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張口閉口就是鄉下人,你家祖輩往上數三代也全是農民,不用在這裏告訴我你是城裏人。”
跟着錢巧巧瞄了瞄鄰桌女人的衣着,學着方遠山的樣子撇了撇嘴不屑道:“看你穿的這樣也不是什麽有錢人,渾身上下也沒一件超過一千塊的,七。浦路上買的吧!”
這個二十幾歲的女人一副被人戳穿的表情、惱羞成怒的罵了起來,同桌的兩男一女也站起來跟着幫起腔,而且還有動手的趨勢。
方遠山一看這哪行啊?把手中的碗放下來,扯了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巴、跟着站起了身子,把錢巧巧擋在身後語氣淡淡道:“好了,吃你們的飯吧!”
氣場這個東西方遠山不知道他有沒有,也看不見摸不着的。反正他站在那裏、那種不怒自威的神色讓面前的幾個人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包括那個女人都沒敢再犟嘴。
跟幾個普通人顯威風實在不是他的風格,看到收銀台那邊的老闆娘已經準備過來勸架了,轉頭朝巧巧道:“把賬結一下我們走吧!”
錢巧巧拿過挎包把賬結掉後、拎着包像個“丫鬟”似的跟着方遠山這個“大少爺”後面走出了餐廳,朝着路口的停車場方向走去。
路上開着車的錢巧巧沉默了一會,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樂呵道:“老闆你好有派哦~”
“怎麽說?”
“滴滴~”
按了兩下喇叭她才笑到:“我還怕你動手呢!沒想到一句話就解決了。”
“解決了嗎?沒有吧!好像是我們灰溜溜的跑路才對啊。”說完他也跟着笑了出來。
到了廠裏錢巧巧帶着他去往了旁邊一座新建的鋼結構廠房,路上巧巧已經解釋開了。
“老闆還沒跟你說呢,上個月你剛走沒幾天、市裏出了一起廠房坍塌事故,死傷好幾個人。上面要求所有老舊危房全部重新檢查,不合格的一律拆除。我們這兩個廠房年頭有點多了,我考慮來考慮去都覺得推倒重建比較劃算。後來打電話給你請示,你又關機,然後我就自作主張.”
“沒事,你就是打電話給我我也是這個決定。再說了、人身安全是第一要務,出了事就不是那幾個錢能解決的了。”
他也知道錢巧巧的疑慮,廠房推倒重建這麽大的事沒跟他這個老闆請示就自行決定,怪不得她要鄭重的解釋呢!
沒有開電動卷閘門,錢巧巧從包裏掏出了一串鑰匙把旁邊的小門開開,走進去把燈開開才說:“本來我還打算建個辦公樓的,可是聯系不上你我也沒敢弄,就在裏面隔出一半的地方給你作臨時住所了。”
跟着錢巧巧走進去一看,這個挑高的廠房裏面比原來的水泥廠房看起來要舒服多了,不僅地面鋪上了複合地闆、就連牆壁也貼上了牆紙,沒有了那種冷冰冰的感覺。
“兩座廠房全是鋼結構的,所以速度很快。地面是混凝土耐磨一次成型,整個施工建設沒用一個月。”
她邊走邊介紹,到了辦公室門口把門開開,轉身笑着說:“老闆請進。”
“哎呦~”
敲了她一記,方遠山笑着說:“你怎麽跟束小蕊學上了~”
等進去後他才仔細的打量起來,這個臨時居所外面被她裝成了辦公室,在頭頂巨大的水晶吊燈照射下,整個辦公室亮如白晝。前面一張寬大的實木辦公桌斜斜的對着門口,兩邊各擺放了一盆高大的室内盆景,右手牆邊一個高高的書架、裏面已經放滿了書籍。
走過去抽出一本來看了看,略顯陳舊的封面上寫着“企業的經營與管理”,轉頭朝巧巧笑問道:“房子都建了還差這幾個書錢?”
“噗嗤~”
背後的錢巧巧聽了他的問話、當即笑出了聲,捂着嘴說:“這不是顯得您經常翻閱嘛!”
“意思就是讓進來的人知道我滿肚子墨水?”聽到她的話、方遠山頓時哭笑不得,話說他什麽時候需要靠書籍來撐門面了?
打開裏面的臨時休息室看了看,房間裏也被巧巧裝飾一新,整個風格也是他喜歡的淡雅類,轉回頭說:“那你先去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對了,把鑰匙給我。”
本來還想問問隔壁廠房的事情呢,但是他現在睡意上湧,已經沒精力再過問那些事情了,一切等睡醒再說吧!
錢巧巧走過去把空調開開、調到适宜的溫度,轉身離開了房間。他也不脫衣服,把空調被拉過來蓋在身上很快的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一早睡到八點多他才悠悠醒轉過來,睜着眼睛也不起床,看着頭頂上的天花闆想着這趟日本之行的得失。
這回的送貨之旅讓他身心俱疲,雖然之前多少也預料到會出什麽狀況,但真沒想到這麽刺激,好幾次險死還生。
本來答應艾德裏安去日本就是爲了自身的安全考慮,沒想到最後差點把自己給搭了進去,現在想想真是虧大了。
把從踏上日本國土之後的事情全部捋了一遍,發現沒給官方留下什麽證據他才多少放下了心來。至于跟什麽山口。組、金刺追殺他時産生的交火他一點也不擔心,那些人會給清理好首尾的。
現在他就要考慮一下跟金刺的交易了,這樣的一個國際流氓公司除非連根拔出、要不然他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得安生。自己大好的年華就天天跟這樣的流氓公司打交道,方遠山還怎麽過他的小日子?
那些文件還肯定是要還的,不過要看怎麽還了。白送給他們當然不可能,不過這個“精神損失費”到底該要多少,他一時還沒個主意。要多了金刺肯定不會給,少了他也不甘心。糾結了一會還是沒有頭緒,他也隻能暫時不去考慮了。
想到金刺他就想到了井上亞美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對于自己被她耍得團團轉這件事他始終耿耿于懷,現在想來還讓他咬牙切齒。
想了一會井上亞美跟着他又想到了小川愛子,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孩以她特有的溫柔給了他另類的感覺,在貨輪上的兩天、每每想到那個女孩他就一陣失神。
其實認真算起來他這回還是非法進入,因爲民航局根本沒有他的進入訊息。而且他現在也不算是華國人了,想到這一點就讓他無奈!~
躺在床上亂七八糟的想着這些事情,牆上的電子鍾的時針已經指向了九點。手一晃已經多了一部手機,正是他的那部htc。
已經關機快一個禮拜了,打開手機時一連串的訊息冒了出來。挨個看了看,有錢巧巧的、阿諾德他們的、彼得的,還有很多沒有名字,他也懶得一個個看了,撿重要的電話回了過去。
“我是小山啊!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對、我這幾天去談點業務,那裏訊号不好,所以沒看到,恩、知道了。好的。”
給自己母親王翠蘭回了個電話,看了看号碼又給養父母去了個電話。知道沒什麽事後,他還是以訊号不好沒看到爲借口,聊了兩句跟着挂斷了電話。
電話裏好幾個号碼的主人都是要親自去見面的,他也沒再打電話過去。看着最後一個号碼他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打,最後還是一狠心把電話給收了起來。
起身後把身上的衣服拉了拉,昨天晚上沒脫衣服就睡了,現在起床後皺皺巴巴,看起來很是邋遢。到衛生間沖了個澡、把胡子剃了,收拾幹淨出來後他猶豫了,那套運動服已經有股馊味了,他實在沒勇氣往身上套。
在房間的衣櫃裏找了件浴袍穿在身上,把手機拿出來給錢巧巧去了個電話,讓她出去幫忙買一身夏天穿的衣服送過來。
錢巧巧的速度非常快,前後沒用十分鍾就過來了,拎着袋子的她進門就笑道:“老闆,你怎麽出門不帶衣服的啊?”
“懶呗!”
把袋子裏的幾件衣服拿出來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才不好意思道:“這兩件是廠裏的工作服,我怕你等的着急,所以沒去買,要不一會你自己再去買吧!”
“工作服挺好的!”
接過錢巧巧手裏的白襯衫看了看,在胸口位置用紅線秀了一排龍飛鳳舞的小字:遠山國際貿易有限公司。
“哈哈.不錯,就這身了。我是老闆不穿這個穿什麽?”
方遠山看清衣服上的小字後頓時眉開眼笑,大大的誇獎了一下巧巧,把個小姑娘也樂得喜滋滋的~
“老闆你先去吃早飯吧!一會跟我去辦公室,我把最近的材料整理了一下,有的還需要你簽字。”
“不急,等會再去。”說完他抱着衣服到衛生間裏把衣服給換上了身,“的确良”白襯衫加修身黑西褲硬是被他穿出了保險員的味道,要是再拎個公事包就更像了。
站在浴鏡前照了照,方遠山是越看越滿意,此時什麽阿瑪尼、紀梵希、範思哲的,在他看來全是渣渣,哪有身上這套衣服讓他看得順眼?
往後退了退,等鏡子裏照出全身時他才感覺有點不對勁,對、沒穿皮鞋!
“恩!等下再去買雙“嗒嗒嗒”的紅蜻蜓那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