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植”
帝和搖頭,“放心,淹不死它。”
“嗯?”
“淹死它不會太簡單了麽?堕”
雖然是她的洗澡水,可大美人的洗澡水和一般人的洗澡水畢竟是不同的,這種水,不會淹死這隻畜生,隻會讓它永遠的泡在水裏,最後泡軟它的骨頭,讓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體融化在洗澡水中。
“你太邪惡了。”
帝和側臉看着訣衣,笑道,“比起要吃了它的人,本尊的邪惡帶着一股聖光。”說着,伸手摟過她的腰肢,“很晚了,安歇吧。”
啪的一聲,訣衣打掉帝和攬住自己腰身的手,“你還不回去麽?”
“我爲了你守夜。”
“不必了。”
“你就不擔心除掉蜈蚣,還有些别的什麽東西會跳上你的床嗎?比如說……”
訣衣不等帝和說出後面兩個字,飛快的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你不準上、床。”這是她最後的妥協了,他可以在她的寝房裏面守着她,可同床共枕不行,在帝亓宮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帝和順勢在訣衣捂着自己的手上親了一下,在她嫌惡的放下手後,沖着她笑得開心。
“放心吧,我守在你的床邊。”
躺在被子裏好一會兒,訣衣仍舊不敢相信的偷瞟帝和,他是不是晚上在天殿裏面吃錯了什麽東西,怎麽忽然變得她不認識了呢?
“帝和?”
訣衣輕輕的喊了帝和一聲。
帝和聞聲,扭頭看着床上的訣衣,“嗯?”
“你晚上吃了什麽?”
“這個嘛……”帝和問道,“你坐在我的旁邊沒留心麽?”
她倒是想留心也得有縫隙給她瞧才是呀。裏裏外外幾層姑娘把他圍住敬酒,聽着他高興的聲音,她真怕自己的目光會讓他誤會她在吃醋。再者,她并非真關心他晚上吃了什麽,而是覺得他不對勁。
南古天的神尊呵護自己安睡,此等榮幸自然是諸多人想有的,她亦不例外,從心裏說實話,他在床邊守着她确實能睡得更爲安穩,可也更不爲放心,總感覺有點詭異。
于是,訣衣在思慮之後,決定放棄自己的一夜的自由,“帝和,這樣吧,你在我的床上布下結界,明日起床後再過來放我出來。今晚你别守在這兒了,回去睡吧。”
帝和盯着訣衣看了一會兒,覺得她說得着實還不錯,便施術于床,籠了一道透明的勁牆在她的床上,看着結界裏面的她,忽然又把結界給破開了。
“怎麽了?”訣衣不解的看着帝和,不是結界都布下了嗎?
帝和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把手拿出來。”
訣衣看着他手裏的東西,想也沒想的拒絕,“我不要。”無功不受祿,她和他更不是那種可互贈随身飾物的關系,師徒可,情深似海的夫妻可,姐妹可,兄弟可,獨獨他們這種連朋友都算不得深厚的關系,如何能收下他的珍寶。
心中一早便能猜到她的拒絕,帝和輕輕的坐到了訣衣的床邊。
訣衣微擰眉心,帝和是何許人也,她豈能不明白。他若贈予随身小物給他人,斷然不會是簡簡單單的東西,出手必爲稀罕的寶貝,如他這般身份的男神又怎會在美麗的姑娘面前叫人覺得自己不夠大方呢,凡間的人尚且會顧忌自己的顔面,又更何況是天上的神仙,一個個把面子看重得非同尋常,好像一丢臉就會丢遍四海六道八荒一樣。
抓緊自己的被子,訣衣再次道,“我不要。”
“貓貓,我不想強迫你。不過,你也應該曉得,若我堅持,你抗拒不了。”
她現在莫說被禁了仙術,就算是他解開了她的禁術,她還有法力被封印着,這樣的她,如何能抵抗住他呢
?兩人一番拉扯,最後弄得心情不好了,還要弄疼她,何必呢?
訣衣問,“你堅持嗎?”
“堅持。”
“你要強迫我嗎?”
“不。”
帝和目光溫柔的看着訣衣,“我隻會溫柔的定住你的身體,然後把你的被子全部掀開,再拉開你的手,爲你戴上這對麒麟心。”
訣衣:“……”
這不叫強迫?!
這叫溫柔?!
他要臉嗎?
“貓貓?”
訣衣無可奈何,卻又害怕帝和真的定住她的身體不能動彈,然後把她的被子掀開,被子裏的身體可是什麽都沒穿,就算被他看光過,可誰又想自己的身體被一個男人一次兩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若是自己的夫君也就罷了,偏偏他不是。
慢慢的,訣衣不情願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帝和見她的手腕上戴着兩個紫色的九霄玄姬環,又讓她伸出了另一隻手,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同樣也是兩個精絕九霄玄姬環。
“我手上有手環了,不如算了吧。”
訣衣覺得自己有手環委實太明智了,莫收他的東西日後分開心不欠。不想,她暗喜還沒過頭,聽到帝和說。
“手環有了,腳環沒啊。”
訣衣吓得縮緊自己的雙腿,“帝和,你别得寸進尺,我會不客氣的。”
“貓貓,你知道的,我不會強迫你,我隻是會定住你的身體,然後掀……”
“停!”
訣衣看着帝和,那個窩火啊,第一次感覺自己好無力無措,往日呼風喚雨神氣昂昂,到了帝和的面前,八面威風全不見了。喜歡他的時候,心裏卑微的很,現在不喜歡他了,身體卻不得不被他擺布。她上輩子是掐死了他的桃花還是搶了他的心上人,當初命都給他了,封印解開之後竟然還是對他沒辦法。可見,無恥的人總是無恥,不要臉的人永遠不要臉,而她這樣被他欺負的人,不管輪回幾次,還是逃不過他。
訣衣抓着自己胸口的被子坐了起來,極不情願的把自己的一雙玉足探出了被緣,若不是她現在無法與他鬥法才讓他一次次得逞,如他這樣無恥卑鄙的威脅,早已把他揍得認不清回宮的路了。
看到訣衣的一雙白皙秀足,帝和不知不覺間看得失了神。
訣衣羞澀,忍住想縮到被子裏的感覺,見帝和呆呆的看着她的雙腳,臉頰微微的紅了。一會兒之後,帝和還看着她的小腳,惹得她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
“呆子。”
看什麽看呢,女子的雙足還這樣看,曉不曉得規矩?
“咳。”
帝和輕咳一聲,緩了自己的尴尬,放下手中的一對碧綠麒麟心在床上,拉過訣衣的手,把她手腕上的九霄玄姬環取了下來。
“你幹嘛?”
帝和無聲的把訣衣另外一隻手拿過,将另外兩隻九霄玄姬環也取下,拿着自己的一隻麒麟心爲訣衣戴上。
“我不要戴手上。”訣衣縮着自己的手,“戴腳踝上吧。”平時看不見,眼不見心不煩。
帝和固執的把麒麟心帶入訣衣的手腕上,更爲可恥的是,戴上之後,還用法術把手镯縮小了許多,牢牢的戴在她的手腕上無法再取下來。戴上一隻後,又戴上另外一隻,同樣縮了手镯。
麒麟心,一對碧綠得可以清晰映下周圍景物的珍奇手镯,在圓圓的手镯上面還滑動着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麒麟,模樣瞧着十分可愛,卻又有着與生俱來的神聖和威儀。
戴好之後,帝和拿着訣衣的手看了看,很是滿意。以前把玩這對手镯的時候,想着天地間沒有哪個女子能配的上,而今給她戴上,竟覺極爲好看。
“貓貓。”
帝和微涼的大手抓着訣衣的手掄了幾下,“你覺不覺得自己瘦了?”
“沒。”
她一直就是這樣,怎麽可能來霏靈山兩天便瘦了。
“瘦了。”帝和目光從訣衣的手上到了她的臉上,仔細端詳了一番,真是瘦了。抱着她的時候,感覺輕盈的很,抱她走多遠的路都不覺累。
“我說沒瘦就沒瘦。難道我還不曉得自己嗎?”
帝和餘光發現訣衣胸口的被子朝下滑落,目光情不自禁的溜了過去,在被緣将将要滑落胸口嬌軟的時候,訣衣感覺到了,一把抽chu自己被帝和握住的手捂住胸口的被褥。
“帝和!”
訣衣惱火的很,“非禮勿視你懂不懂!”
“呵。”
帝和隻是淺淺的笑着,他怎會不懂這些個道理,隻是他覺得自己和她不再如之前那般關系,過了今夜,他們應該不同一些,何況他把她都看光了,再多看一些,也是理所當然呀。看自己的女人,爲何不能多看?
是了,帝和他,覺得自己對訣衣做了不該做的事,必須對她負責,他是個男人,自己做的事得承擔,女子清白何其重要,他不會逃避責任。盡管今夜之前他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可不能因爲他不打算娶聖後就害苦了她,若她願意,他可娶她爲妻。
“還笑!”
帝和兩隻手捉着訣衣沒有收回去的那隻手,她的手在他的掌心裏顯得很纖細很小,青絲披散在白皙的肩頭,眉目之間含羞又蘊着嫌棄,嬌媚的風情裏帶着倔強固執。床邊的他,仔細的看着她,才發覺她有着姑娘的嬌媚,卻也有着男子的風骨,脾氣來了不管是誰,揍了爽了再說,善良的時候,一隻小妖精都能讓她奮不顧身。也許她的美,有人說不夠美,不要緊,那是那人眼瞎,他不瞎。
“貓貓。”帝和柔情似水,聲音輕輕的喚訣衣。
訣衣沒好氣的道,“幹嘛!”
“别出聲,看着我。”
訣衣越發不滿了,“你病了嗎?”
帝和:“……”
算了,不解風情的姑娘。
帝和放開訣衣的手,拿起她的九霄玄姬環,一隻手抓住訣衣的小腳,手環的大小合适她的手腕兒,可不管她多瘦,不能從腳尖戴入腳脖子上。
“戴不進去的。”訣衣看着自己的九霄玄姬環,“還是戴到手上吧。”
帝和笑了笑,這四個手環加戴到手腕上,繁則未必美。心中默訣,憑空将九霄玄姬環戴到了幻姬的腳踝上,一隻腳上套着兩個紫色的環兒,因她的肌膚格外的白,映着仙環,煞是好看。
見九霄玄姬環戴在腳上還瞧得過去,訣衣便沒多說什麽,把兩隻腳縮到了被子裏,下逐客令。
“戴上了,你可以走了嗎?”
“這對麒麟心通我的真身,往後你若是遇到了危險,隻需在心裏喊我,我必會有感,定會前來救你。”
訣衣拉着臉,“你盼我點好吧。我可不想面對需要向你求救的事兒。”
“我自然想你好,隻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訣衣蹙眉,“不過在霏靈山待幾天而已,需要如此麽?”
“莫非你還想取下來還我?”
訣衣反問,“難道不需要嗎?”
“貓貓你……”
不解風情就算了,難道她腦子還笨得叫人發指麽?她都被他親了,可還以爲兩人是輕易能分開的關系麽?她當真不在意自己的清白?
訣衣抓着被子躺了下來,露出一個頭看着帝和,“我要睡覺了,你走吧。”
帝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站起來,重新布下了結界。
“對了,明天你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一套衣裳。”
“你不穿衣裳更好看。”
“滾!”
帝和輕輕笑出聲,“呵……”
走到門口,帝和輕聲道,“麒麟心從此不可取下來,若哪一日我見你的手上沒有了,後果,自負。”
訣衣聽着撇了下嘴,取下來他又能奈她何呀?她才不怕呢。
腳步離去,靈秀閣入夜,萬籁寂靜。
睡在被子裏的訣衣嘴裏說着睡覺,可心哪兒真睡的着,反常的帝和讓她差點兒招架不住,似乎更爲習慣他油嘴滑舌的逗人玩,而不是像今晚這般,好脾氣的照顧她,更好心的送給她珍寶。
看着手腕上通透
純淨世間僅次一對兒的麒麟心,除掉帝和這個人來說,這對手镯精美的讓她愛不釋手,手環上滑動的小麒麟着實讨她的喜。隻是……
訣衣低語,“他爲何要送我呢?”
*
清晨,帝和拿着讓仙子準備的衣裳去靈秀閣。
進房間的時候,他并未刻意放輕腳步,原是想着訣衣聽到他的腳步聲會有些準備,沒想到,撩開床幔看到的,是姑娘不甚雅觀的睡相。懷中抱着被褥,一條腿還橫壓到被子上,整個兒的後背與翹臀給人瞧得清清楚楚。
帝和無奈的搖頭,女戰神啊女戰神,戰神雖然不拘小節,可你畢竟是個女子家家的,虧得進來的人是他呀。
收起結界之後,帝和坐到床邊,“貓貓。”
“貓貓,起床了。”
帝和喚了好幾聲訣衣沒醒,無法了,伸手把她整個兒的抱在臂彎裏,“貓貓。”
訣衣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看着她睡得沉,帝和也不吵,靜靜的抱着她,一邊享受着軟玉溫香在懷,一邊默着心經。
窗外的鳥兒撲騰着翅膀,停在窗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帝和定了神,再次叫訣衣起床,“貓貓,起床了,擢神大會要開始了。”
訣衣不耐的抻了兩下腿,“……困。”
“昨兒晚上不是睡了麽。”
“我困。”
昨晚帝和回宮一宿沒睡好,腦子裏回蕩着訣衣的身影,穿衣裳的,不穿衣裳的,笑的,哭的,鬧得他一晚上的心都沒安甯,可他修爲高深,一晚不睡無甚難受。訣衣卻是被他禁了仙術,整夜玩着他送的麒麟心,好不容易忍着不玩了的時候,卻又忍不住想他把自己壓在桌上親得放肆,臉紅心熱,又睡不着了。腦子清明的很,繼續拿着麒麟心把玩,反反複複,天蒙蒙亮那會子才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擢神大會諸仙皆到大佛殿,我們莫要遲了才好。”
訣衣困難的睜開眼睛看着帝和,“我不去行不行?擢神大會諸仙要拜的人是你,與我無關。”
帝和抱着訣衣,她說得自然有理,可他想了她一晚上,擢神大會以前半日便可結束,今次的仙家衆多,必然是要一日才行,擢神之時他又不可離去,豈非一天見不到她?
想了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隔時稍稍有些久了些,還是帶着她一道去爲好。
帝和不再言語,從訣衣的身上扯開被褥,趁着她驚醒的時候抓住她的雙手,單手給她穿衣裳。
“放開我,我自己來。”
第一次爲女子穿衣裳,帝和無從下手,放開訣衣讓她自己穿,倒不是他覺得自己一定不行,而是他覺得這姑娘趕緊把衣裳穿好更重要,免叫他把持不住又對她做了什麽不妥當的事。
訣衣穿好中衣後,看了眼帝和,見他沒注意自己,一個翻身,又鑽進了被子。
看到被子裏拱出來的身形,帝和無奈的很,把訣衣抱出被子放在自己的腿上,拿過外袍給她穿上。
“曉得你不想去,全當陪我吧。”
訣衣搖頭,“不要。”
“陪好了,帶你去别處玩。”
“不去。”
“解開你身上的禁術呢?”
訣衣突然睜開眼睛,“我要回九霄天姬宮。”
“不許。”
訣衣提了聲,“爲何?”
“待我……”帝和停住話頭,“擢神大會之後,我帶你去西古天,你不是想見帝後娘娘麽,幾日不見,或許她發覺了甚麽。”
帝和的話讓訣衣辯駁不了她着實得先去見見帝後娘娘,“見了帝後我總能回了吧。”她不明白,爲何他一直想将她留在帝亓宮,他的宮中再美再好,可不是她的家。
爲訣衣系腰帶的時候,帝和低頭看着她,忽然間沒頭沒尾的輕聲道,“你還很喜歡他是不是?”
他?!
訣衣不懂,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