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餘晖輝映下,陸羽原本還算溫潤的眉眼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有風起。
拂動他的鬓發,拂動他身上的黑色長風衣。
“有個女孩子死了,我覺得,她不該就那麽死去。所以,我得幫她做一些事情。雖然做了這些事情,她也不會再活過來。但至少她泉下有知的話,大概會覺得,她沒有白救我一命吧。”
陸羽說着,從衣兜裏,掏出一雙白手套戴上,然後擺了擺手,高長恭将自己腰間的殺-豬-刀解下來,遞給了陸羽。
“我覺得你們都是畜生。所以我用宰畜生的刀來宰你們。”
陸羽聲音清淡,眉宇間也沒有絲毫起伏。
然後——
他蓦地跨前一步,手臂掄起一個半圓,手中殺-豬-刀徑直劃下。
就那麽——劈在了松田龍平的腦袋上。
他受了傷,力量自然不大。
好在這把殺-豬-刀足夠鋒銳,削鐵都可以如泥,更别說削腦袋。
松田龍平的腦袋,就那麽被這一刀砍成了兩截。
就如一塊從中間劃來的大西瓜。
鮮血混着腦漿,飙濺,紛揚,濺了陸羽滿身滿臉。
“你……你幹嘛!”
池田康大駭。
根本沒有想到陸羽壓根沒想過跟他談,一言不合就直接殺人。
他明顯吓住了,大叫起來。
他身後的十多個保镖,動作整齊劃一,掏出配槍,瞄着陸羽就要射擊。
突然就刮起了兩道風。
高長恭和郭破虜兩人,身體順便由靜止變爲啓動狀态,連兩人原本站立處的混凝土地面,都出現了如蜘蛛網般的細密裂痕。
兩人化作兩道殘影。
切入一衆保镖之間。
噼噼啪啪——
骨骼碎裂的聲音。
兩人都沒有用兵器,而隻是用拳頭。
但效果其實跟用兵器是一樣的。
一拳一腳,隻要兩人身體接觸到的地方,全都碎成了血肉糊糊。
普通人的肉體,在他們這種級數的武者面前,跟豆腐沒有任何區别。
十秒鍾後。
十多個保镖,全數殒命。
甚至連留下完整屍體的都不多。
池田康也拔槍了,他還保持着握槍的姿勢,郭破虜就欺身向前,握住了他手中的手槍,郭破虜手指發力,一抓之下,這把槍便碎成了七八塊。
池田康愕然。
張大嘴巴。
看着眼前一幕,顯然無法相信。
他當然知道武者的可怕,但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心裏其實沒有多大的概念。
就以爲,再厲害,也就比一般頂尖的特種兵,厲害個三五倍吧。
但事實上,先天級别及其往上的武者,跟所謂的特種兵比起來,完全是兩個次元的生物。
螞蟻對于力量的認知,隻能局限于種群裏最強壯的工蟻。
哪裏又能想象這個世界上有種生物叫大象,一腳踩上來,就可以踩死幾千幾萬隻螞蟻?
“我叫陸羽。”
陸羽沒有理會池田康,而是走到池田一夫和池田俊面前。
嘴唇輕輕阖動,語氣清冷,如正在下一場鵝毛大雪。
“我要殺人。”
刷——
又是一刀。
在池田一夫絕望的眼神中,熬熬的慘叫中,這一刀,仍舊是那麽義無反顧、無比決絕的劈在了他的腦袋上。
又是一塊西瓜碎裂。
“我是陸羽。”
陸羽走到池田俊面前,重複着這句話,“我要殺人。”
刷——
又是一刀。
玄鐵打造的殺-豬-刀,在陸羽掌心滋溜溜旋轉一圈,然後化作一道流光,化作一道掣電,就那麽劈在了池田俊那張英俊慘白的臉上。
他的腦袋,也變成了一塊碎裂的西瓜。
再強大的顱内壓強作用下,鮮血混着腦漿四處飙濺。
“原來無論是貴公子還是一個下三濫的醉漢,腦袋被砸碎的樣子,都是差不多啊。”
陸羽眯着眼,冷聲說道。
他的臉上、身上,全是鮮血和各種雜碎混雜的混合物。
他絲毫不覺得惡心。
反而覺得很暢快。
第一次,單純覺得,殺人是如此之爽。
就剩下池田康了。
陸羽緩步走到了池田康面前。
這個山口組教父的臉色完全慘白,眼裏全是死氣沉沉的灰,哪兒還有一點生氣。
眼見自己兩個兒子就那麽無比慘烈的死在自己面前,他早就已經絕望。
“池田康,你是個有身份的大人物。”
陸羽看着他,“我想在今天之前,你打死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就這麽憋屈的死去。但其實你搞錯了一點。”
陸羽盯着池田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其實啊,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大人物和小人物。我們都是人,渺小的人,在天道面前,我們都是蝼蟻。而在這個世間的道理面前,我們都很卑微。但這是一種平等的卑微。我堅信這一點。所以——我選擇不惜一切代價的殺了你。”
“你可以眼睛不眨心不跳的剝奪别人的生命,因爲你覺得自己比别人強,比别人狠,比别人橫。那麽隻要有人能比更強更狠更橫,自然也可以眼不眨心不跳的剝奪你的生命。這——應該就是你的道理吧。現在,我陸羽就是比你強比你狠比你狠,我要剝奪你的生命了,我問你,你服不服?”
“我認。”
池田康歎了口氣,“但我心裏有個最大的疑問。”
“你說,或許我可以給你答案。”陸羽淺笑道。
“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殺了我,會給你帶來天大的麻煩。而你即使不殺我,也不會有人指責你。你爲什麽還要做這個很不明智的選擇?”
池田康看着陸羽,“無論怎麽看,你在我眼裏,都是個聰明人。”
“因爲呀,你根本就沒弄懂一個問題。”
陸羽按了按眉心,拍了拍池田康的肩膀,“池田康,你是誰,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但因爲你讓我很不爽,所以,沒有你,對我就很重要了。”
池田康愕然。
顯然一個極端的、理想的自我主義者的内在邏輯,讓信奉什麽都可以談,都可以利益交換的他,無法理解。
可是他也再沒有任何機會理解了。
“我是陸羽。”
“我要殺人。”
陸羽第四次重複這句話。
然後劈出了今天的第四刀。
刀鋒絢爛,輝映着夕陽最後一抹餘晖。
如一場人間最凄美的雪。
如一道劃亮暗夜的電。
山口組教父,一代枭雄,池田康,隕。
當天傍晚,京都區近乎所有的媒體都發布了一條特别新聞,昭告了山口組教父池田康的死訊。
而這些媒體,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同一條标題。
殺人者,陸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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