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皎绾你的好意,貓貓的身子我了解,還是回帝亓宮更安妥些。”
皎绾點點頭,既然他如此說了她也不便再挽留。
“你放心吧,我一定好生照顧酒家的那個人。”
“謝了。”
帝和抱着訣衣騰雲駕霧離開,朦胧的月色下,倆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皎绾微微的蹙眉,剛才倆人還好好的,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昏厥過去,她可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忽然之間她就出事了,還是有帝和在她的身邊,他法力無邊,若有危險不可能護不她周全,他娘子的病來得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鴛鴦已去,徒思無異。皎绾飛身離開了牡丹園,說要摘兩朵盛花牡丹做藥引也沒有采摘,隻因根本就沒有兩個小孩兒在城中病了等她的藥,直去了酒家的仙字号房看淵炎豐。
小二帶着皎绾上樓,推開門很恭敬的請她進去,“城主,請。”
皎绾走進之後,小二把門關上。皎绾朝房間四周掃了一眼,朝房間深處的大床走去,一步步走近,看清床上淵炎的臉後,頗爲驚訝。男人?而且是一個非常好看的男人。
默默的,皎绾在床邊站着看了淵炎一會兒,帝和不承認和他是朋友,隻說是他娘子認識的一個人,他難道真能如此心寬到讓自己的新婚娘子在酒家照顧别的男人麽?尤其,這個男人長得還俊。他急匆匆的找來,難道不是因爲擔心他們倆發生事麽?直覺告訴皎绾,床上躺着的男人與訣衣的關系不一般,而帝和不但認識他,還非常不喜歡他。
“呵……”
皎绾輕輕的笑了下,帝和認識他也好,不喜歡他也罷,既然把人托付給她,她自當全力的救他。可是很奇怪,當皎绾給淵炎檢查傷勢時,竟然發現他根本沒有傷。既然沒傷,爲何帝和拜托她來照顧這個男人呢?
盡管查不到淵炎哪兒有傷,可皎绾還是每天都來看望他,給他喂些補身的湯汁。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一連看了五日,竟然覺得他真是好看的很,除掉帝和,在異度世界裏,她還沒見過比他更俊的男子了。如果不是先認識了帝和,她恐怕會對他傾心也不一定。想到自己竟然膚淺的以貌取人,皎绾輕輕地笑了,然後繼續喂他喝下補湯。
湯匙碰到淵炎的唇邊,尚未喂他喝下,隻見他雙睫顫了顫,慢慢的睜開來。
醒了?
皎绾驚喜的看着蘇醒過來的淵炎,笑了,“你總算醒來了。不然,我會以爲每天喂湯的人是塊木頭。”
淵炎看着身邊陌生不相識的皎绾,感覺自己的嘴唇有點兒幹,也虧得唇上留有湯汁方才舒潤點,昏迷五日讓他開口說話的聲音很低沉,“你是誰?這是哪兒?我爲什麽會在這裏?你喂我喝下的是什麽東西?”
皎绾笑了,“如果你身體還不舒服的話就不要問我這麽多了。”
淵炎試圖坐起來被皎绾扶止。
“你初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躺下躺下。”說着,皎绾把淵炎半扶半按的放到床上,随後坐到床邊,“我叫皎绾,這兒是白葉城。至于你爲何在這裏,我并不知道。我喂你喝下的,是補湯,強身健體,放心,不是毒藥,不會損害你的身體。”
淵炎使勁想着白葉城是哪兒,卻想不到,“白葉城……”白葉城是什麽地方?“離帝亓宮很遠嗎?”
“遠不遠看你怎麽想了,但是對我來說,不近。”
那日去給帝和賀喜,他記得帝和發怒時他身邊抱着小衣,如今他在這兒,小衣呢?
淵炎轉頭看向房中,似乎想尋找訣衣的身影,結果卻是很失望,除了無聲無息無命的桌椅擺在那兒,并沒有女子身影。
“這兒是白葉城的酒家房間。”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淵炎道謝,問起訣衣,“不知道姑娘你可曾見過一個女子,穿着紅色的喜袍,頭戴鳳冠,模樣非常美豔。”他不知小衣是不是與他一起來到這個白葉城,如果沒來,他得去尋她。
皎绾暗道,果然與帝和的娘子有不同尋常的感情呀,睡醒後自己的身體不關心卻惦記她了。
“見過。”
“她在哪?”淵炎從床上坐起來,仿佛要立即去尋訣衣似的。
“你說的女子是聖皇帝和的娘子吧。她已經被聖皇帶回帝亓宮了,就是他囑咐我在這兒照顧你。”
淵炎了悟,難怪。
“小衣……回宮了呀。”
看淵炎生無可戀一樣的躺回床上,皎绾越發好奇他和訣衣之間的關系,她不在,他很失望吧。人已嫁做别人妻,他再惦記很不妥。但她又覺得眼前的男人頗有趣,姑娘都嫁人了,他還念念不忘,真是癡情的很。
“你叫她小衣,你們倆關系很好?”
淵炎冷冷的看着皎绾,“與你何幹?”
“跟我确實沒什麽關系,不過,如果你和她關系不好,我又何必告訴你她走時……”皎绾看着淵炎,高深一笑,故意不将話說完,惹起淵炎的探究之心。
話說半句便打止的皎绾果然讓淵炎好奇了,見她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問她。
“她走時怎麽了?”
“我爲什麽要告訴你?”
淵炎不喜歡皎绾對自己的态度,但也知道他沒身份發脾氣,她不是天魔族的侍女,也不是招惹他的人,一個在床邊照顧自己的人,他沒理由命令她。
“剛才是我不好。”爲了知道小衣離開時怎麽了,他隻能對她妥協,“我和小衣認識多年,關系确實匪淺。”
聽到淵炎的話,皎绾更加好奇了,“然後呢?”
“然後?什麽然後?”
“你和她關系匪淺,然後呢?難道,你們之間就沒有發生點故事?”皎绾并不真心的笑了下,也僅僅隻是一下便收住了笑容,她的心裏帶着矛盾,一邊好奇帝和的娘子究竟是何許人也,她爲何會與不是帝和的男人關系親密,難道是她之前的舊情人?一邊她又瞧不起自己探聽别人感情的做法,如果淵炎真與她發生過什麽,她心裏恐怕會覺得那個姑娘配不上帝和,豈非爲自己徒添不必要的心結。話問出了,想收回來不及。
淵炎看着皎绾,很認真的盯着她,“你很好奇我,還是很好奇小衣?”
“你們倆個,都好奇。”
“你不必好奇了。我和小衣隻是……”淵炎頓了一下,“隻是朋友。你想知道我們的故事,可惜我和她之間并沒有發生什麽故事。”淵炎何其小心,他醒來的時候皎绾告訴他,帝和帶走了訣衣。既然是他帶走了小衣,合情合理,他如今是小衣的夫君,帶她回宮理所應當,眼前的皎绾他從不認識,卻好奇他和小衣的事,哪裏可能。她好奇的一定是小衣,爲何對小衣有興趣,他問她未必會說,但有一點他很确定,他不能跟小衣有故事,何況他們并沒有故事。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嫁人前是,嫁人後更是,她如今是聖後娘娘,如果與他有暧暖的故事,旁人該如何看待她,他不能給她作爲夫君的呵護,但他能給的保護,他絕不吝啬。
皎绾笑了,這次笑得很開心。
“如果你們是朋友,也一定是不尋常的朋友。”
“認識幾百年罷了,哪有什麽尋常不尋常。”淵炎還沒忘記自己想知道的事,“你說小衣走時……怎麽了?還是,他對我說了什麽。或者,帝和欺負她了?”
皎绾笑問,“你覺得,帝和舍得欺負她嗎?”那個站在他心尖尖上的姑娘,他在乎得緊。
“她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帝和抱着她回宮時,昏迷不醒。”
“你說什麽!”
淵炎忽的掀開被子下床朝門口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