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和我一起睡是明智的。”
從他的笑容她很容易知道,他嘴裏所謂的明智一定是愚蠢,同床共枕還不如變成一隻小奶貓給他看呢。訣衣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嫌棄,亦不知是在嫌棄她自己笨還是嫌棄帝和的無賴,“明智你個頭。”說完,變成一隻純白色的小奶貓趴在帝和的被褥上盡。
姑娘也是狡猾的很,變成小奶貓還沒趴熱被子便想變回來,可有人比她更狡猾,在她還沒來得及捏訣時,将她拎起來塞進了溫暖的被子裏。
“喵。豐”
訣衣在被子裏軟糯糯的叫了一聲,嬌小的身子在被子裏一點點拱了出來,露出小小的頭,沖着帝和發火。
“喵。”
不要臉!竟然趁機禁了她的仙術,她就曉得變成小奶貓沒那麽容易,現在不單單是陪他睡覺,連人都沒得做。混蛋!
帝和側身看着被子裏的小奶貓,笑得賊叫一個賤。
“我剛才是不是提醒過你。”可惜她不聽,這就怨不得他了。
“喵,喵。”
帝和笑着擡起手撫摸小奶貓的頭,“好了,别叫了,睡覺吧。”
訣衣在心裏将帝和翻來覆去的啐了幾遍,無濟于事,慢慢的也就認了,趴在他的掌心下面閉上了眼睛。睡着之前還在慶幸自己變成了小奶貓,若是人形睡在他的床上,那成什麽了?真正的明智,必然是她這樣的選擇。
月色涼好,床幔下,身邊的動靜惹醒了帝和,睜開眼看到枕在他胳膊上睡着的姑娘将被子掀開了不少,目光溫柔的看着她,擡手将被子重新爲她蓋好。不知自己已被帝和變回人形的訣衣朝他的懷中貼了貼,睡得很安然。
天快亮的時,帝和被說夢話的訣衣擾醒。
咕咕哝哝聽不清楚她說什麽,讓他欣慰的是,懷中的妮妮并不是在做惡夢,軟哼了幾句話後,又沉睡過去。
清晨醒來,訣衣睜開眼看到帝和目光清潤的看着她,聲音輕輕的,“醒了?”
“嗯。”
“尚早。要不要再睡會兒?”
訣衣想了想,“很早嗎?”
“挺早。”
帝和柔聲道:“你還睡會。過會兒我叫你起床。”
“嗯。”
訣衣閉上眼睛,好會兒後,感覺自己與帝和說話太順溜了,她可是一隻小奶貓呀,剛才開口跟他講的似乎是人話。想不透,訣衣又打開了眼睛,近在咫尺的臉龐讓她愣了愣,昨晚看他覺得他的頭很大,今兒看他怎麽有種她的頭與他的人頭一半大小的感覺呢。
并未睡着的帝和慢慢睜開眼睛,見訣衣盯着自己,不解,“怎麽了?”剛才不是還挺好麽?“不想睡了?”
訣衣動了動自己的身體,感覺到不對勁,小奶貓的身體哪裏有這麽大?連忙看自己的身體,發現竟是人形。如此說來,昨兒晚上她與他……
“混……”
“我沒有做壞事。”
帝和搶了訣衣的先,剛才醒來她脾氣那麽好他也覺着奇怪,現在才曉得,她當時以爲自己是貓崽,直到這會兒才反應她是個人。
“除了抱着你,别的我什麽都沒做。”
“你還想做什麽?”
抱着一個大姑娘睡了一晚上還不夠麽?
“作爲一個身心健康的男神,我先爲男人,再爲神。”
“所以呢?”
“昨晚抱着你的時候,稍微有那麽一點點邪念。但是!我覺得有邪念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
訣衣冷眼看着帝和,他還真是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
“貓貓,你想呀,我抱着你一晚上,如果對你毫無感覺,難道不是對你的一種莫大侮辱嗎?”她得差勁到何種程度才能讓男人對她一絲心動難有呢。何況,強忍一晚上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麽很享受的事。若非擔心她獨自一人睡覺會做噩夢,他才懶得犧牲自己的清白與她同床呢。她還老不樂意了,莫非以爲他很願意嗎?她微微一動他就醒來,一晚上沒睡踏實。
訣衣從被子裏
坐了起來,目光冷冷的看着帝和,“你還是侮辱我吧。”
“确定?”
“信誓旦旦的說不當我的混蛋,結果呢?”
帝和一把拽下訣衣,再她掙紮着要坐起來時,一隻手用力的摁住她,“我說到做到。”
“那你此時是何意?”
她信他昨晚沒有對她做什麽,她不是石頭,真對她做了事,她肯定醒了。但是,一晚上沒有動手動腳不能爲他是一個混蛋做開脫,逼着一個女子睡在他的被窩裏,這事從最初他動了心思就是個混蛋,尤其他還抱着她睡了一晚,忒不要臉了。
“用我的真誠和良苦用心告訴你,混蛋不是我。”
“沒看出來。”
帝和忽道,“來人啊。”
寝間外面的門被神侍推開,聽到走進來的腳步聲,訣衣慌忙了,坐起來不是,繼續躺在帝和的床上也不是,一心想着不要讓神侍們發現她昨晚與帝和睡在一塊兒。
耳室小玄門外,神侍說話了。
“麒麟神尊。”
“把前幾日讓你們準備的衣裳拿進來,服侍貓貓起床吧。”既然她不會在心安理得的睡覺,起床便是必然。
神侍暗暗驚訝一記,很快應聲,“是。”
訣衣本想偷偷的溜會自己所住的宮殿,被帝和一句話給破了,更讓她惱火的是,他竟一點兒不幫她掩藏,這下帝亓宮裏還有誰會不曉得她昨晚跟他同床共枕了。
直到從帝亓宮騰雲駕霧去往西古天的路上,訣衣的臉色才變好了些,先前在宮裏她愣是不讓一個神侍靠近,凡事皆親自動手。騰起祥雲的時候,帝和想兩人一塊兒飛,她也是自己捏訣飛入天空,刻意與他隔了一段。
帝和追了幾次,訣衣避了幾次。帝和不得不捏訣瞬間到了她的身邊,站在她的祥雲上面,在她欲逃開的時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貓貓,你是不是害羞呀?”
兩人雖不是夫妻,可親密的事不是也有過一兩次麽,和真正的夫妻比起來自然算不得什麽,不過将他們倆的關系看來,應該不至于害羞得要對他避開這麽多吧。在帝和的心裏,他雖然博善天下,對女子尤其寬容,但有過肌膚觸碰的姑娘,尤其是和她有過的那些,獨獨隻有她,在他的心裏,她與旁人是不同的,難道她看不出來?
“我害羞什麽?”訣衣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成,看着帝和,“放開。”
“不害羞的話,躲着我做什麽?”
訣衣繼續否認,“我沒躲着你。”
“你躲了。”
“沒有。”
“真躲了。”
“你非要氣得我暈過去才罷休麽?”
想到訣衣暈厥之後不知道何時醒來,帝和收起嘴角的笑容,“當真是被我氣的?”
“不然還能是什麽?”
帝和想到自己肯定不是她暈倒的真正緣由,至多隻是個引子,有了這個顧慮後,倒真是收斂了想逗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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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和訣衣到了千辰宮門口,原想着門外有許多來祝賀的神仙,沒想到長長的金階上面并沒有趕來客人。進去之後才曉得,帝尊倆口子并沒有宴請許多人,不過是些千離的老友與幻姬的一些朋友。
訣衣把給三位小殿下的珍禮交給了幻姬,讓他們的母後來替他們保管。千心見到訣衣很是歡喜,像個糯米團子似的滾到了訣衣的身邊,被訣衣抱起來的時候,咯咯直笑。
“千心可喜歡你了。”幻姬道,“往後多來千辰宮坐坐吧。”
“我也喜歡她。”
千寅和千宸也不曉得是誰在追逐誰,倆小家夥騰着小雲朵在周圍飛來飛去,和千離一樣的銀白色頭發讓倆個小娃娃瞧上去十分像小小千離。
到了千辰宮便分開的帝和訣衣,在宴席開席前,訣衣抱着千心尋找帝和,有件事她想跟他商量。不,不是商量,她已決定,隻是告知他一聲。可就是這回尋找,讓她意外的聽了一回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