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衣輕笑,“不過一夜野眠,今晚我拉另外一個男人躺一晚不就又是’一夜夫妻’了。”明亮的眸子看着帝和,“你這個’前夜夫君’怎麽可能會舍不得呢?”
“真是狠心的露水娘子呀。植”
訣衣從草地上坐了起來,把身邊的九玄琵琶收好,看着清澈的藍天,若是每天這樣,該要懷疑她還是不是在異度世界了。
帝和翻身平躺在草地上,十指交叉枕在腦後,“這天過不久就要變色了。堕”
“烏鴉嘴。”
但,帝和這隻烏鴉還真是一隻說話準得吓人的烏鴉。沒多久,天空開始飄來烏雲,一朵兩朵堆積在一起,慢慢的把兩人頭頂湛藍的天空蓋得嚴嚴實實的,半絲藍色都看不到。
訣衣感歎,“烏鴉都不如你。”
“你誇我的時候,特别可愛。”
“……”
這家夥的臉呢?
看到烏雲越來越多,訣衣向四周看了看,茫茫無際,不知道要去哪兒才能躲雨了。
“走了。”
“去哪?”帝和問。
“去找不用淋雨的地方。”
帝和笑了笑,從頭下面朝訣衣伸出一隻手,拉他起來。
訣衣瞟了眼,正打算轉身不理他走開,沒想到帝和說道:“你不拽我起來以爲能走掉嗎?”太天真了!雖然她是九霄天姬,可是在異度,他的地盤,乖乖聽話比和他逆反着來要輕松很多,他不會爲難乖巧可愛的女子,但是特别喜歡跟有趣的人逗樂。
“我揍人的時候比誇人更可愛。”
“我就喜歡你可愛的樣子。”帝和擺出一幅’你揍我吧,我等你揍我’的欠揍模樣,好像訣衣揍他,正中他的下懷,讓他有逗她的借口。雖然懲罰人這種事他不常做,可偶爾對她做,甚覺有趣的很,不是尋常人逗起來就是好玩很多。
訣衣撇了下嘴,朝着帝和擡起了一隻腳,要手沒有,要腳有一隻,愛拉不拉。
帝和倒也不嫌棄,伸手抓着訣衣緞面繡鞋,一把從草地上躍起,站好了之後,還故意把手往鼻子面前聞了聞,“嗯……好像有股味道。”
“放心,昨天沒踩不可愛的東西。”
“沒踩怎麽可能遇到本皇。”
她的狗屎運很好,遇到他這樣大方又不記仇的大尊神,若換了旁人,恐怕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訣衣瞟了帝和一眼,選了東邊,擡腿向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大江東流,異度也同樣如此,有水的地方必然就有人居住。
“貓貓。”
“貓貓。”
帝和在訣衣的背後連叫了她幾聲,不見她回頭,嘴角一絲壞笑,“貓貓,你腰帶散開了。”
訣衣:“……”
低頭一看,腰帶完好的束在腰間,頓時轉身怒視帝和,“一個把戲玩幾次,不累麽?”
帝和走近,“你的意思是,讓我多換換把戲玩你麽?”
“……”
訣衣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能安然無恙的活幾百萬年沒被人砍死也是奇迹了。”
“哈哈……”
兩人并肩走的時候,帝和搖着扇子,悠悠然,很是閑散,而訣衣卻仔細的觀察身邊的情況,惦記着他們要抓血魔的事。既然血魔是沖着她來的,她在外面的草原睡了一晚,血魔有可能在周圍埋伏了一晚上,不曉得帝和在身邊它會不會顯身。
三聲天雷過後,大雨随後落下來。
百色扇化出來的墨色大傘撐在了訣衣的頭上,不曉得怎麽回事,訣衣總感覺傘太小了,想避雨,必須朝帝和靠近,兩人幾乎是挨着身體走在傘下。他的氣息似乎變強了,總飄忽在她的鼻息之間,揮不去。
無奈下,訣衣釋放仙澤,用仙光隔開了落下的雨滴,從帝和的傘下走了出來。
“你莫淋着,我沒事。”
帝和伸手把訣衣拉到傘下,笑笑,“在本皇的身邊,淋雨的女子,從不曾出
現過。”
“你不用對我炫耀你的博愛。”
“醋了?”
訣衣:“生平最不愛的就是醋。”
“醋醋無妨。”
“你百萬年來修的是臉皮增厚功麽?”
帝和又是爽朗大笑,亦不知爲何,調侃他的人不少,她每次調侃時眼中總帶着不加掩飾的嫌棄,讓他覺得頗爲喜慶,靈動而真實的很。
兩人走了不多時,訣衣拉着帝和忽然騰雲駕霧而起,昨夜飛來時,她忘記帝亓宮在哪一方,剛才腦中忽然想到一計,在帝亓宮裏倒可能輕輕松松把血魔給收服。
“帝亓宮,是朝這邊麽?”訣衣問道。
帝和不答反問,“你不會以爲跟蹤我們倆人的就是血魔吧?”
“不是麽?”
“它的道行若是如此,昨日便不消我出手救你。”
他們的身後有人跟着,她感覺到了,帶着他想盡快回帝亓宮?帝和心中暗暗輕笑,莫非在她的眼中,他帝和打架還需要挑地方麽?雖然佛陀天裏最能打架的不是他,但除了某一人之外,其餘的家夥,他還真沒放在眼裏過。血魔麻煩是麻煩了一些,可還不至于讓他畏懼,尤其身邊有美人時,更加不能做出折損他威風的事來。
訣衣再細細感覺了一下身後傳來的靈犀,确實不是血魔,她太急于在抓它了。
“你知道是什麽?”
“本皇的愛慕者衆多,這種事,以後你跟着我,要習慣。”
被人追求是多麽尋常的事,他這般風光的神,平時異度裏的人難得見到,偶然遇上了,尾随瞻仰一下他的神威多正常。
訣衣:“……”
他這樣在天界真的沒有被人打過嗎?萬神之宗怎麽了,像這樣不要臉的神,不打他不成。
騰雲駕霧飛過兩座高山後,一片繁居景象出現在訣衣與帝和的面前,他們身後隐身追着的人也跟了上來,似乎對他們越來越警惕。
訣衣微微蹙眉,“若我建議我們不要前行,你可同意?”
“爲何?”
“跟着我們的雖然不是血魔,但爲了以防萬一。”在群居者衆多的地方,若和血魔打起來,傷害無辜人的可能會增加,遠不如在草原上和它單打獨鬥。
帝和自信一笑,“既然跟着的不是血魔就勿需擔心其他了。”
當兩人落到青石街的盡頭時,身後一直跟着他們的人不見了,在青石街的另一端盡處,熱鬧的吹撥彈唱聲音傳來,一群帶着妖魔鬼獸面具穿着奇裝異服的人圍着一個高擡大轎跳躍起舞,而那個周圍垂着層層白紗的圓頂大轎裏,似乎坐着一個人。讓訣衣疑惑的是,乍一看那個白色的大轎像是被人擡着在行走,可仔細一看,轎下全是奏樂的人,每一個人都在圍繞着大白轎跳舞,無人在擡轎。
訣衣打開自己的天眼想看清楚轎中人,驚奇的發現,天眼竟然無法看清裏面究竟是何許人。異度世界竟然有這等修爲了得的高人?
訣衣微微偏過臉,提醒帝和,“開天眼看看轎中人。”
“需要麽?”
“我的天眼看不透。”
嗯?!
帝和看了眼訣衣,她可是天界數得上名号的大神了,連她看天眼都看不清楚嗎?想着,帝和朝着白色轎中隐隐約約有個人影的地方打開了他的天眼,心裏想着,等他看清裏面是何許人,定要在貓貓的面前好好嘚瑟一番,小妮子不要總是嫌棄他,跟在他身邊很多時候會有種長面兒的優越感。
但!
帝和兩度打開天眼,竟然也看不透白轎中坐得是何人。
“能嗎?”訣衣問。
帝和沉默不語,隻是看着遠遠走來的白色大轎,又再次打開天眼看了下白轎周圍帶着面具的人,這一次,他發現了異常之處。這些面具之後的人,隻有身體,沒有頭,面具就是他們的臉。若是取下他們的面具,這些人便也不存在了。
金光在訣衣不察的時候出現了,是帝和将自己的金澤釋放出來,籠罩了自己和訣衣,雨依舊下着,而他卻收了百色扇變出來的雨傘,一手執扇,一手緊緊的握着訣衣的手。
“不論發生何事,莫放開我的手。”
訣衣看着帝和,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