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了……是不是睡了的意思?”
訣衣稍有不确定的問帝和,她的不确定并非不同‘眠’之意,而是不相信幻姬殿下當年能對帝尊做出那般事。幻姬殿下可是女娲娘娘費心栽培的後人,教導十分嚴厲,她的出身極爲高貴,這樣的女子莫說别的,單單修養就極高,她是斷不會做出欺負他人的事。何況,她睡的人是誰堕?
帝尊?植!
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天界尊神,能睡到他的人,天地間還沒有一個,即便到了今日,她也不會信那日是幻姬睡了帝尊,定然是帝尊想被睡,否則,誰能沾到他的一根發絲?
“喝了一晚上的酒,還能把人喝傻不成?”帝和調侃訣衣,她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訣衣挑眉,“你直接說是不是,哪裏廢話這麽多。”
“……”
“看什麽看,再看,我不負責。”
覺得自己說得太快說錯了,訣衣連忙修正,“不對,你看不看我,我都不會負責的。”
“你再說一遍。”
訣衣想後退防避帝和出手,轉念一想,她法術都被他禁了,防也是沒用,無用功不必做了,在帝亓宮裏,不,在佛陀天裏,就沒用她能藏身的地,到哪兒都準能被他逮到,不如按照她的性子來,他受得了就受,不滿意她也無能爲力。
“帝和神尊你就别爲難我了。你看,我們一個是九霄天姬,我吧,不是隐居在深宮就是出宮征戰,根本沒可能嫁夫生子。你吧,從來就沒想娶聖後娘娘,更不可能生出一男半女的小殿下,昨晚的事,我都說了抱歉,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樣過去吧。”
帝和頗玩味的看着訣衣,問她,“你怎麽就曉得本尊生不出一男半女的小殿下?”雖然不想當面承認,可千離家的千心當真是可愛的緊,難怪千離看得緊,半步都不想離她,小娃娃長得粉嘟嘟的,模樣特别俏嫩,說話的聲音也好聽,幻姬的好,小家夥全部得了真傳,再加之千離寵得特别厲害,小家夥一颦一笑都逗人的很,比起小時候就老闖禍的小毛球,他可是真想把千心偷到宮裏玩些日子。
“本尊生崽子,絕對是想生什麽就生出什麽。”
他才不是星華,惦記女兒惦記了這麽久,最後還是得了三個小子,女兒的頭發都沒見到一根,太不行了。
訣衣将帝和上下打量了一番,就他這樣能想生什麽就生什麽?
“你要生?”訣衣問。
“我……”
話說不出來,帝和收了收神色,“現在不是說本尊生不生崽子的事,而是,你要如何對本尊負責。”
他不娶妻,是他的事。但是她毀了他的清白,總得給個交代才好看。比如,滿天界的人都曉得九霄天姬訣衣要嫁南古天帝和神尊,這個八卦聽起來很得勁兒,他不介意與她放在一起被人八卦一回。
隻不過,帝和的小心思訣衣卻是一點兒不遂順,她知道他對十丈紅塵裏的情愛是個什麽想法,她可不願在被他調xi一回。他要她負責,端端的就是想逗她玩,待她當真了,他就會告訴她,所有的不過是場玩笑。看透了他,也就知道要如何保持自己的清醒了。還生崽子,他一個人生去。
“我不嫁人!”訣衣表明自己的堅持,她可不想給他任何錯覺。
“正好,本尊不娶人。”
訣衣對上了帝和的話,“這不就是了麽。我不嫁,你不娶,昨晚的事,一筆勾銷。”
“哎,我隻說我不娶,可沒說我不嫁。你隻說你不嫁,可沒說你不娶。”帝和饒有興趣的看着訣衣,“雖然你……”看了看訣衣的胸口,“不大,不過本尊心寬,不計較。”
不說還好,一說到昨晚她仙術去除了兩人的衣裳訣衣就羞惱,她着實沒想到自己喝醉了之後竟然會作出這等事,若非帝和把夢境球給她看個真切,光憑他一張嘴,她是斷斷不會相信昨晚自己做的事,太丢臉了。這廂丢臉還沒淡忘呢,他居然嫌棄她的胸小,他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看了她女子的身體,得了便宜還賣乖,叫她如何忍得。
“我又不打算生養,要……那麽大做什
麽。”
“你娶了本尊不生幾個小殿下,别人會以爲本尊‘不行’的。”
訣衣撇嘴,“我也沒看出你行。”
他不行,那不就是說他的小兄弟不入她的眼咯?!
“啊!”
訣衣一個沒注意,整個人被帝和扔到了床上,在她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時候,身上赫然出現一個重量,僅僅穿着褲衩的帝和将她牢牢的壓在了身下。
“幹嘛!”訣衣掙紮了兩下,逃不開帝和的壓制,隻得裝模作樣的瞪着他,被禁掉仙術的她,心裏沒底他會做出什麽來,似乎他做什麽都不足爲奇。
帝和微微眯眼,“你說,我想幹嘛。”
“不要臉。”
“昨晚臉都被你親去了,怎麽要?”
訣衣心裏害羞,臉上卻固執的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親你幾下怎麽了,大男人一個,被親了就親呗,我都不介意,你小心眼個……唔。”
訣衣睜大眼睛看着臉上方的帝和,他的唇……
帝和的舌尖在訣衣的唇瓣上輕輕的掃了一圈,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到她震驚的模樣,心中一笑,又用舌尖挑dou了她柔軟濕潤的唇瓣一遍,緩緩的,放開了她。
“不介意,是麽?”
她的唇,很軟,很潤,讓他不禁暗想,舌尖探進她的唇内又會是怎樣一番銷hun的感覺呢?
“你好壞……”
嗯?!
帝和愣了,像是忽然不認識身下的訣衣一般,她怎麽忽然變成了這樣?柔情似水,撒嬌的聲音軟得像是換了一個人,柔到了他的骨子裏,肌膚上湧起了一層酥酥麻麻的感覺,有些受用,卻又感覺哪兒不對勁。
“帝和……”訣衣的聲音更軟了。
帝和蹙眉,不會吧,一個親嘴兒就把女戰神給變成了柔軟似綿的小兔子?
就是現在!
訣衣忽然眯了眼睛,趁着帝和詫異分心的機會,一條腿迅速擡起撞到了他的某地,聽到他一聲驚呼,雙手抓住他的身體,果斷的翻身狠摔。
房間裏響起嘭的一聲,光着身子的帝和被訣衣像扔豬崽似的扔在了床上,雙手捂着被訣衣的膝蓋撞疼的地方,有苦說不出。
訣衣跳下床,拍拍手,“哼。”揚起下巴走出了帝和的寝宮。她說過,她是母老虎,不是什麽小奶貓。
帝和疼得額頭上幾乎要出冷汗了,他就知道這女人不是什麽善茬兒,剛才的柔情似水都是裝的,還‘你好壞’,她才壞!壞成了沫沫!
被禁掉法術的訣衣哪兒都去不了,好在帝亓宮裏的神侍對她非常尊敬,美酒佳肴一一用心伺候,盡管奇怪她爲何會從帝和的寝宮裏出來,可看看日頭,午時不是出八卦的時辰,若是晚上從寝宮裏出來,她們可就要懷疑了。
帝和等到身體舒服了才出宮,心裏惱着訣衣下腳太狠,故意不去找她,不給她解開禁術,一個人出宮找人玩樂去了,留着她在帝亓宮不聞不問。
一晃悠,便是五日。
訣衣在帝亓宮裏住着,沒仙術,她無法騰雲駕霧去找幻姬,宮群衆多的帝亓宮裏不乏美景,神侍神衛對她亦很友好,隻是回了天界卻沒回九霄天姬宮的失落感随着她在帝亓宮裏住的日子越多越濃了。從轉世受懲爲珑婉她便離開了九霄天姬宮,如今也不曉得那兒是個什麽模樣了。還有西海,雖不是她的家,卻在那兒生活了幾十萬年,情之回憶,終究是缺不了那兒的時光。
不能去西古天找幻姬了解異度世界爲何會開了天洞讓她與帝和回來,亦不能回宮,然待在帝亓宮裏又會想起故意不理她的帝和,無聊之時,訣衣一人出了帝亓宮,漫無目的散走,竟到了濤濤茫茫的天河邊,滾滾天河大水氣勢磅礴,水汽飄飛萬丈,近河邊走了一段路後,身上的衣裳變得半濕。
算上珑婉來佛陀天的次數也不過三次的訣衣不識路,不察之中,走入了一個白眉老人布下的虛妄結界裏。看到一個老人在翻滾的天河邊釣魚,隻有釣魚竿,沒有釣魚的線兒,也看到了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老人在沒有棋子的棋盤上下棋,最奇怪的是,另外一處,同樣的一個老人竟然在繡花,可他手中卻什麽都沒有,隻看到手指在穿針引線。
訣衣走到下棋老人的面前,看了看,什麽
都看不到,沒有棋子他一個人怎麽下得如此起勁呢?随後,走過釣魚的老人,不曾停留的她卻被老人的聲音叫住了。
“好大膽的丫頭!”
訣衣不理,自顧自走。
忽然,釣魚的老人甩動釣魚竿,無形無聲裏,訣衣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根細細的線纏繞住了,不能動彈。随後,老人一提釣魚竿,竟把訣衣臨空給釣了起來。
白眉老人看着被自己像魚兒一樣釣起來的訣衣,嘿嘿的笑了,“今日收成不錯。”
訣衣心道,天河的水滾成這樣還能釣到魚麽?除了沒有仙法的她,這老道在此坐一天也肯定沒收獲。
“你是何人?爲何闖入老夫的結界?”
“過路人。”
她沒有仙法,也不熟這兒的路,誤闖他的結界非她所願。
“過路?”
白眉老人顯然不信訣衣的話,佛陀天裏可沒什麽過路人,能在這兒溜達的人,非尊即祖,這姑娘并非神侍裝扮,亦不是神衛,佛陀天裏的大神他人人都認得,獨獨不記得她這張臉,如何能信她。
“啊。”
訣衣身子在空中被甩飛起來,頭暈目眩後停下來,看到自己被白眉老人釣到了天河水面上。
“在老夫的面前還有人敢撒謊,當真是不曉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訣衣逃遁無望,索性靜了心,不去想如何離開結界,卻偏偏這一安然的靜神,她竟然看到了釣住自己的魚線和棋盤上的棋子,還有不遠處老人手裏繡出一對鴛鴦的繡布。
暗暗的,訣衣笑了,原來如此!
訣衣一條腿朝後勾起,旋轉翻身,被困住的雙手趁機抓住魚線,借力使力,憑着淩空的好處,蕩到了地面上,從頭上拔出一根發簪,将魚線釘入了土地,朝着拉不出魚線的白眉老人輕輕一笑。随即,走到棋盤前面,擡手起了棋子,與老人對弈起來。
十八子後,訣衣殺了老人粒子不留。
最後,訣衣胸有成竹的走到繡花的老人面前,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獻血到繡布之上。
頃刻間,白眉老人的虛妄結界被訣衣破開,三位老人消失不見,從天空裏飛下來一位騎着白虎的老人。
“哪裏來的丫頭,誰給你的雄心豹膽,竟敢毀老夫的虛僞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