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放在任何國家,任何城市,其實都是一樣的。
京都區某五星級酒店,已經雲集了無數達官貴人,這是一個比較私人性質的宴會,宴會的主題是有一對年輕男女将在這裏結婚。
作爲今天宴會的男主角,山崎龍二一身修身西服,笑得溫暖又不是含蓄。
他是典型意義上的鳳凰男,農村出身,走得是學而優則仕的道路,明年才滿三十,已經在京都區教育系統呆了八年,爬的也足夠快,不久之後,估計就能到本州島或者北海道某個偏遠縣挂一個副縣長的職,再過個三五年,再調回京都,或許就能進入真正的權力中樞了。
可以說得上前途無量。
宴會的女主角,也就是他的未婚妻,今後的妻子,其實長得并不漂亮,而且性子潑辣嬌蠻,和他的審美估計差了十個地球到月球的距離,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未來的老丈人是他頂頭上司的上司,丈母娘是京都區知名的企業家,入贅後,無論在仕途還是在人脈、金錢方面,都能給他莫大的支持。
對方看上了他這個人,而他看上了對方背後的勢力,雙方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至于愛情……這玩意兒,從他把某個姑娘甩了之後,就已經被他吃掉了。
相比于個人的前程,山崎龍二覺得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大不了,等自己功成名就之後,再想辦法回報她一二就好,當然,以她的性格,想必也不會想要吧?
或許是喝多了酒,婚禮儀式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山崎龍二看了看手表,拐去了廁所。
站在便池前,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白瓷上反射的身影,山崎龍二皺了皺眉頭。
這個酒店,在他還是學生的時候,曾經來過一次。
是寝室裏一個富二代過生日,他很清晰地記得,當時那個家夥是這麽跟他說的,山崎君,别看你成績好院裏的領導都看好你,但要不是我,隻怕你這輩子都進不了這麽好的廁所。
那個人指着尿池裏面的瓷磚,眼裏俱是嘲笑意味,山崎君,你可能不知道,你以後一個月的工資,或許也就能買這麽一塊瓷磚。
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那個人笑得十分燦爛,拍着他的肩膀,其實我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種鳳凰男,好像全世界的欠你們一樣,拼了命的想上位,你以爲我爲什麽過生日要請你,因爲我想羞辱你,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你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比得上我投了一個好胎。
恍惚中,當年那個家夥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回響。
“比不上麽?”山崎龍二自嘲一笑,“我看未必吧?”
幾年時間過去了,現在的他,可以包下整個酒店,堂而皇之得站在着了撒尿,而那個家夥,家道中落,現在還因爲經濟詐騙關在北海道的監獄裏。
“或許,明天我該去看看他?”山崎龍二這般想着,有了些春風得意的感覺。
就在這個的時候,他身後隐隐傳來一陣尖銳的口哨聲,有人走了進來。
口哨聲并不響亮,但格外尖細,曲調活潑跳躍不停。
山崎龍二的眼睛與鼻梁同時皺了起來,想要分辯出這究竟是什麽曲子。
後面那個人踩着濕漉的地面啪啪走動,重重地放下水桶和拖把,然後關上門,重新開始吹口哨,然後向山崎龍二後背走來。
其實在口哨聲第一次響起的時候,山崎龍二會陰處的肌肉已經開始警惕地抽緊,某種無法言喻的極端危險感,讓他迅中斷排洩動作,準備迎接襲擊。
那個人沒有起襲擊,而是沉默安靜地站在了他的背後。
随着兩聲清楚的啪啪聲,兩隻長筒清潔手套被扔在了山崎龍二腳邊,點點水漬濺上了他閃亮的皮鞋,頓時破壞了某種莊嚴的儀式美感。
聽着身後從尖銳漸漸變得低啞的口哨聲,山崎龍二眼瞳微縮,盯着白瓷中自己的身影和後方那個模糊的影子,深深地呼吸了一聲,緊抿着嘴唇,刷的一聲拉上拉鏈,然後默然轉身。
他看到了一雙透亮的眼睛,眼睛的主人臉色很白,抿着嘴唇,嘴唇泛着淡淡的紫色,好整以暇得看着他。
“你好。”
眼睛的主人淺聲道。
“你是誰?”山崎龍二沉聲問道。
他不認識這個家夥,但他也不相信這個家夥會是一個清潔工。
再說了,哪有清潔工會穿着這麽拉風的風衣和馬靴。
“我是誰不重要。”
陸羽含蓄一笑。
山崎龍二聞到了一種很危險的味道。
這種危險,來自于面前這個男人。
眼前這個病怏怏的,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的男人。
“有事情?”他冷靜得問。
“好像是有。”陸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以前有一個女朋友,但她不是你現在訂婚的對象。”
“你是說……桔梗?”山崎龍二皺着眉頭,“那個……那個臭娘們兒……她叫你來的?我跟她已經沒有可能的,她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小子,你要是聰明的話,就别亂來,要不然你死定了。”
“我當然不會亂來。我會按照計劃,慢慢的來。”陸羽聳聳肩,淡聲說道。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陸羽很是認真地解釋道:“哦,忘記跟你解釋了,因爲時間有限,我還是長活短說吧,大概就是你曾經很對不起桔梗,而我又恰好認識她,她很善良,并不打算把你怎麽樣,但是我覺得像你這種人渣應該吃-屎,所以我是來請你吃-屎的。”
山崎龍二說道:“你……你别亂來,這裏到處都是監控,現在說不定酒店裏的保安已經往這裏趕了,而且訂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我不出現,他們一定會報警的。”
“這個……山崎同學,請你不要懷疑我的專業素養,現在酒店的監控錄像能看到的全是五分鍾前的畫面,而要請你****,五分鍾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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