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得手了?
攻湛疑惑收法,不甚确定的朝鎖魂甕中去瞧,竟然真的看見了一個飛舞的魂魄,鬧騰得太兇了,他一時看不出是什麽,但從體型看,甚是狀猛,應該是條龍吧?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的真身是什麽?”攻湛看着臉色凝重的淵炎。他若不說話,他的臉色近乎要讓他相信鎖魂甕中裝着的便是他要的東西豐。
“孩兒并未與她聊過這個,和小衣在一起的時候,隻見過她的人形。”
淵炎不會忘記自己遇到訣衣之初,她傷重危在旦夕,在養傷的日子中,他知道她的真身是九彩玄龍,也是那時便明白她并非這個世界的人,他無法阻止父皇施法,但能模糊他的判斷,讓她誤以爲這個就是小衣,豈不是更好。說着,淵炎朝陣心看了看,微微蹙眉,道,“看模樣,應該就是吧,在異度可不覺有人的三魂七魄帶着仙光呀。”
聽到淵炎如此一說,攻湛再細細看向鎖魂甕中的舞動魂魄,确實帶着仙光,那個女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聖皇的魂魄不可能被他吸來,若是如此一想,大約僅有那個女人了。
“嗯。”攻湛點頭,“看來是她的魂魄沒錯了。”
攻湛一甩廣袖,嘩的一聲袖風抖得很是爽利,看着鎖魂甕中掙紮的魂魄先是無聲的笑,漸漸的變成仰頭大笑,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把那個女人的魂魄弄來了,一個魔靈若是吃下了一隻修爲了得的仙靈,于他而言百利無一害,說不定一統異度各部全不必靠别人,他一人率本部即可虐殺那群口服心不服的人,強權之下的心才是真正的畏懼他,無人敢逆反的皇權讓他渴望多年,至高無上的權力才是一生該追求的東西,若他是聖皇,一定不會像帝和那般隻曉得吃喝玩樂,他要讓異度所有的一切全誠服在他的腳下。隻是,此時的攻湛可能忘記了,如今的異度世界無人莫不誠服帝和的統管,即便是他,也不敢公然與他爲敵,隻能在背地裏幹一下不能見光的暗事,讓人心服口服并非隻有霸權,還有博善天地的慈心。
“如今父皇得了小衣的魂魄,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呢?”
“怎麽,你想打探清楚從而好救她?”
淵炎連忙否認,“孩兒不敢。”
“你不敢?”
攻湛輕輕笑了下,并不是冷笑,彷如一記嘲笑,嘲笑的不單單是他,還有他自己,爲了帝和的女人他有什麽不敢的?想賴也是可悲的很,身爲他的父皇,這麽多年看着他成長竟然還不如一個天外世界來的女人,多麽可笑。
“父皇?”
“走吧,出陣。”
淵炎爲了讓攻湛相信鎖魂甕中抓着的是訣衣,極力想留在魔卦十方陣中,變得十分好學,問了很多問題,隻是攻湛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他,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心中甚覺好笑。他之前不想進來,現在不想出去,當他不知爲何麽。前怕他抓訣衣的魂魄,現在怕出去他就沒有救她的機會,知子莫若父,他這點兒心思他用小指頭也能猜得出。
“……父皇,你怎麽這麽看着我?”淵炎顯出尴尬局促,心想着,是不是他的話問太多反而讓他不信了?
“炎兒你想知道魔卦十方陣的秘密爲父很高興,天魔族以後是你的,父皇肯定會告訴你所有秘密,但是不急于一時,現在爲父很累了,想出去休息。”
淵炎還想再說什麽,攻湛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出陣。”
“是,父皇。”
有了淵炎的遲疑,攻湛相信自己捕捉到的就是訣衣的魂魄,心中異常歡喜,出魔卦十方陣後,破天荒方的誇獎了淵炎,扔是叫人拿來了酒,和他高興慶祝。看着淵炎的臉色凝重,他的心裏就越高興。
“炎兒啊,你是父皇衆皇兒中最有天賦修爲最高的人,你哪兒都好,父皇對你并沒有什麽不滿,隻是一點,你唯一的缺點,太善良了。”攻湛語重心長的告誡淵炎,“我們是魔,你要記住我們的身份,如果我們善良爲别人考慮,到處做善事,那我們還是魔嗎?你将來成爲皇,莫非犯錯之人全部原諒,如果是這樣,不用多久,許多人就會來欺負你,讓你覺得自己被沉重的大石壓着,透不
過起來。做神仙不能随心所欲,做凡人既不能随心所欲也有太多的不能,隻有做我們魔,沒有規矩,你想怎麽活都行,這樣的人生不好嗎?我是你的父皇,不會害你,而女人,沒了一個還能有另一個,美人不是唯一,父皇是,皇權是,你明白嗎?”
淵炎默默的點頭,他所說的魔道,他其實都懂,但他始終無法認同他的作法,想達成自己的霸業一定還有更好的法子,光明正大,憑真正的本事讓異度各部族心悅誠服。
“你若是真的明白就好了。”
攻湛可沒指望自己幾句話把淵炎這塊大石頭戳透,他知道他的點頭不過是不敢辯駁,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真不像他攻湛的兒子,反而是清沨,頗有點他年少時的影子,隻是少了幾分沉穩和計謀,若皇長子不能真心爲他所用,待他吃下那隻仙靈後便将三子好好調教一番,将來的霸業讓他陪着自己拿下也是個不錯的事。
“父皇,你不是累了嗎?孩兒先告退,你好好休息。”
攻湛點頭,“嗯,你出去吧。”
直到回自己的宮裏,淵炎的心才放下來,胸中一口長長的氣方敢呼出來,在路上他一直憋着不敢表露輕松之意唯怕那些監視他的人察覺出來回去告訴父皇,目前看來,父皇是相信抓到的人是小衣,她暫時安全了。
不過……
淵炎皺眉,那個被收入鎖魂甕中的人是誰呢?在異度世界裏,帶着仙氣的人,一個小衣,一個帝和,還有誰?是他以前沒有聽說過的人嗎?
細細思來,淵炎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如果是仙家,帝和在異度世界這麽久,那個人一定去帝亓宮找過帝和才是,他和小衣的大婚那人必然也會赴宴,可是在當日的大宴上他并沒有發覺誰還有濃烈的仙氣。鎖魂甕中的仙靈一看便知不是等閑之輩,如果是他不曾見過的大仙,那麽在這個無垠的異度世界裏就真的太藏龍卧虎了,太多事情沒有被人熟知。父皇現在得意的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對付那隻仙靈魂魄。
得了仙靈魂魄的攻湛心裏高興得很,他沒有告訴淵炎,把仙靈魂魄放在魔卦十方陣中用他的沸血熬燒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他便能拿出來練功,将仙靈全部吸入自己的體内,助他法力大長。
在魔卦十方陣成功後的第三天,淵炎發覺自己身邊監視的人少了很多,找了個機會再放出探信的鳥兒,去打探帝亓宮中訣衣的身體怎麽樣了。而他的父皇,還沉浸在快樂當中。
第九天。
帝和帶着訣衣站在雲端之上,因爲訣衣渾身帶着金光,也爲了不打草驚蛇,兩人皆隐身。
“爲夫說的,可是準了?”
訣衣看着地上在高高興興逗着自己養的獸寵的攻湛,這兩日他們在天魔皇宮裏四處查探,雖然不見他施大法的痕迹,可他的言談他們并非沒有聽到,他說他要讓‘那個女人’好好明白一個道理,如果她不傻的話,他嘴裏‘那個女人’就是他。他想她明白什麽道理呢?莫非他能随時随地想讓她痛苦就痛苦的道理麽?
“你去做什麽?”訣衣一把拉住要飛下帝和。
“我覺得他年歲有點大,該讓位了。”
訣衣笑了下,道,“貿然下去找他,他若矢口否認,你倒成了濫殺無辜了。”
“那又如何?”
“我要他死得一句冤話都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