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理那個婦人,帶着宋恩熙一路朝樓上走去。
樓上隔着竹簾觀看的食客、見到方遠山上來了,有好幾個都拿奇怪的眼光看他,甚至帶上了一點同情的意味。
方遠山現在琢磨人的心思已經有了一定水準,見到這些人的目光,估計是那個婦人有什麽背景。不過想想也正常,沒錢沒勢的、誰會買幾十萬的貂皮大衣啊?
他們點的食物早就燒好了,隻是因爲剛剛的突發事件、所以服務員沒給他們上,此時見到他們上樓了,随後跟上來的服務員也把菜給他們端了上來。
“叮鈴鈴。。。”
飯才吃了兩口,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把手機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丁靖凝打過來的。
“你人呢?”
“我在商業街北邊的茶餐廳,你們要過來嗎?”
“當然了,你等着,我們馬上就到。”
“嗯~”放下電話的他,邊吃東西,目光邊朝樓外看去。
他們選的位置是臨江的這一邊,昏黃的江面上船隻在慢悠悠的行駛着,偶爾傳來一陣汽笛聲。隔着玻璃看起來很是怡然,讓人的食欲都增加了幾分。
就在他吃着菜的時候,樓下傳來一陣吵鬧聲,跟着一陣雜亂無章的皮鞋聲從樓下傳來,上來五六位警察。在樓上看了一圈之後、朝着方遠山他們兩人走了過來。
其中一位一杠三星的警察走上前來問到:“剛剛有位女士報警稱、你們把她的衣服弄壞了,還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跟我們回去協助調解一下。”
方遠山低着頭繼續吃着菜,嘴裏含糊到:“你确定她的衣服壞了?”
那位警察還沒說話呢,站在他旁邊的一位年紀稍輕的警員呵斥道:“費什麽話啊,讓你走你就走。”
好幾天沒跟人打嘴仗的方遠山,樂道:“呦呵,你這是粗暴執法啊,我回頭可以投訴你的。你警員編号多少?”
他在笑,旁邊圍着一圈的警察也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笑着道:“你小子嘴挺貧的嘛,還粗暴執法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粗暴執法了?我們現在是在執行公務,你有義務配合我們的工作。”
“那,你也說了是義務。我确實有義務配合你們的工作,但我現在在吃飯,麻煩你等我吃完了再說。”
一群警察被他的話都氣樂了,站在他們桌邊的一位輔警大聲道:“你走不走的,再不走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伸手抽了張餐巾紙,抹了把嘴問道:“你先告訴我,那個女的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她一報警你們來的這麽快?這前後都沒有五分鍾吧,你們什麽時候出警這麽快了!~”
領頭的那位警察在方遠山說話的功夫裏,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年歲不大、氣度卻非常的沉穩,說話不疾不徐的。做警察的哪個眼光不毒辣?看他那一身西服、做工極其考究,恐怕也是價值不菲。
這樣一個年輕人,看他底氣十足的樣子,沒點背景才是怪事呢。腦子裏飛快的轉了一圈,最後他說到:“這樣的民事糾紛我們其實是希望你們私下解決的,但是人家報案損失幾十萬,你不願意協商,我們當然要出警了!~”
聽到他的話、方遠山撇撇嘴有點不屑。那個“貴婦”要不是認識他們、能這麽快就過來?不過聽到他虎頭蛇尾的話,方遠山也能理解。現在是網絡時代,再加上這裏畢竟是下海,全國的金融中心,他們也不敢太過分了。
“樓下吧台那裏有視頻,你們可以去看看,一點小意外不用這樣上綱上線的。她的那件皮草隻是髒了而已,我也給了兩千塊清洗費,還想怎麽樣?”
正說着話的功夫,丁靖凝從外面擠了進來,看到圍着一圈的警察,不由楞道:“怎麽了這是?”
“宋恩熙不小心把人家的皮草弄髒了,非要我們賠新的。。。”他笑着把事情經過簡單講了一下。
一聽這話,丁靖凝這個小丫頭頓時炸毛了,龇牙咧嘴道:“什麽?還有這種不講理的惡人。”跟着轉頭看向面前的一幫警察道:“你們爲什麽這樣袒護她,是不是你們熟人還是怎麽的?”
人群外的潘曉晴本來正打算進來呢,看到其中一個警察、不由笑問道:“姜叔叔你們出警啊?”
被問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警官,聽到潘曉晴的問話、不由轉過了頭來,見到是她後笑着到:“曉晴你個丫頭今天沒上學啊?”
“今天放假啊!~”
笑着回了一句,她才問到:“你們這是幹什麽呢?”說完透過人群朝裏面的方遠山看了一眼。
這位中年警察看了一眼張牙舞爪的丁靖凝,搖搖頭無奈道:“柏隊長那個賣海鮮的大姨子、剛剛衣服被人潑髒了,非要人家賠新的。可是裏面那位主隻給了兩千塊清洗費,這不打電話讓我們過來協調呢。”
本來還笑嘻嘻的潘曉晴,聽完這話頓時眉頭都皺了起來,朝自己的那位還在“巴拉巴拉”的同學看了一眼,然後拽着她的這位“姜叔叔”衣袖往後退了兩步,焦急道:“你讓你們這位領導趕快離開這裏,再不走回頭你們估計要吃不了兜着走。”
被她這一說、這位中年警察愣神到:“怎麽了?”
這位潘同學又朝前面的丁靖凝看了看,見她沒注意到自己,小聲道:“那位女孩子姓丁、是我同學,她的爸爸是。。。”說完食指朝天上豎了豎。
“姓丁?天上的?”
這位中年警察對時事還是很關心的,飛快的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下海市幾位領導的姓,跟着瞪大眼睛道:“是他家公主?”
潘曉晴點點頭沒說話,不過這位“姜警官”更顯訝異了。“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可不是說了玩的,在等級森嚴的官/場裏,得罪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就他們這些人,分分鍾會被扒了這身皮。而且這件事說出去也不怎麽光彩,本來就是一件民事糾紛,一下來這麽多警察,回頭要真深究起原因來,他們全得吃處分。
感激的看了一眼潘曉晴,然後趕忙走到那位領頭的警官旁邊,跟他耳語了幾句,等見到他驚疑的神情後,中年警察點點頭、表示了肯定。
裏面的丁靖凝還在滔滔不絕着:“我跟你們說,這件事你們就不應該找我們,要協調的也是那位女同志,我們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
“你這個小姑娘怎麽說話的,我跟你講。。。”
那位一杠三星的警官吓了一跳,趕忙岔話道:“是的,這位女士說的很有道理,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還請您原諒。”
又說了一番客氣話後,這位警官帶着帶着一群人趕忙匆匆的下了樓梯。。。
“今天要是不把我這個衣服賠給我,我非讓警察把你拉去坐牢不可。。。”
樓下還在喋喋不休的中年婦女,見到樓上走下來的警察,趕忙走上前問到:“小徐啊,怎麽樣了,他們到底賠不賠的?”
下來的這位“小徐”警官此時已經滿臉黑氣了,看着這位臉上塗脂抹粉的婦女、皺着眉頭說到:“人家不是賠你洗衣服錢了嘛,你還在這裏說什麽。沒事就趕快離開這裏,不要擾亂人家的正常營業。”
“啊。。。不是,小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