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山不知道霍華德會不會成爲那個偉大的天才,但是他知道,一旦真正意義上的生物計算機面世,他必将名垂千史。而方遠山也答應了他,隻要他能研究出生物計算機,到時候就恢複他的真實姓名:克裏斯蒂安·朗曼·奧尼恩斯!
霍華德現在還是一名關押在俄羅斯佩塔克監獄的囚犯,如果生物計算機真得研究出來了,就算跟俄羅斯作對又怎麽了?
不過在展開研究之前,他還要帶霍華德去一趟美國。
之前他有各種事情,要忙着征服南美各國,要賺錢,要收購,甚至他已經做好去海底探尋寶藏的準備了。包括之前的想法,說是做一名全球武器供應商。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正如霍華德所說,生物計算機一旦實現,整個世界的秩序都将被打亂,什麽防禦在生物計算機的攻擊面前都是渣渣。
用蘭斯的話說,就中央情報局這個服務器組,在生物計算機的狂暴推演面前,估計連千分之一秒都堅持不住。還有美國的什麽超級計算機,跟生物計算機比運算速度,那就是一個笑話,不提也罷。
生物計算機的好處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目前世界上凡是跟科技挂上勾的公司,到時候全部都得重新洗牌,他方遠山說了算。
打個比方,好比股市。巴菲特之所以成就他股神的威名,除了底下有一個龐大的團隊之外,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巴菲特每天堅持看報,幾十年如一日的了解着世界各國發生、或即将發生的事情,然後從中尋找一切可能的投資機會,才有了今天的華爾街的股神。
但是在生物計算機面前,股神就是個渣渣。它會把所有的信息經過彙總,然後模拟買入,經過無數次推演,最後告訴你:這支股票明天會漲多少,那支股票會跌多少。。。
在這樣的情況下,包括他之前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在生物計算機的恐怖前景下,也變得不值一提。所以說還有什麽事情比霍華德這個人重要呢?
綜上所述,現在方遠山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好霍華德,做他的超級保镖~
把美國中央情報局在海外的情報人員名單交給了蘭斯,讓他想辦法散播出去一點。至于他和霍華德已經踏上了去往墨西哥的飛機~
兩個人還是以偷渡的方式進入了美國,然後沿着美國的南部城市一路朝着紐約州趕去。可能是急于見到家裏的人,霍華德一路都沒有休息,堅持趕到家再說。方遠山無所謂,他體力好,耐力強,趕個三兩天路程是小kiss。
離開家鄉十年,一路發生的變化讓霍華德感慨萬千,看着道路兩邊早就陌生的建築,他眼裏有迷茫、有困惑,還帶着一絲絲的傷感。
而開着車的方遠山、心神始終分在他身上一點,見到他的神色後寬慰道:“不用想那麽多,一個人是平凡還是偉大,跟他的經曆有一定的關系。等以後你站在世界頂峰再回過頭來看時,說不定還會感激那一段監獄時光呢!~”
霍華德搖搖頭,帶着一絲後怕道:“再偉大的構想也沒用,佩塔克島就是一座巨大的墳墓,如果不是老闆你把我救出來,我注定會在那裏孤獨終老。”
開着車的方遠山、奇怪道:“你既然能提取那個什麽生物信息,按理來說俄羅斯政府會讓爲國防效力才對,怎麽可能把你關到死呢?”
霍華德苦澀的笑了一下說:“沒人會相信的,在剛進監獄的前幾年我就申請過,不過被駁回了。之後我陸續又申請了兩次,但次次都被駁回。04年最後一次的報告,我爲此在禁閉室裏待了一個月,那是生不如死的時光。。如果不是心中還有執念支撐着我,相信我已經成爲監獄後山的一個小山包了。”
“呼~”
看着車外飛速倒退的樹影,他呼了口氣後感慨道:“是啊,很多時候官.僚主.義害死人啊。如果不是這回陰差陽錯的救了你,生物計算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現?”
“不,生物計算機其實已經出現了,但是他們的研究方向沒有對,而且觀念還被限制在傳統的理念當中,不能跳出那個思維。我爲什麽跟你解釋人的身體構造和電腦的相似之處,就是這個原因。”
方遠山好笑的搖搖頭道:“我被你越說越糊塗。不過沒事,隻要你懂就行。”
說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霍華德那絲“近鄉情怯”被打散了,面帶微笑道:“是的,老闆你隻需要提供設備、資金就行,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好了,我希望生物電腦能在最短的時間内問世。”
“哈哈,當然,隻要你需要,我會幫你找來任何的東西。”
霍華德的心情他能理解。一個曾經站在網絡界頂峰的男人,一個生活美滿、家庭幸福的男人,隻是因爲做了一件壞事,從此被打入無底深淵,可以想象他迫切需要證明自己價值的心情。
經過一天的急行軍,他們在下午五點鍾來到了美國紐約州的阿蒙克市。霍華德的家在城中的一個富人區,不過他被關了十年,現在房子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這邊綠樹成蔭,風景秀麗,道路兩邊成排的橡樹、巨杉把幹淨整潔的街道遮掩在了樹蔭下面。車子駛過的時候、樹葉跟着随風擺動。
就在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的時候,副駕駛上的霍華德變得坐立不安了起來,一會動動身體、一會又緊張的朝車外面看看。最後伸手捧住了臉,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道:“就在這裏停吧~”
方遠山伸手從後座上拿了個棒球帽過來,遞給他道:“雖然我很希望你堂堂正正的走到家門口,但目前條件還不允許。”
“嗯,沒事~”霍華德把帽子戴在了頭上,然後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方遠山沒跟着下去,開着車緩緩的跟在了後面,四維圖像觀察着附近的環境,同時跟他的距離保持在100米以内,預防有什麽突發事件發生時、能在第一時間把他收入空間。
當一棟外牆斑駁的鄉間别墅出現在左前方的時候,徒步前行的霍華德腳步變得遲疑了起來,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
四維圖像中,這是一棟帶前後花園的洋房,後院雜亂的繁花中還有一個沉滿污垢的遊泳池。由于缺少打理,所以這個花園别墅顯得很破敗了。
在房子裏看了看,裏面并沒有人住,也沒什麽家具,整個就是一空房子。他沒有說破,任由蹒跚着腳步的霍華德自己去發現。
霍華德到底還是鼓起了勇氣,把帽檐往下拉了拉,然後朝着房子走去。可能也看到房子的情況了,摸着粗大的景觀樹還有朽壞的栅欄,他的臉上充滿了感傷。
也許是見到陌生人了,附近經過的鄰居朝他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不過看不清他的臉龐。其中一個中年婦女說到:“他們已經不住這裏了,如果你需要找他們,可以到鎮上的警察局問問。”
霍華德搖搖頭沒接話,在房子四周轉悠了一圈,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等上車後道:“再去看看Ella和韋斯利,然後我們就可以走了。”
方遠山想了想道:“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她們接到巴西去生活。”
“不用了!她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我隻是想遠遠的看他們一眼,并不想去打擾她們。”
方遠山也不強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他不能要求别人按照他的方法來生活。
霍華德的前妻和兒子現在搬到了西邊的“查帕闊”,包括他的父親也生活在那裏。
花了大半個小時、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兩個人趕到了這裏。同樣是一座鄉間别墅,不過看起來還沒有之前那座房子大呢!
四維圖像看進去、屋裏他的前妻Ella、還有她現任的丈夫以及兩個男孩正在吃晚餐。雖然沒問他,但他的前妻看起來過得并不是太好。衣服一看就是去年的舊款,桌上的食物也不豐盛,包括兩個15六歲的男孩穿着同樣也很普通。
另外就是Ella現任的丈夫了。光看臉型就知道不是善茬,滿臉橫肉,一雙毛茸茸的胳膊上肌肉虬結,吃着飯的時候嘴裏一直在嘀咕着什麽,顯然在抱怨。坐在他對面的Ella顯得小心翼翼,一句話都不敢說。
方遠山關閉車燈、把車子停在了離房子50米外的鄉間小道上,雙手抱胸的看着霍華德。
和世界上所有的父親一樣,在見到屋内的兒子時,樹蔭下的霍華德顯得很激動,右手不自覺的擡起、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而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
一分鍾、兩分鍾,天上的月亮如水銀一般傾瀉下來,樹蔭下霍華德的身影連同冷杉的樹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在屋外看了很長時間的霍華德、最終還是離開了屋子,朝着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其實你真得可以進去看看她們的~”
“她現在看起來過得還好,我不想去打破她們的平靜。”
聽他堅持,方遠山沒有再勸,換了個話題道:“那麽接下來呢?還需要去看看你的父親嗎?”
臉上還有淚痕的霍華德、雙目精光奕奕道:“他兒子以前是個人人羨慕得ibm高級工程師,現在卻隻是一個逃犯。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再次爲我感到驕傲,所以嘛,我想我們可以回去了。”
聽到他的話、方遠山笑了笑,車子方向盤一轉、朝着德克薩斯州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