聖皇聖後多擔待。”魔後語含歉意。她的歉意是真心,侍婢來了好幾次皆說不見他們倆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可她相信他們不會做出傷害魔宮傷害她和淵炎的事,他們不在宮裏也許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吧,畢竟他們在宮裏住着,他們不能不上心,可淵炎成新皇的事非小事,馬虎不得。
訣衣知曉魔後的來意,不等她多說,便道,“魔後請放心,我和聖皇會按時出現在新皇登位的大典上。”或許是他們幾日不見人,讓魔後心中不安吧。“我們既然答應留下就一定會保新皇登位順利,不必擔心。”
魔後感激行禮,“多謝聖後娘娘。”
魔後離開前最後一句道謝的話隻對訣衣說沒有對帝和說,這可讓高高在上的聖皇老爺不高興了,魔後在的時候沒有表露出來,待魔後帶着侍婢離開之後,帝和嘩啦一聲打開了百色扇,慢慢的搖着,悠悠然然的,道了聲。
“果然是當兒媳婦看待過的人呀。”
靠近門口的訣衣聽到身後的聲音,勾了下嘴角。喲,她家這隻老麒麟又醋上了。
“多謝聖皇住在魔宮裏相助新皇。”訣衣一邊轉身一邊笑道,“這句發自肺腑的真心感謝,聖皇大人可還滿意?”
“不滿意。”
“哦?”
帝和靠入椅中,越發顯得慵懶,“你是我的女人,你對我說感謝,與廢話何意?再說了,念橗是你什麽人,與你非親非故的,你憑什麽代替她對我道謝。”帝和搖着扇子的手指暗暗用力,不叫訣衣曉得,但眼中的不滿可點兒都不加掩飾,“念橗拿你當過兒媳婦,莫非你也拿她當過母後嗎?”
訣衣笑問,“這話從何說起?”
“不然你爲什麽替她說感謝本皇?”
喲,聽聽,還本皇了,看來真是醋上了,而且瞧着模樣是醋得越來越酸了。
“她對我說謝,不就是對我們說謝麽。我剛好站在她的面前,她順嘴就隻說了我的名,怎麽,你跟我這麽計較?”訣衣挑起眉梢,好像要責問帝和爲何如此小氣了。
“我這麽大一堆在這兒等着她感謝,她怎麽就光謝你了?”帝和故意從鼻子裏哼出了不大不小的一聲,足見他的不高興,“依我看呐,在念橗的心裏,我們之間隻有你真心留在魔宮幫助她,而本皇,虛僞。”
訣衣失笑,“莫非不對?”
“本皇行得正坐得端,是,又怎麽了。”
攻湛做出如此不恥之事,若是依他的脾氣來行事,天魔族和當年給她下毒卻不真心解毒的不雲寒山一脈同罪,藝柳的下場可比攻湛要慘許多,而不雲寒山被一夕之間削平,那才是他覺得真正的解決之法。當年,他就是還不夠狠,才讓攻湛今時有如此不可估料的大膽,居然不視藝柳爲前車之鑒的傷害她,想到此,他便覺得不能輕饒天魔族,否則藝柳之後有一個攻湛,就很可能有第二個攻湛。異度世界的妖魔如此之多,一個個的,沒玩沒了是麽。
“不怎麽,你是聖皇,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訣衣笑着問帝和,“請問尊貴的聖皇,你可要随我去新皇的登位大典呀?”
“本皇考慮考慮。”
“考慮多久?”
“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他還不如直接說不想去看夕陽成天魔新皇呢,大典都完事了,他還去做什麽,清掃場子麽。
訣衣不理需要考慮考慮的帝和,走入裏間,從内房抱出了一套金色的神袍。
“考慮好了嗎?”訣衣走到帝和的身邊問道。
帝和看訣衣一眼,緩緩的閉上眼睛,不願與她聊此事。
“你去不去我不強求,但我是肯定要去的。”訣衣也不氣帝和閉眼不看她,自顧自的說道,“我嫁給你成爲聖後娘娘才不到三月,醒來後也沒好好在異度世界的妖魔面前好好露個臉,雖說異度人人曉得我是聖後娘娘,但這個身份到底有多尊貴我還沒有親身感受過,可巧今天的新皇大典我期待了幾天,本後要風光大現,讓那些個姑娘們都羨慕羨慕。”
帝和緩慢的睜開眼,她要去大典是爲了顯擺她聖後娘娘的身份?
“你去呢,本後勉爲其難的親手爲你換衣裳,若是你不去,那我就隻好獨自現身了。”
說完,訣衣盯着帝和的臉看了片刻,見他不說話,抱着金色的神袍轉身,帝和忽的拉住她的手腕。
“我隻是考慮考慮,又沒說不去。”
“考慮好了?”
“你給我換衣裳,換裏面的嗎?”
訣衣不解的問,“别人可看不到你裏面的衣裳,需要換麽?”
“當然啦,我可是聖皇啊,總不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吧。”
“你裏面的衣裳不是早起時才穿上的麽。”不過吃了早膳的功夫,這麽快就髒了?
帝和清閃着他的狹長桃花眼,嘴角噙着笑,溫柔卻又暧色的很,“娘子,換外袍隻是表象,既然是大典,我們必然要表裏如一,不如幫爲夫把裏面的衣裳也換了吧。”
訣衣忍着笑,“在這換?”
原本坐着的帝和忽然一下站起,拉着訣衣就朝裏間走去,腳步輕快,心情更是歡喜的很。
房門關上沒多久後,房間裏有了訣衣的聲音。
“别鬧。”
“……老實點。”
“再不乖,軍法處置。”
帝和的聲音跟着響起,“我不是你的将士。”聲音裏帶着笑意,“我是你的夫君。”
“夫君就更要乖。”
房間裏安靜下來,帝和似乎是真的被訣衣說得不再亂惹她了,可沒太久後,訣衣一聲輕輕的驚呼傳來,随後便是小聲的抗訴。
“新皇大典要開始了,帝和……”
帝和的聲音微顯低沉,“時辰尚早,不急。”
“昨晚才有過的,你不累呀。”
“都睡了一覺了。”
聽到訣衣這樣說,帝和越發覺得不滿足了,“你還說呢,今天清晨醒來的時候,爲什麽不可以?”
“我擔心你沒睡好。”
“不用不用。”帝和道,“以後每個清晨你都不必擔心爲夫沒有睡好會表現不好,你夫君很‘好’。”
“……帝和……”
帝和的聲音低啞了,嘴裏似乎還有什麽東西,“我更喜歡你喊我夫君。”
訣衣很想好好叫一聲夫君,可她實在不能順利的發出聲音了……
夫君太‘好’也有弊處,她腰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